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看着外公说道:
“外公,我要不去,我在这里也放不下心。于其焦躁不安的在这里等着,还不如我过去心里踏些。范遥是江辰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他不可能不管江辰的。更何况,江辰也是为了帮他们对付耶律罕,才招来的贼人。找江辰是他们的责任,我是一定要过去的。”
外公心疼地看着依依,这个孩子的命,怎么就这么可怜。两三岁的时候就死了亲娘,自从来到他的身边。虽然他也是尽力的呵护她成长,把所有的爱也都给了他,但再怎么疼她,也代替不了她的亲生父母。当她看到别的同学有父母的关心时,她不知道偷偷的流了多少的眼泪。
转眼间她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整日里在诗书中浸染出来的女子。自有一种别人没有的独特书香气质。
经过这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他早已经把这个外孙女,视若掌上明珠。
他曾多次说过,如果这孩子,要是个男儿身的话,以后一定会金榜题名,平步青云的。
等长到了十五岁,到了及笄的年龄时,她就被爷爷奶奶派人给接了回去。
作为看着她长大的外公,纵有诸般不舍,但考虑到她始终是柳家的孩子,还是把她给送了回去。
谁料不久后,她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她的婚事也是一波三折。
好不容易,她有了自己喜欢的男子,实指望她和江辰,能修成正果,以后能比翼双飞。
正在他暗自为她感到开心的时候,却突然又遇到这样的事情。看来这个孩子,还真是命运多舛。
考虑到她一个女孩子,还是劝解她道:
“依依,此去北国路途遥远,而且那里的气候也是极度的严寒。你一个女子,举目无亲,即便过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你不如稍微等一下消息,我相信范遥和他情同手足,不可能不管他的死活。再说他现在又是朝廷命官,就是咱们的皇上,也不可能不管他的。你过去了,反而给他们增加麻烦,所以我劝你还是冷静一下,等待以后有了消息再说。”
柳依依对着外公说道:
“外公,江辰的生死未卜,我又怎么能静下心来在这里等呢。”
柳怀安看妹妹的态度如此坚决,他站起身来,对他说道:
“三妹,大哥陪你去,我跟你也是一样的想法。我也很想早点知道江辰到底怎么样了。你等我回翰林院,交待一下工作,到时候我来接你一同前往。”
苏廷坚看到柳怀安能如此说,心里多少感到安慰。以依依的性格,想去干什么,那是根本就拦不住的。但如果他们兄妹能够一起前往,他多少还放心一些。
兄妹俩人说好以后,柳怀安就先回去准备去了。
等柳依依回到房间后,小婵也急忙追了进来:
“小姐,我也想跟你一起去,万一你路上有个什么事情,我也好照顾你呀。”
柳依依现在满脑子都是江辰的事情,她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江辰在哪里,找不到他,自己决不会回来。
她转身对阿婵说道:
“阿婵,有大哥陪我一起去,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你好好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阿婵看到小姐这样说,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
依依看着他说道:
“傻丫头,你哭什么。”
阿婵一听,越发控制不住情绪:
“江公子身受重伤,我好担心他怎么能抗的住。而且北国那里天寒地冻的,小姐这样娇弱的身体,怎么能受的了那里的严寒。何况我又不在你的身边,你让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柳依依对他说道:
“阿婵,我又不是没去过北国,也不像你说的那么苦寒。”
阿婵连忙对她说道:
“小姐上次去北国的时候还是秋季,可现在马上就寒冬腊月,听说北国到这个时候可冷了。那真是滴水成冰,连鼻涕还没有流下来,就已经结成冰了。”
柳依依知道阿婵是心疼自己,就对她说道:
“寒冷的天气对我来说,都根本就不是问题。我最担心的,就是再也见不到江辰。这才是我最害怕的。他要是能活着,我就一定要把他给带过来。他要真有什么不测的话,阿婵,你以后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阿婵听小姐这么一说,立刻紧张的对她说道:
“小姐,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管江公子找到找不到,你一定要回到这里。小婵就在这里等你们,你要不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一辈子。我怎么可能离开小姐呢。”
柳依依拨弄着阿婵的头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发红的脸庞。安慰她道:
“阿婵,本来我还想着,以后给你找条出路。我怕我以后再也回不来了,也好让你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这书院虽好,但对于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出路。如果万一我回不来,我会让外公好好的侍你的。如果能给你找个好的出路,我也就放心了。”
阿婵听完她说的话,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柳依依朝外看了看,然后安慰她道:
“阿婵,我还没有走呢,你倒哭成这样,你让我的心里多难受。你别这样了,快擦擦眼泪,去给我准备点厚的衣裳,你不是说那里很冷吗,你难道想要让我到那里挨冻吗。”
阿婵吸了一下鼻子,然后擦了擦眼泪说道:
“小姐,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去,我把最厚的衣服都给你备上,我这就去。”
看着阿婵离开,收拾东西的身影,柳依依的眼睛也模糊了。
她不知道此去,到底能不能找到江辰。她真是在心里这么想的。如果真的找不到江辰。她连活下去的寄托也没有了,与其痛苦地话着,还不如追随着他前去。
她这样一想,一种悲壮的感觉升上心头。眼泪穿过脸颊,扑簌簌地滚落下来了。
柳怀安刚走进大厅,只见他的母亲崔氏,就迎着他站了起来。
一旁的柳含烟也迎了过去。崔氏忙对面前的儿子说道
“怀安,我刚才听你父亲说,江辰在北国出事了,他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不会是真的被人给害死了吧。”
崔氏的话刚说完,妹妹柳含烟就焦急地也跟着问道
“大哥,父亲说的是真的吗,江辰真的在北国出事了吗。”
柳怀安看了一下妹妹柳含烟,然后对母亲说道:
“母亲,江辰现在是在北国出了点事,但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严重。我这两天准备启程去北国一趟,等我回来,一切都明了了。”
崔氏一听儿子要放下手里的工作去北国,她立刻至止道:
“怀安,你不能去北国。你这个榜眼,好不容易进到翰里院。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你怎么能丢下手里的工作,为了一个江辰而跑去北国呢。他对你的妹妹无情无义,一考上状元,就退掉了跟你妹妹的婚事。是他江辰,让我们柳家的颜面无存。你倒还惦记着他的安危。他现在跟我们柳家毫无瓜葛,他是死是活,跟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千万不能去北国,听说那里的人个个都骠悍的很。你万一要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叫为娘可怎么活呀。儿子,你绝对不能去,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在一旁的柳含烟张了张嘴巴,本来想说什么,被崔氏瞪了一眼,也就不再说话了。
柳怀安看着面前的母亲说道:
“母亲,我和江辰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我去北国的事情主意已定,你就不要再说了。”
崔氏见儿子非但不听她的话,而且还要跟她对着干。就十分生气地对他说道:
“怀安,你刚进入到仕途,正是要向上钻营的时候,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翰林院。你听娘一句话,江辰是朝廷的命官,他失踪了,自由皇上和太子去跟北国交涉。你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武艺傍身。到了那里,一旦遇到麻烦,你就是连脱身的技能也没有。你看到江辰了吗,那就是你最好的样子。你在翰林院里好好做事,等将来把你调到六部里面任职的时侯,娘才能放下心来。你看现在上门提亲的人也很多,你抽时间了,也考虑考虑,也到了该订亲的年龄了。”
柳怀安不耐烦地打断了母亲的话,他有点忿然地说道:
“母亲,你现在先别提这个好吗,我去北国我是打听江辰的情况,又不是一去不回来了。等江辰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就回来考虑相亲的事情。”
崔氏见自己苦口婆心的话,儿子柳怀安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不由得怒气大增道:
“我这个当母亲说的话,你就全当耳旁风了。看来在你的心里,江辰比我这个当娘的重要的多。看来你不吃点苦头,是不知道回头的。”
这时的柳含烟也凑上来对柳怀安说道:
“大哥,母亲也是为了你好。我看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母亲说的话吧。”
柳怀安听了他们的话后,并没有改变主意,他觉得朋友之间,越是在这种危难的时候,越要挺身而出。
想到这里,他对母亲崔氏说道:
“母亲,我先回房休息去了。”
崔氏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见儿子柳怀安已经迈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看着儿子柳怀安的背影,恨恨的咬牙说道:
“含烟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我这苦口婆心全是为了他好,人家非但不领情,还给我甩脸子看。可见我这当娘的,在他的心中,还没有一个江辰重要。真是要气死我了。”
柳含烟忙着上前安慰她道:
“大哥既然不听你的,你就是说他也是枉然。母亲也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崔氏看着面前的柳含烟说道:
“女儿,江辰跟你退了亲,现在这不是坏事变好事了吗?你们当初如果还没有退亲,现在该担心江辰的就是你了。当初江辰考上状元的时候,那是多么的威风呀。没想到,这才没有多长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你有福气,这有福之人,不登无福之门。”
柳含烟含笑来到崔氏的身边,她对母亲说道:
“母亲,这不是我有福气,而是母亲你早就有先见之明,才让我没有嫁给江辰。当初我还不高兴呢,如果要真的嫁给江辰的话,他这次万一回不来,我不就是刚成亲,就要守一辈子寡了吗。”
崔氏也笑着对女儿说道:
“是啊,我女儿是个有福的,看来我们这次还真的躲开了一个大坑。母亲以后,一定给你选一个更好的。让你们和和美美的过一生。”
江辰在北国出事的事情,一下子就传开了。当阿福得到这个消息时,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夫人李素素,正在老夫人的房中陪她说话。
现在,江辰已经入朝为官了,也不用她操什么心。
她每天在府里,不是陪着老夫人,在她的面前尽孝。就是等江良放学后,查看他的学业。
连江良这个原先也不求上进的浪荡子,现在也变得规矩了不少。
江映雪本来就跟李素素走的很近,她现在偶尔也去乡下看望一下柳如意。
可柳如意一见到她这个女儿,就破口大骂。
她骂江映雪不在老夫人的面前给她求个情,好让老夫人开恩,让她重回侯府。
她实在住不惯这潮湿简陋的农庄,真不知道当初的李素素母子,是怎么在这里居住的。
她现在的心里越发的不平衡,没想到她现在倒跟李素素掉了个个。
但老夫人不发话,她只好还得在这里待着。
连江映雪也受不了她怨天尤人和唠唠叨叨,每次过来给她送东西时,她就拉着女儿的衣服,哀求她道:
“映雪,你回去替我求求老夫人,让她放我回去吧。我向天保证,我回去后,一定老老实实做人,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我一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保证不会惹事生非。”
江映雪看着面前的母亲,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