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烘了好些天,才做出来的!这菜嘛,只要拿水一泡,那就是一碗菜汤!配上你们的干粮饼子,美得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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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我娘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吃不好饿得慌!既是为我妹子出力,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让你们吃不好呢!”
林桃这才想起,这些天都没见三柜的影子。
雀姒把养殖场里所有早就准备好的马和牛都牵了出来。
虽然不能人手一匹,但是有马车和牛车代步,指定比两条腿走得快。
安排妥当后,大伙乘车上了路。
林桃没让周锄去。
原因有二,其一,山庄这边需要有人。其二,周锄手上那点本事,只怕真遇到事了,连自保都困难。
与其明知道是去送死,不如把他留在这里,打点好后面的事宜。
至于李墨年,她强硬把人留在了镇上。
主要原因,还是想替李家留下这颗独苗。
奇怪的是,一向性子犟的李墨年,居然同意乖乖留下了。
林桃倒也多了个心眼子,嘱咐周锄看着点李墨年。
周锄一向听话,从来都是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有周锄看着,她这才放心离开。
走的时候,李墨年还想把大牢里的犯人都给她。
还说什么,冲锋陷阵的事,让他们去。
可在林桃看来,这些人,哪是能冲锋陷阵的?只怕是冲过去,就成了对面阵营里的了!所以她拒绝了。
毕竟,她也没打算把大伙带过去拼人头。
就此,一路向着北漠出发。
这还是林桃第一次来到田二狗的家乡——望哨坡。
正如二娃和三娃所言,这里好些村子,早已经荒败得渺无人烟。
路上经过好些村子,只剩下残垣断壁。
就算干旱过去,田地也是杂草丛生。
可那些屋檐田地里却是老少白骨遍地!有些白骨,骨不过拳头,腿骨不过小臂长短,一看就知道是出生不久的婴儿的。
她简直无法想象,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偶尔路过一些村庄时,会有人嚎啕大哭。
经过五天的日夜兼程,他们终于到达了望哨坡的驻军站。
看得出来,这里以前是一个小镇。
只不过,如今已经荒芜了。
除了那几百兵士,好像再无多余的人。
林桃拿出李墨年写的官牒,那守门的兵士直接看都不看,只道:“谁的文都不好使!想在这里进出,就得缴银子。”
“官碟都不好使?”林桃反问。
“对!”那兵士答得干脆。
林桃只道:“你这意思,若是北漠人从外面进来,也是只要缴给你们银子就行了?”
“那倒不是!北漠人想进来,得缴两倍银子!”兵士比出两根手指。
二桌猛的冲上去,把那兵士抵在了城门上:“你们……西栖皇朝给你们发着军饷,是让你们护卫边境的!不是让你们来捞银子的!”
兵士一脸嘲讽的推开二桌的手笑道:“军饷?若不是欠着我们军饷不给,老子早就回家了!谁他娘的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这种罪?
兄弟,不是我们刻意刁难。实话同你们讲!我们收这些银子,也是为了不被饿死在这!”
旁边坐着看戏的兵士们,一阵哄笑起来。
其中一人道:“也只有你们,还傻乎乎相信那劳什子皇朝会保护百姓,哈哈哈哈,当真是傻得被人卖了,还上赶着替人数钱呢!”
徐二桌愣在原地,就连他那张嘴,也是头一回失去了想法。
他知道西栖贪腐严重,却没想到西栖这棵大树早已经被蛀空了心。
林桃上前把自家傻儿子拉了回来。
“我们出去要多少银子?”她问。
兵士看了一眼他们的车队,比出五个手指。
徐三柜立马拿着五两银子过去。
“想什么呢?五十两!”
徐三柜还想说什么,林桃直接就给了钱。
兵士得了钱后,乐呵呵的向城楼上的人比了个手势。
不一会儿的功夫,城门就打开了。
出去的路上,三柜愤愤道:“白给他们五十两,当真是不爽!”
“傻小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他们已经不是西栖守军了吗?”林桃摇头。
徐三柜一脸不解:“怎么不是呢?他们身上不都穿着守军的衣裳吗?”
“他们不过是山匪罢了。”徐二桌的声音响起。
她看过去的时候,对上了二桌那双失望的眸子。
走了小半日后,他们天黑看到了北漠边境。
林桃下令今晚在这过夜。
众人像往日一样,开始安营扎寨。
只不过,他们没有生火。
都是上过山的人,自然知道火光在晚上会让远处的人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
大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不是山上的野兽,而是比野兽更可怕的北漠达子!
隐藏好自己所在,是战胜达子们的关键。
有人把三柜烘的肉干拿出来,嚼得津津有味。
“还是三柜兄弟想得周到。没火还能吃上肉干,心情都跟着好多了。”
就在徐三柜和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林桃坐到徐二桌身旁。
她递了块肉干过去,徐二桌看了一眼,推开了。
“得吃!明儿踏上那片草地,拼的就是体力了。”
徐二桌摇头:“娘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林桃强硬的把肉干塞去了他手里。
“我知道你心里的憋屈。但是二啊,这人生在世,唯一有两样东西不可选。一是父母,二嘛便是国界。
生在西栖你觉得憋屈。可你曾想过,几遍生在北漠,你又如何?这世上,本就没有理想中的净土。”
“可是!我原以为,皇朝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是像齐勇先那样的地方官吏。我才想教导那些孩子们,帮他们考科举,做一方好官,造福更多的人。
呵呵,今天看到这幕,我才知道,有问题不是地方官吏,而是西栖皇朝!他们为了自己安逸的生活,已经完全不在乎咱们小老百姓了。”
“傻孩子。”林桃嚼起了肉干:“你要知道,人都有欲望。你不觉得,你想凭一己之力改变某些存在许久的东西,不也是欲望吗?
娘想说,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最好不要看得太远!把目光放在眼前,平安幸福的度过一生,难道不好吗?
舍弃那些你明知道够不到的东西,安稳挣钱,娶个心仪的女子白首偕老不好吗?”
她从不提生孩子的事!
活了两世的她自然知道,如果孩子出生是为了继承的忙碌、恐慌和贫困。那么不生也是一种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