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军营驻地,北蛮运来了红砂矿。
几名老将军看着整车红砂矿,眼睛都直了,兴奋得满脸通红,这是二公子差点没了一双眼睛争取来的红砂矿。战场上每一位将士都想要红砂矿制作的铠甲和兵器,就像山中饿狼看到绵软的羊眼睛放光。
康王被谢珣带去洗漱,锦衣玉带,看不出一点被幽禁的狼狈,康王触及到谢珣冰冷的眼神,背脊发麻,他和谢珣素来不对付,结怨颇深。总觉得谢珣仗着镇北侯府的权势目中无人,明明是他宇文家的江山,他却总能听到闲言碎语。
他们宇文家的江山都是镇北侯府给的,侯府三子谢庭兰芝,野心勃勃,等降服北蛮后,镇北侯府就能架空皇权和世家。谢珣刚回京那段时间,左腿有疾,太医判断这辈子都会被腿伤折磨,再也不能征战沙场,镇北侯府的男人若不能征战沙场,等同于废人。世人对镇北侯府男儿的期许便是战神降临,戍边守疆。
一个不能上战场的侯府继承人,迟早会被废弃,康王在谢珣面前更是趾高气扬,屡次挑衅,他本以为谢珣伤了一条腿,形同废物,性子就会收敛点,谁知道他挑衅一次,挨揍一次,闹到建明帝面前时,建明帝也会护着谢珣,重重罚他。
康王易怒,暴躁,被挑拨后更是屡次和谢珣为难,两人摩擦加剧,康王从未惧怕过谢珣,可如今看着谢珣冷若冰霜的脸,康王莫名地感觉恐惧。
若不是谢珣想要他稳住北蛮,他相信谢珣定不会容他,一剑斩杀他军帐外,为侯爷,为大公子他们报仇!
康王再纨绔张扬,毕竟也是宫廷中长大的孩子,敏感地察觉到谢珣变了,他不是在御林苑里和他赛马陷害他的谢珣。
他是宁州铁骑三军统帅。
一句话能颠覆宇文家的江山。
他手握生杀大权,一不二,从被父兄庇护的镇北侯府侯爷,成了独当一面的秦王。
康王第一次在谢珣面前,像是一条丧家之犬,沮丧且痛苦,“他真的杀了父皇,嫁祸侯爷吗?”
“他是你大哥,你比我更了解。”谢珣冷笑,“宇文昭,若是北蛮察觉到宁州兵变,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做好你的事,这是为他赎罪。”
康王仰头看着蔚蓝如洗的空。
他当然知道北蛮察觉到宁州兵变会发生什么事,他也听过父皇和大哥的争执,大哥一直对镇北侯府抱着必杀之心。
为什么?
他登基后,侯府驻守宁州,给足荣耀,哪怕是封了异姓王,他们驻守宁州也碍不到他的眼,北蛮都和谈了,为何?
康王想不明白,他从就知道自己不如大哥,一无开疆扩土的才能,二无守成中心本事,他只是皇权庇护下无忧无虑的闲王。
他真的不明白,何至于此!
北蛮如谢珣所预料,是独孤靖押送红砂矿来前线,数月未见,独孤靖威仪更盛,他在北蛮王庭的威望比北蛮王更要强盛。
弟强兄弱,于北蛮王庭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
独孤靖见到谢珣眯起眼睛,“交接红砂矿这么重要的事,即便侯爷瞧不上本王,也该是昭武将军谢璋来对接,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