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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医毒双绝
    他心中大喜来不及多想,与死士一齐奔入山中,带着大势已成的喜悦远遁。

    其他参与刺杀的死士也纷纷逃遁,偶尔有手脚慢的倒霉蛋被秦军围困。

    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吞服毒药自尽,没有给秦军任何抓捕活口、揪出幕后真凶的机会。

    阳武县,波浪村。

    张良站在院子里,望着满星斗出神,不过他的心思一点都没有在星辰上。

    张良在等待消息,他要确认秦始皇是不是真的死了,白日里脱身太着急。

    张良只来得及看上一眼,最华贵的车辇中的人是否死去,却无法确认那人是不是秦始皇。

    哎!

    他长叹一声,想他张良出身韩国贵族世家,祖父张开的在战国时连任三朝宰相,父亲张平,亦继任了韩国的两朝宰相。

    可是在张平去世后的二十年,秦国灭了韩国,彼时的张良还请,并没有在韩国朝廷任职。

    张良眼睁睁看着家国沦陷,对暴秦的痛恨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张良有两个弟弟。

    一个名为张仲,一个名为张叔,可惜张叔得了重病死去,张良都没有能为他举办一个体面的葬礼。

    张良的家中就剩下些薄田,还有私家的仆从二百余人,张良将家财与仆从都投入到反秦的事业郑

    但张良一人势单力薄,他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他曾经在淮阳学礼,也就是在那里他遇见了知己沧海君。

    沧海君家中颇有资财,还人脉极广,与张良共同制定了刺杀秦始皇的计划。

    两个重达二百斤的大铁锤,还有使用铁锤的大力士,都是沧海君帮助张良寻找。

    他们为此准备了太久了,若是不能一战功成,则之前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良转过身朝院门口看去,是他的胞弟张仲。

    张仲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低声道:“兄长,那四位力士已经服毒就义,暴秦发布了海捕公文,在大秦境内抓捕剩余的刺秦者。”

    张良的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问道:“那秦始皇呢?秦始皇可死了?”

    张仲沉默了片刻,道:“兄长,秦皇没有死,他坐在另外一架车辇中!狗皇帝忒狡诈了!”

    张良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张仲连忙上前扶住了张良。

    他知道张良为了刺秦付出了多少心血,这一下刺秦失败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张仲宽慰道:“兄长,你我都有大好年华还有家中的仆从与资财,未来还是有机会的。”

    张良定了定神后长叹一声:“苍助秦不助我!罢了,罢了,我们明日便起程前往沂水县,沧海君已经到了那里,再从长计议吧。”

    张良心中虽然失望,但也知道凡事尽人事听命的道理,为今之计只有先避避风头再计较。

    阳武县,县城。

    秦始皇病了,这病来得有些突然却早有预兆,他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

    结果风寒还未好利索便急着东巡,不顾随行太医令的劝阻,踏上了旅程。

    若是正常东巡也就罢了,偏偏遇上了不长眼的刺客,利用大铁锤刺杀秦始皇。

    秦始皇当时就坐在那辆最豪华的车辇的后面的车里,亲眼见到铁锤击碎了车辇。

    车辇中坐着的宫人被当时打得脑浆迸裂,死得不能再死了,让秦始皇受了惊。

    待车驾到了阳武县县城后,秦始皇便昏昏沉沉开始发烧,怎么叫都不醒。

    随行的三个太医令使用了不少办法,都没用,还是阳武县的县令推荐了一人。

    此人名叫卢殷,在阳武县名声不佳,绰号“卢一针”,有祖传的针灸本事。

    他给人治病疑难杂症,特别是惊惧、梦魇、嘴眼歪斜等病症大多时候只用一针。

    卢殷医术好但有一点就是太贪财,给人治病收费太高,一般老百姓根本给不起他要的钱。

    若只是如此卢殷名声不至于那么差,坏就坏在这人平生号称“医毒双绝”。

    针灸用药厉害,用毒更是一绝,据传曾经给其他县的达官贵人买过无色无味的毒药用来害人。

    杀了人之后连官府都查不出来,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让卢殷的名声大损。

    但从那之后经常有富户请卢殷配制药物,卢殷炼制的丹药药效奇特,只要你想要的没有他配不出来的。

    随行的官员见秦始皇的病情实在没有好转,就让赵高去找蒙毅拿主意。

    蒙毅本来不想让卢殷来为秦始皇诊病,但赵高软磨硬泡尽了好话,蒙毅才下定了决心。

    卢殷来看病一脚迈入别院,差点没有吓尿裤子,羽林军如狼似虎地盯着他。

    仿佛卢殷只要有半点祸心,就要上去将他碎尸万段,到了这里卢殷哪里还敢有半点的歪心思?

    他颤颤巍巍跟着蒙毅赵高入了别院,给秦始皇诊治之后才下了结论:“蒙将军,诸位大人,陛下这是惊吓过度,得了离魂症。”

    众人面面相觑,蒙毅则怒目圆睁,抽出宝剑:“一派胡言!你是陛下的魂魄被惊得丢了?!”

    宝剑架在脖子上,卢殷双腿打战强颜欢笑:“这不过是乡野之间的法罢了,将军莫急,草民一针下去就能治好,就能治好!”

    蒙毅眼中的杀意淡了些,警告道:“卢殷,本将军知道你‘医毒双绝’的名声,但你若敢对陛下有半分祸心,本将军活劈了你!”

    卢殷欲哭无泪,苦着脸道:“将军放心,草民……草民哪里敢有祸心?草民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在众饶注视下,卢殷取出银针,先用烛火灼烧,再以白布擦去灰烬。

    然后卢殷对着秦始皇的太阳穴往上的位置刺入银针,这是卢殷这辈子行的最艰难的一针。

    明明他治好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的离魂症的病患,但就是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卢殷施了一针后长舒口气,慢慢地扭动银针,然后再将银针拔了出来。

    “哎哟!”

    忽然秦始皇痛呼了一声,这一声惊得蒙毅肝胆欲裂,他怒骂道:“卢殷!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