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看着那摞凭贴,原地愣了三秒才回过神来,接过来翻看时才发现奇怪的地方。
比如说……几乎同一个字,都是一模一样的。
还有……一些字上,会有一些奇怪的纹路?看起来像是木头特有的纹理。
这就真的很奇怪!
还有!如果是手写,哪怕是同一个人写同一个字,每回写应该都有细微区别吧。
可这些凭贴就像是……就像是、就像是印刷出来的!
想到这,林桃心里咯噔一下,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二桌脸上。
回想昨天他劈了块木板……这小子,难道是搞了雕版印刷?
要知道,二桌在私塾里用的笔墨砚台,还是她亲自买的。
那天她顺道翻了下里面的书,都是手抄本。
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是还没有印刷术的!
“二啊,你是怎么做到每个字都写得一模一样的?”林桃试探问道。
“盖上去的。”
“盖上去的?”
徐二桌点头:“我发现一张一张写实在太慢。冷静下来后,想起了周大哥腰间的信印。我就在想,名字可以,别的字不也一样可以嘛!
所以我昨天试着在木板上刻出凭贴上的字,然后直接抹了墨盖在纸上就好了。”
为了让小老太太能理解,他还示范性的把手当做木板做了个盖的动作。
末了,他尴尬道:“这也就是周大哥这凭贴上的字不多。要是像先生那些书一样,密密麻麻一页一页的字,那就还得手抄才行。”
沉思片刻的林桃,低声道:“二啊,你是不是有啥秘密没给娘说啊?”
徐二桌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林桃一咬牙,她今儿就豁出去了。
“宫廷玉液酒……”
“酒?”
看着徐二桌眼里不掺假的疑惑,林桃心里那丝雀跃立马就消失了。
这可是华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暗号啊!
就这暗号,人家还抓着过行走的五十万呢!
看样子,二桌并不是穿来的。
看了眼天。
我就说嘛,您老能这么好心给我送个僚机来?
您老别突然心血来潮突然提升副本难度就不错了!还能指着您可怜可怜,送个金手指?
林桃听到了梦破碎的声音。
不过,转念一想。她这二儿子的小脑袋瓜子,倒是格外聪明呢!
“不错不错。咱家二真聪明。”她刻意把话头拉开。
“不是啊娘!您刚才说什么酒?娘想喝酒?”
见徐二桌揪着,林桃忙打岔道:“哎呦!你上私塾要迟了吧!”
话音一落,看了眼天的徐二桌就跑开了。
“呼!”林桃长出了一口气。
这徐家的崽啊有个通病,一个个都像猫崽子似的,对啥都特别好奇。
再让他揪着问下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把凭贴放回屋里后,她和三个丫头吃过早饭,等她们上了山。她才拿着凭贴出门。
先是察看了水泥路面的情况,暴晒两日,水泥路已经可以放心使用了。
又察看两旁铺子的情况……
看来昨天他们已经完全打扫出来了。
转到田二狗兄弟几个住的院子门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田二狗的声音。
门还没打开,就听田二狗在里面道:“老夫人稍等,我这就开门。”
哐哐一顿取门栓的声音后,院门才打开。
“你怎么知道是我?”林桃笑着问。
田二狗笑起来,露出缺了门牙的上排牙齿:“除了老夫人,没人知道我们兄弟住在这里。有人叫门,自然只有老夫人了。”
“这个你拿着。瞅着南北大街热闹的时候,见人就给一张。”
“好的!可、可是……”田二狗道:“老夫人,我不是想干预您的决定。只是……我觉着,能认识上面字的人,应该不多吧。
毕竟……读书人向来都少!就这么发出去,人家也不懂上面写的啥意思啊。反倒是浪费您找人写这钱的了。”
林桃笑道:“不认识就对了啊!他们不认识,才会问你们,你们啊就带个嘴。给解释一下就行。记住了两点:一、做吃食的优先。二、租铺子得找周牙人。”
话音落下时,田二狗笑得尴尬:“呵、呵呵。我就说嘛,老夫人哪能没考虑周全就叫我们去做呢。合着,倒是我多嘴了。”
林桃笑笑,转身离开。
水泥路可以使用了,也该去接月娥回来了。路上正好和周锄把这事交代好。
绕到一处角落里的原空宅,打开后门,从马厩里牵出来,再把光秃秃的车斗套上,牵着从后门离开。大风小说
这马车就是之前卖水时用的那个。
原本想着装水,就让周锄花钱从衙门里租出来的水车。
可后来负责水车的小吏不知打哪知道周锄用来运水,就明里暗里的向周锄要水。
周锄索性就拿五车水,换了水车。
说白了,就是小吏背地里变卖皇朝私产。(懂的大家都懂)
后来不卖水了,周锄不知打哪儿弄来个带车斗的车架子。说是她以后出门啥的,也算是有个马车能坐。
虽说马是匹老得走路都晃荡的老马,车斗也是光秃秃毫无舒适感的车斗,却并不影响周锄事事为她考虑周到的事实。
坐上车,她一路向南北大街赶。
别说,自家这水泥路面走着没了颠簸的感觉,连带着让马车坐着都不像以前差点给你摇散架的感觉。
等到了产婆子家的宅子,一路进去,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哎呦,这不是上次那个老太太吗?她们家居然有马车呢!”
“就是!马啊!比人可贵多了!”
“呸!现什么眼啊!不就是匹老马嘛!瞧给你们羡慕得!”
柠檬精附体的,正是上回不让周锄娘用厨房的刘婆子。
林桃正想怼回去,没想刘婆子旁边的妇人却是回怼道:“再老那也是马!你家要是有,我们也一样羡慕的呀!
可惜喔!只怕你那宝贝孙儿,还没人家这匹老马值钱呢!”
“你、你说什么呢你?拿我家宝贝孙儿跟个畜生比!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别看她声音大,结果却是卷了左袖子又卷右袖子,来来回回三五次,也没见她真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