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妤是第一次和同龄少年郎如此游街,颇为新鲜。
几人找了一间酒肆,在二楼又能看龙舟,又能看景,可两岸酒楼,花楼都已客满,哪怕他们有权有势也寻不到一个好去处。
“我来安排。”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凤妤就安排好酒肆三楼的雅间,位置极好,能容纳十来人,蔡文森惊叹,“凤妤,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父亲来了,今晚也找不到这么大的雅间。”
“我……有钱。”凤妤含蓄地笑着。
周黎玉竖起拇指,林萧忍俊不禁,几人坐下后,掌柜亲自上酒,又上来几道凉菜和点心。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河上五光十色的画舫和远处巨大的龙舟。隔壁虽是喧嚣,却互不影响。
方玲君八卦地问,“你们几个人一起被发配到京都卫,怎么不带李鹏飞一起玩?他刚刚一直看着我们。”
张伯兴啧了声,“他和林萧断交了,不带他一起玩。”
林萧喝酒,唇上沾了一圈酒液,神色微恼,“幼稚,谁断交了,是话不投机。”
林雨燕虽做错了事,林萧一直都是这群纨绔的大哥,很有身份地位,林雨燕的事并不影响到林萧。
林萧偷偷看凤妤,她笑着吃点心,几人玩行酒令,蔡文森,“吟诗啊。”
雪兰郡主抿唇,无辜地,“你这不是刁难我们吗?”
雪兰,凤妤和方玲君是国子监三大差生,且是接诗,雪兰郡主觉得她们三人储备都不够。
凤妤深有同感,林萧,“那就成语吧。”
张伯兴忍不住吐槽,“哎,你们多读点。”
“大哥什么二哥,都是半斤八两。”方玲君忍不住吐槽起来,众人大笑,还是玩接诗句的行酒令,谁接不上,谁就喝。
席间热热闹闹地玩起来,秋香和春露守在门口,看着凤妤和大家玩得开心,笑容轻松,两人也高兴起来。
姑娘就应该多出来和同龄人好好地玩,以前因名声太差,又被林雨燕孤立的缘故,都没人愿意和她玩。如今有方玲君带着一起玩,姑娘笑容都多了。
凤妤显然比雪兰,方玲君更没有诗词歌赋的储备,连输两局,第一杯喝了,有些脸红,眉目如染了一层酒气,艳色十足。
第二杯,林萧夺走她的酒杯,“我来替她。”
“哇呜……”张伯兴和周黎玉,蔡文森等人都起哄起来,凤妤欲言又止,还没阻拦,林萧已爽快地喝了。
周黎玉和张伯兴是人来疯,纨绔子弟都爱玩,几杯酒下肚,两人还跳起时下最流行的舞,看得方玲君,雪兰和凤妤捧腹大笑。
林萧看着凤妤的笑脸,有点吃味,只恨自己不会跳,不然也能哄她开心。
“今没有宵禁,你们都不用值守吗?”雪兰郡主问。
周黎玉,“京都卫今晚轮岗,我们都是下半夜值守。别提了,这段时间被侯爷操练的,难得有半日假,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惨。”
“有多惨!”方玲君眨眨眼,“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张伯兴仰头喝了杯酒,“侯爷上任京都卫后,雪灾那几没日没夜让我们修缮。灾后重建,本以为能休息一日。结果呢,卯时就要到京都卫西郊校场训练,迟到罚跑,我家在东边,到西郊校场,寅时就要起来。轮值后也要回到校场操练,子时才能回到家,我在京都卫半个月,瘦了一圈。一年跑的马,射的箭都没有半个月多。”
“谁不是寅时起,除了操练,还要管好底下的兵。”周黎玉三杯酒下肚就诉苦,“他让我管京都卫一千多人,值守时京都卫犯错都要我来善后,若是和百姓动起手来,受罚的是我。就这半个月,我被罚了六回,世家姻亲多,虽差不多的年龄,可论辈分,我好几个舅舅,叔叔都在京都卫,我能管吗?在外管他们,回家被他们揍,我身上三条鞭痕,都是被我那便宜舅舅抽的。”
蔡文森总结,“侯爷真是魔鬼,把我们当成镇北铁骑在操练,我在街上见到他,扭头就会跑。”
“我一想起侯爷就会做噩梦。”周黎玉摇摇头,两人深有同感地碰了杯,难兄难弟只能含泪喝酒。
林萧倒是罕见的没吐槽,论疲惫,他更甚,皆因他管得人最多,世家子弟身份高的,几乎都在林萧队伍里,更是难管,可没见他有什么怨言。
“那是看得起你们!”方玲君啧了声,“我哥了,好兵都是练出来的,睡在锦绣窝,喝着高粱酒,真要兵临城下,你第一个叛变。”
雪兰郡主,方玲君和凤妤都是武将之后,全站侯爷。
“瞧不起谁呢,谁叛变谁是狗,我虽不上宁州杀敌,也不在江南戍边,北蛮真要打到城门口,我和大家共存亡,宁死不当亡国兵。”张伯兴豪言壮志,得激昂澎湃,凤妤高看他几眼。
“得好!我敬你一杯。”凤妤拍掌,倒酒,几名少年欢呼着碰杯,壮志满怀。
凤妤心想,侯爷真是妙人,把一群纨绔都管得服服帖帖的。张伯兴这姐夫,她觉得还不错。
“你们至少有半日假,侯爷上半夜都带人在巡守。”凤妤忍不住为谢珣了句公道话,据她所知,下半夜谢珣也是要值守的。
“你怎么知道?”林萧目光晦涩地问。
凤妤坦然,“来时见到侯爷带京都卫在巡守,人人都看得见。”
张伯兴喝得微醺,凑到凤妤身边来,挨得近了,凤妤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林萧捏着张伯心领子往后一扯,冷声,“有事事,靠这么近做什么?”
“放手,放手,勒死我了。”张伯兴拽着他的手腕,被勒得脸色涨红,旁人哭笑不得,林萧见他规矩坐好,大发慈悲地放开他。
张伯兴眼里一片春意,“凤妤妹妹,你家大姐姐喜欢什么?”
“喔喔……”方玲君是气氛组的,不嫌事大地起哄,雪兰郡主在旁乐不可支,也饶有兴趣地听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