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派出的几路大军,出现在并州五郡之后,当即便与五郡匈奴展开了大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各郡郡治都被匈奴的各个贵族占据着,这些贵族见到汉军来了,人数又不是很多,自然不肯放弃现在优越的居住环境、再去风餐露宿。
虽然羌渠单于早已通知各个部落,不要给曹震率大军攻击匈奴的把柄,不过很显然,有些时候羌渠单于的话,在匈奴各胡缺中,并不是那么好用。
毕竟南匈奴只是个松散的联盟,他们联合在一起,团结在南匈奴王廷的管理之下,也是为了合力对抗大汉朝廷,在牵扯到各部落私利之时,很难真正地像一个国家一样、去遵照朝廷的指令行事。
因为南匈奴实际上分为两大部分:南匈奴王廷直属部落与“休屠各”部落,这两大部分由无数个大大的部落组成,名义上都归南匈奴掌管,可实际上南匈奴能够彻底掌控的,只有南匈奴王廷的直属部落。
“休屠各”的各个部落,只有在需要联合作战、对抗大汉或者其他外敌的时候,才会听从南匈奴王廷的指挥,平时并不怎么理会单于王庭,毕竟“休屠各”部进入大汉的时间,要比南匈奴早上许多。
早在汉武帝时期,凉州便是“休屠各”部的王城驻地,直到汉武帝派遣当时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出陇右,一举击破了匈奴休屠王城,并夺走了匈奴的祭金人,将凉州纳入了大汉版图。
从此,“休屠各”便开始内迁并州、关中等地,因为在“休屠各”发现了祭金人,当时汉武帝对此事非常重视,便将“休屠各”王族赐姓金。
最有名的便是当时的“休屠各”王太子金日磾,此人以一个匈奴饶身份,对大汉忠心耿耿,官至车骑将军,甚至成为了汉武帝的托孤重臣,其地位仅次于当时的霍光,往后七代皆是以忠孝显名。
当然,这是当时的“休屠各”王族,时至今日早已成为了汉人金姓大族,主要分布在关中,而现在的凉州、并州的“休屠各”部落,便是当时遗留下的分支繁衍而来。
可南匈奴王廷乃是过了两百年后,光武帝刘秀打败匈奴后,为了解决近千年的匈奴威胁,趁着匈奴分成了南北两边部分,将南匈奴迁入云中郡,并允许其自治,让其代替大汉戍边,用以防备北匈奴,才有了今日的南匈奴。
因为光武帝时期,“休屠各”各个部落比较松散,虽然人口远比南匈奴王廷多,但是互不心服,很难形成一个整体,所以,便被光武帝划归了南匈奴管辖,这才有了今日的匈奴各胡。
因此,虽然“休屠各”属于南匈奴,但并不能完全被南匈奴掌控,他们更类似一个大联盟一般,这也就是“休屠各”不听羌渠单于指挥的原因。
甚至在三年后,“休屠各”部落因为不满羌渠单于出兵帮助大汉平叛,发起了叛乱,杀死了羌渠单于,并另立了匈奴单于。由此可见,此时“休屠各”部胡饶势力,此时还要大于南匈奴王廷。
如今,羌渠单于在得知曹震即将大兵压境之时,便已经明令匈奴各部, 约束部众,不要跟曹震大军发生冲突,显然,羌渠单于的命令,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曹震派出的各路大军在到达各郡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便展开了毫不留情地攻击。讽刺的是,大汉的郡治由一群匈奴人在守城,而攻城的一方却成了汉人。
不得不,匈奴饶守城技术是真得不怎么样,战阵城墙上的匈奴人,不是成了活靶子、便是趴在城垛下不敢露头。
曹震早已料到,五郡被西匈奴人占据日久,此次会遇到攻城的情况,因此,每支大军都配备了八牛弩,甚至连火雷弩矢也是配备了一些,不过,这些匈奴人很显然配不上体验火雷弩矢,毕竟这是自己的城池,打坏了还要修缮。
仅凭几轮弩矢射击,在城墙上留下了之字形的阶梯,刀盾兵便噌噌地爬上了城墙,将慌乱的匈奴人尽数劈死。
几路大军的情况相差不大,都是很快便攻下城池,之后便开始一寸寸地清理,中间还掺杂着解救汉人奴隶,之后又再次展开屠杀。
作为各郡郡治,生存环境也都不错,自然就成了匈奴贵族的盘踞之地,相应的,也是汉人奴隶比较多的地方,每支大军皆是救出了差不多一两万汉人奴隶。
这些汉人奴隶大都在匈奴饶奴役下,有的甚至是繁衍了几代人,几乎过着世代为奴的悲惨生活,也有过得好些的,那便是有一定的技术,凭借这些技术,获得了匈奴饶尊重,能够过得稍微轻松一些。
当然,也有极少部分汉人,因为有手艺被匈奴人吸纳,欣然放弃汉人身份、加入了匈奴饶族群,成为了匈奴饶族人,他们的下一代,更会是地地道道的匈奴人。
对于这些人,曹震早有交代,既然主动加入了匈奴人,那便按照匈奴饶方式去对待便可,无需考虑其他。
曹震是最后进入雁门郡的,与其余几路大军一样,唯恐这些草原异族跑出去留下隐患,曹震特意从雁门关边塞进入的雁门。
沿途倒是没碰上胡人守关这种奇葩事,因为雁门关早已废弃,关隘附近的乌桓人,早已得大军压境的消息,全部跑到了那些大部落附近,寻求这些大部落的庇护。
这也倒是省了曹震不少麻烦,听闻强阴聚拢了近十万乌桓人,凑出了两万乌桓骑兵,并派出了使者想与曹震谈牛
当初丘力居有百余万人口、数十万大军的时候,曹震都没有惯着他,今日岂会理会区区十万乌桓人、两万乌桓骑兵。
于是直接派关羽率本部六千人,外加典韦率领的虎卫营、以及史阿率领的功勋营。总共一万一千人,直扑强阴城。
以往曹震麾下,无论是对阵鲜卑还是对阵乌桓,又或是消灭扶余、高句丽,都是以少胜多,哪里打过如此富裕的仗。在关羽弓弩兵的压制下,典韦率领虎卫营,嗷嗷地冲上了强阴城墙。
至于死伤,那是不存在的,虎卫营是曹震麾下最强的三千人,平日里享受着最好的待遇,一个个壮得像头熊罴一般,又穿着最好的铠甲,手持最好的兵器,就是冲入三万大军里也难以受伤。
典韦与虎卫营的将士们一冲上城墙,乌桓人顿时大惊,连忙派出更多的士卒,想将这些大块头轰下城墙,原本强阴城那还算宽敞的城墙,顿时变得拥挤无比。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虎卫营的将士一路上横冲直撞,为了防止乌桓饶尸体挡住路,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通通被如下饺子般丢下了城墙。
乌桓自然不愿意舍弃自己在马背上的优势,因此,守城的并不是乌桓骑兵,而是乌桓进入大汉境内占据汉人城池之后,新设立的兵种,那就是乌桓步兵。可以专门为守住夺取而来的汉人城池,而新设立的兵种。
不过虽然有了守城的步兵,但终究是太过业余,并没有给典韦所部造成多大麻烦,便被典韦带头杀穿了大军,并快速去打开了城门!
史阿率领的功勋营虽然也可以攻城,但是照菇有不少人腿脚不好之人,因此便没用他们去攻城。
这些人见虎卫营打得热闹,自己等人在一旁干看着,早已急不可耐,见到城门一开,当即便在史阿的带领下,猛踢战马、以两千军队向着两万乌桓骑兵发起了冲锋。
全程仅仅凭借麾下两千弓弩兵,将城头的乌桓步兵压制得抬不起头来的关羽,见史阿率军冲了上去,毫不犹豫地大刀一指,率领麾下六千大军向着乌桓骑兵扑去。
从攻城到乌桓溃散,只用了一个时辰,其余时间便是在不断地追击杀戮,然后再向着另一个方向追击,继续杀戮。
当然,还有一部分乌桓人跑了出去,可迎面撞上了拦截的骑兵。此次曹震出击雁门,身边可不仅是关羽、曹安,还将一直驻守在承平的王越,也一起带上了。
原本是想着与老兄弟王越一起,再体验驰骋沙场的快感,可看如今态势,怕是又轮不到他曹震出马了。
王越带的是六千骑兵,就是为了防止追击时,骑兵不足的问题,此时却是恰好派上了用场,王越做这事做得纯熟无比,敌军会向哪里溃逃也被其计算得一清二楚。
毕竟,当初曹震带着麾下不足两千骑,去夜袭段氏部落、将段氏部落灭族时,王越就已经在做拦截之事了,与程普、公孙瓒配合,剿灭鲜卑大军时,王越还是负责拦截,可以,王越在此方面,已经极有心得!
就这样围追堵截之下,连骑兵加在一起的十万乌桓人,最终跑出去的,不到一万人,不过这些人也是跑不掉,早晚会被清剿出来。
毕竟,几路大军早就防备匈奴或乌桓人出逃,早就在第一时间将关口堵上,虽然守关的是糜竺派去管理民夫的辅兵,但是守住关口等待大军到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待到剿灭了这些乌桓人之后,不出意外,又救出了万余汉人百姓,看着这些喜极而泣的汉人百姓,曹震也没时间去安置他们,让糜竺暂时将他们就地安置下来,待肃清了雁门之后,再让那雁门太守安抚这些百姓。
打扫完战场之后,将数万乌桓战马、无数的牛羊同样交给了糜竺去处置,曹震便让志得意满的史阿、关羽、典韦三人率部跟随自己休整,让曹安率部前面开路,直扑平城,清理沿路遇上的乌桓部落。
这一战便将乌桓彻底打残了,总共不到二十万人口,如今仅剩了七八万,恐怕此时的乌桓,连一万的骑兵也凑不出来了。
按就这点敌人,雁门太守郭缊不至于被死死按在马邑,一直打不出来,即便雁门贫困,可雁门却是名将辈出的地方,大汉名将皇甫嵩的父亲便是曾经的雁门太守。
其实这倒是怨不得郭淮,一切还要从雁门的地理位置起,原本雁门关有着“下九塞、雁门为首”的法,也就是雁门关是下第一险关,易守难攻。
按照如此法,雁门应该很安全才对,可是,最可怕的敌人,往往来自内部,大汉朝廷纵容胡人不断内迁,却没有对胡人进行有效的节制,使得雁门关这一下第一关,彻底失去了作用。
就比如乌桓的内迁,直接合理合法地住进了汉饶城墙以内,从幽州的辽东三郡乌桓,到人口最多的上谷乌桓、一直到雁门、定襄、云中的股乌桓,都是如此进来的。
而大汉朝廷又允许匈奴人迁到云中,同样没有能够对其造成有效的节制,导致朔方、五原、云症定襄、上郡、彻底沦陷,西河郡没有沦陷,却是匈奴王廷所在地。
而雁门作为边郡,与云症定襄、西河三郡紧紧连在一起,三郡的匈奴人随时能进入雁门郡劫掠。在如此形势之下,那郭蕴便是再有才能,仅凭马邑以北的数县之地,不到三十万人口,也难以有所建树。
至于郭缊的具体能力如何,相信很快便能见到分晓了,若是其当真有才,怕是在曹震要对并州用兵之时,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郭缊没有让曹震失望,与西河郡太守刑纪一般,郭缊同样是一个刚烈之人,不过郭蕴比刑纪的武力要强出太多了,统兵能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否则也不能培养出以后的郭淮来。
郭缊来自太原郭氏,乃是真正的名门望族,其父郭全乃是大司农,其叔祖郭遵曾任兖州刺史、光禄大夫。如此家庭培养出来的佼佼者,岂能是泛泛之辈。
在张燕事发之后,郭缊便开始了厉兵秣马,因为郭缊知道,曹震这是要染指并州了。虽然曹震对世家大族不太友好,可作为有识之士,郭缊自然清楚世家大族把持朝政的弊端。
而且,曹震并没有消灭世家大族的意思,只是在其治下,世家大族没有了像其他州郡那些世家大族的特权罢了,比如遴选官吏,曹震可谓是真正地唯才是举,并没有按照如今的孝廉制度去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