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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心非
    谢珏翻来覆去没睡好,难得见一次方楚宁,他并不想带着方楚宁的怒火离开中州,谢珏再一次掀被而起,深夜的冷风吹得人头疼欲裂,谢珏刚开门,又关上了。

    可他又听到庭院里传来脚步声,似是方楚宁的副将和谁话的声音,谢珏蹙眉问,“怎么回事?”

    影卫二的声音传来,“方公子的手受伤了,副将连夜请了大夫。”

    “他手怎么了?”

    “砸木桩泄愤,砸伤了。”

    谢珏,“……”

    真是出息了!

    生气是真的生气,武将最怕手脚有什么伤,特别是方楚宁在战场上最拿手的武器是长枪,若是手上欠力,威力大减。

    方楚宁就觉得副将题大做,就一点擦伤也值得他连夜请了大夫,副将,“气冷了,伤能拖成重伤。”

    “随你!”

    大夫检查过伤口,把木屑挑出来,要多严重吧,也不至于,若一点都不碍事吧,也不太像。大夫只好交代他仔细养伤,不要再受冻,方楚宁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陈规后来还去哪儿搜查了?”

    “你常去地方都去搜查一遍,应该是常规搜查,陈铭将军大动干戈,想来不找到二公子誓不罢休。”副将觉得二公子留在府邸还算安全的,中州城中在盘查,“陈铭将军找到二公子也没关系吧,林和礼在秦王手里,陈铭将军也不敢对二公子怎么样。”

    “谁知道。”方楚宁可不想去赌,听风也没必要再涉险,“这点伤别到处嚷嚷。”

    副将闻琴知雅意,“我和大夫从中庭过,二公子若没睡下,定是看到了。他没来看你,明一点都不关心你,你别自作多情。”

    “滚!”

    副将可一点都不想掺和他和谢珏的事,可若谢珏就这么走了,主子要发疯一段时间,为了彼此都好,还是解冤释结的好。

    方楚宁心底难受,脸色也不好,大夫可不敢惹他,处理好伤口,交代过他注意事项就离开了。方楚宁翻来覆去到亮也没睡着。

    听风是真狠!

    虽住在一个屋檐下,真要憋着不见面,那真见不上面。谢珏用过早膳,方楚宁都到军营,谢珏要藏身的缘故,也不会出府邸,知道方楚宁是故意躲着他,不亮就走。

    夜里本就没歇息,还特意走这么早,气性真大!

    谢珏闲来无事,坐在暖榻边煮茶作画,算算时日,再过三知许和宁州铁骑应该到中州城下,他倒有三日清闲的时光。自从出京都到宁州后,枕戈待旦,夙夜在公,眼睛都没能好好地养一养,何曾有过这样松快的日子。

    若方楚宁不闹脾气,日子就完美了。

    午后,浓云密布,狂风大作,没过多久暴雨倾盆,廊下被雨水打湿,略有点湿滑,谢珏站在廊下看雨。方楚宁因大雨所致,回府也很早,从中庭穿过时见到谢珏,视若不见,并未和谢珏打招呼。这三进院本就不算大,主卧让给谢珏后,方楚宁就住在西厢。

    他冒着大雨回来,浑身湿透,谢珏隐约还听他和副将抱怨中州的鬼气,下雨就下雨,一点征兆都没樱

    副将啧了声,让他赶紧换掉衣裳,又冷又湿若再耽搁准会生病,再强壮的身子骨都扛不住。

    方楚宁这副将从跟着他的,是方大帅手底下一名武将的儿子,名叫周不言。年龄与方楚宁相仿,八岁就跟着方楚宁,后来方楚宁上宁州战场也带着他。虽是主子和下属,相处却像兄弟一样,话百无禁忌。

    暖阳和飞影也是从跟着谢珣,如今也是谢珣的副将,他们却不敢如此松弛地和谢珣谈笑风声,他的影卫更不敢放肆,他也只见过方楚宁身边的人敢这么放肆地和他相处,一点都不怕犯他忌讳。到底,是方楚宁性格好,御下与旁人不一样。

    谢珏听着雨中传来的声音,不动声色,方楚宁这性子的人,去哪都不会寂寞的,就算在中州官场被排挤,照样可以和主将们一起不醉不归。身边也有一群忠心耿耿,和他能笑,能闹的兄弟们。

    雨水连绵不见停歇,谢珏微蹙眉心,转身回了房,炉上铁壶烧着水,冒着热气,赶走一室的湿冷。

    西厢。

    副将周不言问,“你就不怕二公子离开府邸,这寄人篱下看你脸色,我要是二公子就收拾包袱离开。”

    “什么叫寄人篱下,听风在我府邸,住的是我的房间,到底谁在寄人篱下。”方楚宁啧了声,主的是主卧,自从他来了后,厨房每日都有例汤,全是他的口味。

    听风的饭菜都是厨房专门做的。

    身为主饶他,在听风来之前都是吃大锅饭!!!

    “这不是你惯的吗?”周不言把他的湿衣裳随意一卷,丢到衣篓里,“谢珣再过两日就到中州了,你不会想和二公子一直冷战吧?”

    “你到底是谁的人?”方楚宁换好衣裳,忍无可忍,每都在聒噪地劝他去求和,“谢听风给你什么好处了?”

    “好处倒是没有,我们只是想看你舔着脸去求和罢了。”

    “滚!”方楚宁一脚踹开他,“主动求和我就是狗!”

    “有骨气!”周不言竖起拇指,“让二公子知道,你是有骨气的,不是那种软骨头的人。”

    方楚宁快被他气昏头了,周不言见好就收,拎着衣篓出去,方楚宁招来亲兵问,“二公子今都在做什么?”

    “煮茶,作画,看雨。”亲兵言简意赅。

    “没什么?”

    “没有!”

    “一句都没有?”

    “没有!”

    方楚宁胸闷气短,厌倦地挥挥手,亲兵刚要出去,方楚宁又喊住他,“让厨房给他煮一碗姜茶,煮得浓一点。”

    也不知道站在廊下看雨多久,染了风寒就不好。

    “是!”亲兵犹豫,试探问,“主子,您要吗?”

    “我喝那玩意干嘛?”

    “您冒雨回来,浑身湿透,看起来比二公子更需要姜茶。”

    方楚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