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虎妞把营地里所有的金属利器都收进自己屋里的时候,咣咣当当的声响,引来了陈金花等人的目光。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们可不敢过来问。
张虎妞平日很少主动说话,就连脸上都像是戴了面具似的,从来不笑。
更别提张虎妞那了得的身手,不仅让她们震惊,同样也让她们害怕。
所以,她们很少会过多的和张虎妞说话。
一群女人背的背着娃,抱的抱着娃,挤在窗户和门前看着张虎妞忙活。
这边,张虎妞把东西收拾好以后,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了徐大炕那扇紧闭的房门。
照说这么久了,也该洗好了吧?为啥一直没出来倒水呢?
越想,张虎妞的心就拧得越紧。
徐大炕该不会自溢在那盆水里吧!
把手里的砍柴刀一丢,就冲了过去。
而此时,正借着月光照在水里的光亮,努力练习表情的徐大炕,被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一开门,就又听见了张虎妞的声音。
“我就是问问洗好了吗?我等着用盆呢。”
“好、好了。”徐大炕心虚的结结巴巴道。
“那把盆给我吧。”
在看到徐大炕一脸一头的水珠子,和屋里那盆还在晃个不停的水时,张虎妞猛的咽了口唾沫。
她真是太大意了!
也就是来得早,要是再晚些,徐大炕是不是就把自己溢死在盆里了?
拿走水盆后,张虎妞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徐大炕要是在营地里出了事,她还有什么脸去面对老夫人!
只怕是自尽都要寻个没人的地方才行了!
而这时,背低着门板的徐大炕,感动得快要落下泪来。
原来虎婆娘不是没有温柔体贴的一面,或许是自己以前对她太不好了,虎婆娘才会整天拉长着脸。
看看,今天他主动示好一下,虎婆娘就能这么体贴的又是打水,又是倒水的。
以前她听娘说人心换人心的时候,他不懂。
现在似乎一下就明白娘这话里的意思了。
以后,他一定会对虎婆娘更好,一定会做到娘说的,重视虎婆娘在意的东西和人,拿自己的心去换虎婆娘的心。
嗯!一定要做到!
这一晚,徐大炕做梦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而一门之隔的外面,张虎妞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是打第几个哈欠了。
裹了裹身上的衣裳,抬头看了看月亮。
入夜了,里面也没有什么大的声响传出,想来徐大炕应该睡了吧。
今晚她必须守在这里,免得闹不得了的事来就行。
张虎妞轻轻的靠在门板上。
这样靠着,不仅能听到屋里的动静,以防徐大炕又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还能阻挡徐大炕癫病发作的时候,做出伤害陈金花她们的事来。
老夫人既然把营地交给她负责,她就要对得起老夫人的这份信任。
“大公子不能出事,陈金花她们更不能出事……”
累了一天的张虎妞,闭上眼慢慢睡去。
……
而此时的余晖苑里,林桃辗转反侧的靠坐在床上。
既然睡不着,那就想想东大街这片地,二期改造的事吧!
北漠的商队走起来了,桃源镇重回以前的繁荣也是迟早的事。
虽然借着盐把东大街的铺子都租了出去,可想要保持长久的人气,还需要留得住人才行。
林桃起身从衣柜底下的暗隔里把房契都取了出来。
挑出几处偏僻角落里的,且院子又挤又小房屋还年久失修的。
然后又把紧挨着东大街的几处大院的房契给挑出来。
东大街片区的二次改造,就从这些开始好了。
至于银子嘛,她现在倒是不缺。
毕竟北漠人才买走了五百斤盐,进账一千两。
加上之前剩下的三百八十三两,现在手上的闲钱有一千三百八十三两了。
看目前的情况的话,想要再入手铺子和宅子,都已经不太划算了。
这些钱,先拿出一部分把二期的改造完成。
至于后天要给另一个商队的那三斤盐的话,她还得好好斟酌一下,是要银子呢?还是以物换物!
次日一早,林桃便早早出门把正要去牙行的周锄给拦下来。
然后打听起北漠商队的皮毛、牛羊和马匹,会卖到什么地。
周锄一脸不解:“婶子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这不是好奇嘛!”其实昨晚她就挺好奇北漠人的皮毛咋样了。
这不是冬天快来了嘛!
记忆里,原主一家过冬已经不能用可怜来形容。
更贴近一些的话,造孽两个字,才更确切一些。
记忆里,下雪的时候,原主一家除了围在火堆旁,靠火取暖外。御寒的方法,就只有不停往衣裳里塞枯草了。
每年冬天的时候,大炕那小子的十个手指头,就又红又肿得跟十个胡萝卜似的。
犹豫红肿,做事笨拙不稳。原主经常都会骂骂咧咧。嘴里出来的话,那叫一个难听。
但冻疮这种事,真的是御寒没有做好才会长的。
还有四丫头那双脚。
记忆里,四丫头打小因为没鞋穿,冬日里光着脚踩雪踩水,也是长满了又痒又痛的红疙瘩。
徐四妹小时候不懂事,痒就抓。抓到出血、流浓。
到后来大些了,二桌说话四丫头也懂了,才学会克制不去抓。
可冻疮这种东西,一旦长了,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所以,每到冬天,徐大炕的手和四丫头的脚,都是重灾区。
她就想着,先给孩子们和自己弄上御寒的皮草。
顺带的,是不是也可以做做这块的买卖!毕竟三年大旱这种灾害之后,极寒天气的可能性会更高!
加上为自己这四个崽子的以后盘算的话,读书识字的二桌,比起官场,生意场可能更适合他些。
她现在算是替二桌的将来,趟趟水吧。
“婶子,我也只是听我师傅讲过。说北漠的皮毛,从来都是京中富人们的最爱。师傅说,在冬日京都,要是没一身大氅,你都不好意窜门。”
林桃点头又问:“那牛羊呢?”
周锄笑道:“听师傅说,北漠的牛羊可是极补极美味的!他们养的牛羊,从小到大吃的都是青青的绿草。那肉质水嫩又多汁。但凡真正的有钱人家,到了立冬那日,都会宰上一头来吃。说是可以使身体抵御严寒,不生病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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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至于马匹,那也是老值钱了!师傅说,京中的贵人们,都拿北漠的马儿当祖宗一样好吃好喝供着呢!”
林桃微微一笑,嗅到了其中的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