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停在望江酒楼前,凤妤神色微变,那是风府的马车。凤妤把窗户关得一些,只留了一条缝隙。
苏月娇下了马车,身边是李妈妈,三年不见,母亲苍老许多,眼角也有了皱纹,她记得当年镇北铁骑凯旋时,父亲和母亲意气风发,容光焕发,哪有如今死气沉沉的模样。她们母女分离也有三年,这三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家人。
远远见一面,知道她平安,凤妤心中悬着的心也放下来,当年她出城太急了,甚至来不及好好地和母亲道别。再后来就是山长水远,本以为要等到谢珣打到京都,他们才能见上一面,等和谢珣碰面后,他们也要想办法,把家人全部送出京都。
江南战事平息后,二哥会带兵直奔京都,内战掀起,首当其冲就是她的家人,二哥让她来京都,也是为了大战前,把家人先送出城。
苏月娇来望江酒楼,似是约了人,凤妤看着她上了三楼,自从她跟着谢珣一起叛逃后,父母亲人都失去了自由。后来宇文景需要苏家商行的钱,母亲才能到处活动,凤妤压住心中的酸楚,只要彼此都还活着,她们就有重聚之日。
这一日快了!
凤妤恋恋不舍地关了窗户,她舟车劳顿有些疲倦,梳洗后憩,飞影和亲兵们都很警惕,这毕竟是京都,身份暴露很难逃离,飞影和亲兵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凤妤是被一阵刺耳的喧嚣声吵醒的,飞影就在门口,敲门后进来,“姑娘,是陈墨带锦衣卫到望江酒楼。”
“他来做什么?”
凤妤走到窗户前,又开了一条缝隙,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望江酒楼前陈墨带着一支锦衣卫凶神恶煞地站成一排。陈墨带人进了望江酒楼,没一会就带着苏月娇出来,凤妤心口一窒,不知不觉地拽紧裙摆。
陈墨为什么会来带走母亲?
“不会是你主子来酒楼见我母亲吧?”
若不然,好端赌母亲来望江酒楼做什么?若是约人,她也知道自己如今身份引人注目,应该会约在府里,不会出门来!
飞影,“青白日的,主子不会这么冲动。”
就算有什么事,也是夜里容易隐藏身份,凤妤祈祷着千万不要是谢珣,若谢珣也被抓了,这事就棘手了。
宇文景还需要母亲来经营苏家商行,应该不会对母亲怎么样。
若抓到她,那就不一定了!
陈墨对苏月娇还算礼遇,锦衣卫又在望江酒楼停留片刻,似是搜查什么,大概停留一炷香后离开,凤妤如雷般的心跳渐渐稳下来。
“我们今刚进城门,陈墨就出现在望江酒楼,他会不会知道我已进城?”她虽粘了浓密的胡子,伪装成一名粗野大汉,衣服也穿了好几层,故意把身形都改了,陈墨不太可能认出他来。可锦衣卫爪牙遍布下,不定会有蛛丝马迹。
他来望江酒楼的时间点太过敏感,让凤妤心有余悸。
“姑娘,我派人观察过周围,没有什么异样,今晚还去找主子吗?”
凤妤看着陈墨护送苏月娇离开,若有所思,她关了窗户,她已很久不曾有过这样紧张的心情,“容我想一想。”
人在京都,一步都不能错。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