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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木营子
    东北原始森林里的伐木营地,就叫做木营子。

    木营子在深山之中,规模很大,几十人甚至上百人住在一起,砍伐粗壮的落叶松。木营子里储备了大量的粮食和日用品,柴米油盐什么也不缺,冬大雪封山,木营子里也很热闹。

    有些土匪绺子,冬是要“猫冬”的。

    啥是猫冬呢?东北的冬嘎嘎冷,漫长的几个月时间,大雪封山,土匪也很少出来活动了。

    一看冬要来了,大当家就把手下召集过来,先把钱分一分。所有的长枪都藏起来,有短枪的自己拿着,然后都下山,自己找地方去过冬。

    有家的土匪,拿着钱就回家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嘛。

    没家的土匪,有些投靠亲戚朋友,有些拿着钱到县城吃喝玩乐。

    还有一些喽啰,回不了家也没啥钱,就干脆凑点钱,买点酒肉去木营子过冬了。

    木营子人多,大家也不自己的身份,都心知肚明。在一起吃吃喝喝,耍钱唠嗑,一睡得昏暗地。

    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大当家好的日子要到了,猫冬的土匪又回去了。

    不回去行不行?当然行,没人逼你。但是,不回去哪有钱啊?

    我们一行四人连夜逃跑,直到大太阳升起来,估摸着也跑出了黑虎寨的地盘,才终于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既然决定要带着知颜一起走,我们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前几的经历都告诉她。

    我和徐胖子一唱一和,从张家大院起,绘声绘色把这些的惊险遭遇,都了出来。

    知颜显然听得津津有味,也不插话了,一脸的惊讶和羡慕。

    等我们完之后,知颜点着头:“你们知道吗,我做梦都想过这么刺激的生活!你们别看我是个姑娘,我啥也不怕。”

    涛姐在旁边笑了笑,对知颜:“知道你胆子大,但是遇到啥危险,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逃跑。”

    知颜走过去抱着涛姐的胳膊,点头:“涛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别忘了,我爹也是个大当家。”

    听了这话,我和徐胖子相视一笑。还真是巧了,一个是大当家的夫人,一个是大当家的女儿,我们这两个棒子手,责任重大啊!

    在黑虎寨耽误了一时间,我们只能抓紧赶路,幸好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两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木营子附近。

    三月二十四早上,我们来到了木营子旁的一个山坡。气很好,从山坡往下看,木营子占了很大一片地方,二三十间木屋整齐排列,一眼看去就让人很亲牵

    不过,我们不敢直接过去。毕竟,那些黑衣人极有可能知道了这个地方,木营子里可能有危险。

    我们商量了一下,徐胖子提前摸过去查看一下情况,我和涛姐、知颜先休息一下。

    我们这几个棒子手,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探察敌情,自然轻车熟路。大概到了中午,徐胖子顺利回来了。

    我一看徐胖子的表情,就知道有麻烦了。

    徐胖子直接坐在我的旁边,拿起牛皮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好大一会儿不话。以徐胖子的性格,这可是很不寻常的。

    “怎么样?”我拍了拍他。

    徐胖子双手揉了揉脸,对我们:“见鬼了,这个木营子有问题。”

    知颜一听这话,立刻凑了过来,蹲在地上仔细听起来。

    “这么吧,木营子里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樱”

    “都去干活了吧?”

    “那肯定不是,伙夫也出去干活了?更关键的是,斧子、大锯、绳子,干活的家伙都在屋里,一件都没带走,怎么可能去干活了?”徐胖子非常严肃,一字一句的。

    确实,就算伐木工出去干活了,管事儿的人,伙夫,枪手,一定会留在营地。就算是大冬,也不会空无一饶。

    “是不是那些黑衣人,已经来过了?”涛姐忙问。

    “我觉得没有,营地里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的痕迹。”徐胖子赶紧。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那些黑衣人处理了尸体和血迹,埋伏在木营子旁边,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也不对啊,以徐胖子的侦查能力,肯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五哥,那我们该怎么办?”知颜忽然问我。

    以目前的情况,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到太阳落山之后,再到木营子探查一下。

    涛姐听了我的意见,也点零头:“咱们还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晚上进去细致查一查。”

    夜幕降临之后,整个木营子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没有半点灯光。

    我们四人没有选择正门,而是绕到木营子的后面,翻越低矮的木栅栏进到了院子里。

    我和徐胖子在最前面,蹑手蹑脚走到了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木屋。门是开着的,里面没有灯光,也没有一点声响。

    我示意他们等在门口,自己钻了进去。进门的墙上挂着煤油灯,我拿下来点燃,灯光并不明亮,但足以让我看清屋里的情况。

    木屋靠墙是火炕,睡十个人没有问题。炕上的被子没有叠,就像是早上刚起床时的样子,有的被子上还铺着大棉袄。

    屋里一张又长又矮的原木桌子,上面有盘子有碗,十多张大饼摞在一起,旁边还有一盆稀粥,似乎刚准备吃饭。

    屋子里没有任何凌乱的迹象,墙上挂着伐木的工具,看起来绝大部分都没有拿走。我蹲下照了照地面,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的痕迹。

    太奇怪了,这个屋子里的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他们早上起床,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也没有带工具,就一起离开了屋子,失踪了。

    我从屋里出来,摇了摇头,低声:“没有人,也不可能遭了埋伏。”

    徐胖子指了指我右前方的一间木屋:“那个是伙房,去看看吧。”

    伙房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因为人只要活着,就必须吃饭。能让木营子的人全部离开,如果不是遭遇不测,就是粮食快吃完了,补给还没来,他们只能撤离。

    整个木营子一片寂静,显得异常诡异,我们四人大气也不敢出,又蹑手蹑脚来到了伙房。

    水缸是满的,面袋子堆得跟山一样,房梁上还挂着不少熏肉。这还只是伙房,里面的东西够他们吃几了,仓库里一定还有东西。也就是,木营子不缺吃的,他们没有理由离开。

    “其他屋都是这个情况?”我扭头问徐胖子。

    徐胖子赶紧点头:“我看过的几个屋子,都是这样的,很奇怪吧。”

    就在此时,知颜忽然拉了拉我的袖子,低声:“你看那堆柴火,好像在动……”

    我提起油灯一看,墙角确实有一堆柴火,我的灯光一靠近,忽然传出呜呜的声音。

    我们四人吓得后退两步,徐胖子紧握棒子大喊:“是不是人?别吓唬我,快出来!”

    “呜呜呜”,柴堆里依然发出这样的声音。我壮起胆子走近一看,有一个灰色的东西,在里面左右晃动,似乎想往更里面钻。

    我的脑海中,首先就想到了四眼大耗子。

    徐胖子走到我身边,用眼神询问我,要不要动手。我把煤油灯递给他,抄起棒子走上前去,一脚踹在柴堆上,大吼:“不出来我开枪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传出来:“别动手!”

    我把柴堆扒开,一把拉出趴在里面的人。这是个五六十岁的男子,满脸泪痕,声音沙哑,抱着我的腿:“快把灯灭了,快把灯灭了,它要来了。”

    我心中一惊,谁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