次日一早,徐四妹早早起来做好了吃的。
掐着点等在门口,盼着两个哥哥回来。
和往日一样的时辰,徐大炕徐二桌两兄弟回来了。
开口叫门,门就打开了。
徐大炕把肩上的包袱递过去:“钱。”
徐四妹都没打开,提着包袱就往中院跑去。
林桃出来的时候,就见着徐四妹像只小鹿一样,蹦蹦跳跳的冲她过来。
“娘,火草纸的钱!”
林桃掂了掂,里面咣当的响。
打开一看,是五个大银锭子。
“这是……五十两?”徐四妹问。
林桃点头:“对。这些银子,都有你们的功劳。”
小丫头一脸通红的挠了挠头:“我去给娘打水去。”说完就跑去了后院。
林桃把包袱拿进屋子,从床尾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打开。
里面是之前买宅子后剩下的七十五两四百钱。
加上这五十两,就是一百二十五两四百钱了。
回头得找个更好的地方放银子才行。
不是防着自家儿女,而是她这宅子不小,却连个护院都没有。
过几天水卖起来,自己又不能随时在家,钱放在屋里,她可不放心。
等她出来的时候,洗漱的东西已经放在门口。
大炕和二桌也都坐在亭子里等她。
“四丫头呢?”她问。
二桌指了指周家方向:“幺妹说她吃过早饭了,过去忙去了。”
洗漱完,林桃自家两傻小子吃了早饭,把俩儿子打发去休息后,拿了钥匙去前面的宅子去了。
来到枯井前,里面的火已经熄了。
地面因为长时间的灼烧,到现在都还留有余温。
拿了绳子下去,四周烧得布满了柴灰,柴火烧得很干净。
井壁也灰黄灰黄的,她敲了敲:“听声音,还不错。”
接下来,就是清理干净后,放水看看了。
尽可能的把柴灰背出井,林桃又回了余晖苑。
这时候,大炕和二桌都已经回屋睡觉了,正好,她可以把地下管网最后那一点接通,前面宅子的水井就能蓄水了。
从小门出去,揭开水源后,调整好角度,她把最后一截竹子埋了下去。
听着水流细小的声响,林桃不由的扬起了嘴角。钱啊!她又离理想进了一步了!
最后把水源掩盖回去,又把回填的土平整好,还从上面抱来许多枯竹叶撒在土上,踩了很多脚后,确定看不出什么端倪才又把门锁好。
之后就是整整一天漫长的等待。
这一天很重要,她得算好多久能放满那口水井。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水井边。
……
这边,徐四妹到周家时,连周大哥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在等她了。
打开院门,她站在门内等着那些婆子过来。
天微微亮起,婆子们就相约而来。
“周钥大哥,麻烦你拿纸笔把她们名字登记下来,让她们按下手印。”
周锄听令而动。
登记完后,徐四妹又叫来了周三娃介绍给那些婆子。
“今天,三娃子带你们上山去找我要的东西。以后,你们过来登记了名字后,就可以自己上山了。
摘满背篓后,就送回来,直到下工的点。你们离开前,我会把你们带来的水葫芦装好水。每天十个的工钱,每周结一回。”
这回,婆子妇人都没了异议。
周三娃很听话,背上背篓,领着一众妇人婆子从自家宅子的侧门上了山。
原本那门是没有的,是她前些天拜托周锄大哥新开出来的。
陈月娥和周锄娘也拿了背篓要跟上去,徐四妹忙将人拦了下来。
小声道:“周婶子、月娥嫂子你们就别去了,同我去我家去做前儿没做完的火草线。”
陈月娥婆媳俩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
还是周锄反应快,上来拱手为礼道:“谢谢四妹妹对我娘和我媳妇的照顾!”
“咱们两家不说这些。周大哥你要有事,你就去忙。这女人做的活,就不耽搁你了。”
“那就有劳四妹妹多加照顾。”周锄道。
徐四妹领着人回了余晖苑,三人坐在亭子里,继续拈火草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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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掐着点,徐四妹放下手上的活,又回了周家住的宅子。
周锄娘看着徐四妹离开的背影道:“不愧是林姐姐的闺女,越来越像林姐姐了。”
“瞧娘这话说得,四妹妹本来就是林婶的生出来的,长得像有啥好奇怪的!”陈月娥说。
“你啊!娘说的可不是模样长得像。而是那性子!沉稳、干练。一点都不像第一回当家作主的。”
“也是。我都没想到四妹妹会防着那些婆子。”
“你?你和四丫比起来,差多了。不过,你现在好好看着,跟着学学,也是不错的。”
“娘提点的是。”
这边,周三娃原路带着那些妇人婆子回来了。
走在前头的周三娃把背篓里的火草叶往簸箕里一倒,瘫坐在地。
后面的婆子们排起长队,挨个把背篓里的火草叶倒进簸箕里。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等到第七个妇人提着背篓过来时,徐四妹一把拉住了背篓。
“王嫂子,你这背篓里的草叶子是怎么回事?”
王婆子不解问:“徐四姑娘这话啥意思?是我摘得不对吗?哎呦,瞧这眼睛,徐四姑娘莫要生气,一会再去的时候,我一定仔细着些。”
徐四妹把背篓一扯,指着院门方向:“王嫂子请回吧。我可没有那种闲功夫,成天在这和你斗这种心眼子。”
“这、姑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我不过是摘错的您要的东西,也不至于就成了姑娘嘴里斗心眼子的人吧!”
众人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一个个却又胆战心惊的不敢吭声。
只觉得这徐四姑娘是个挑剔的主,要求也太苛刻了些。
奈何她们都怕丢了活计,就像这徐四姑娘昨儿说的,人三天不吃东西饿不死,可三天不喝水兴许就渴死了。
只觉得这徐四姑娘真是个不好相与的事儿主。
感受到众婆子眼神,徐四妹挥手让下一个婆子上来,将人家手里的背篓和王婆子的背篓放在一起。
“你告诉我,这不是跟我斗心眼子是什么?”
众人探头看过去,齐齐“哎呦”起来。
“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欺负徐四姑娘嘛!大伙的背篓都是满的,你王婆子怎么只摘了半背篓呢!”
“就是!我们刚才还觉着是姑娘挑剔,合着,是你这婆子不把姑娘放在眼里!”
王婆子搓着耳垂求道:“我、我、这个、那……姑娘,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我真的只是第一次找这种草,所以手生了些,这才比别人慢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能比别人做得多。”
后悔还来得及吗?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原想着只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丫头片子,随便糊弄糊弄,就能白领工钱和水。
要是早知道这姑娘这么精明,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做这种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