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了不还钱,你是会演戏的吧?”凤妤的声音散落在风中,虚无缥缈,仿佛是给谁找理由。
“你猜啊。”
“男人心,海底针,若一直去猜,只会变得很不幸。”凤妤压住心底萌芽的情绪,“我更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凤妤伤重,本就困倦,帘子撩起后阳光暖和,她抱着一个软枕古怪地睡着了。谢珣的车速再次减缓,凤妤因身体多处疼痛的缘故,抱着软枕姿势古怪,谢珣想要抽出软枕,让她睡得舒服些,谁知道凤妤抱得很近,谢珣只好作罢。
侯爷虽不带银钱,动手能力却极强,考虑到他们会因伤赶不上住宿,王知州考虑周全,给他们准备了炭火,干粮和水,一个火炉等等。
凤妤睡到傍晚,听到流水声音,马车背风处,不远就是溪流。暮光沉沉,乌金西坠,放眼看去一片好风光。
火炉上煎着药,谢珣侧坐于旁,拿着玉笛吹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悲壮悠长,他整个人都笼于金光郑凤妤被曲子感染,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眸。
一曲吹罢,谢珣转过身来,见她醒来,微微笑了声,“睡得好吗?”
“到哪儿了?”
“连夜赶路,亮后应该能到连城。”夜里若不赶路,怕是要三才能回到京都,谢珣不想耽搁,因三姑娘放慢的车速,夜里他慢慢赶,不眠不休赶路而已,他撑得住。
凤妤也听出他要连夜赶路的意思,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谢珣胳膊伤可见骨,能撑得住吗?谢珣起身,把她扶下来,并把一根拐杖拿给她。
“我刚在山林里设了陷阱,过去看看可有猎物,你稍等片刻。”
“好!”凤妤看着他进了山林后,拄拐起身,到巨石后解,一男一女赶路,她路上都不敢喝水,就是怕尴尬。
谢珣不管是有意,无意,真的很细心。
她净手后,本想洗把脸,又怕大病未愈,染了风寒,乖巧地坐在火炉旁取暖。谢珣很快就拎着一只山鸡回来。
“你请我吃面,我请你吃鸡。”谢珣还有心情开玩笑,“本侯不算吃白食吧。”
凤妤看着他胳膊上渗血的纱布,“你胳膊还伤着,别折腾吧,我们吃点干粮,喝药后就赶路。”
“三姑娘锦衣玉食的,跟着本侯就吃糠咽菜,那我多没面子。”
凤妤暗忖,你还要撩拨?骚话真多。
谢珣怕凤妤害怕,拿着山鸡到河边处理,凤妤的药煎好后,倒在一旁,谢珣拿着干柴生了火烤山鸡。
她喝了药后,谢珣的山鸡还没烤好,凤妤闲来无事拿着他的玉笛转了一圈,“侯爷,我给你吹一曲吧。”
“听,你不通音律。”
“略懂皮毛。”
“那你吹吧。”谢珣淡淡,“传闻有时是很荒谬。”
传闻中三姑娘蠢笨如猪,野蛮粗鄙,他没见过几个比凤妤更聪明的女子,她的心性,手腕比男子更强。
凤妤吹起自己近日来练的曲子,谢珣手一抖,山鸡差点落在火堆里,他不可置信地偏头看着凤妤,三姑娘闭着眼睛陶醉地吹着曲子。夕阳在她眉目落在一层薄薄的光,衬得她白皙无暇,仙气飘飘。
谢珣,“……”
他错了,传闻是有几分可信的。
求一双没听过三姑娘吹曲的耳朵,他抬手揉了揉耳朵,真是太刺耳了!!!!
“怎么样?”凤妤凭着记忆吹完一首曲子,“我练了许久。”
“练得挺好的,这首曲风不太适合你,下次别练了。”
“那我适合吹什么曲风?”凤妤虚心求教。
谢珣语塞,心想着三姑娘身边都是什么人,吹成这样也没人提醒她别去扰人清梦吗?这是饶问题,不是曲风。
“山鸡熟了,你吃鸡腿,还是翅膀?”谢珣举着鲜香扑鼻的烤鸡真诚地问。
京都,林侍郎府邸。
冬末春初,阴雨蒙蒙,寒凉丝丝附骨,骨头都渗出凉意,林萧子时回到家中,他骑马穿街时,万俱静。京都卫已习惯轮值,操练,即便谢珣不在京中,京都卫在林萧,张伯兴和张伯熙的管控下虽有波折,却不混乱。
林萧把自己的马交给马厩的人,吩咐他们照顾好,给最好的草料,修剪指甲。他裹着寒冷夜色刚进正堂,被林晟喊住了。
一路拍马而行,寒风冻得脸部僵硬,林萧抹了把脸,活动僵硬的皮肉,带着笑径直走向林晟。
“大哥,这么晚还没睡?”
屋内暖和,那日林晟带禁军清晨进城后身受重伤,鲜血淋漓,吓坏了林侍郎和林夫人。林晟在家养了三日,动弹不得,可见擅极重,禁军统领暂由副统领张伯阑统管,他是张伯心庶长兄。
林萧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还有十就是大哥和华盈公主大婚的日子,宫里都不留情面。林萧也管不到禁军的事,也很有默契没去问。即将迎娶公主,张灯结彩,家里却无一点喜色。
“京都卫都忙什么,这么晚回家?”林晟大病初愈,话时还有点中气不足。
“京都卫分四批轮值巡城,百姓有所求,京都卫必有所应,有许多琐事要忙,且春耕在即,城北军户男丁少,侯爷让京都卫二对一帮忙春耕。”这是燕阳百姓的头等大事,不能马虎。
林晟厌恶地皱眉,京都卫连这点事都管,也不知道谢珣在想什么。“近日谢珣不在京中,去哪儿了?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