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姐给了我和徐胖子两把手枪,但分开的时候,我把自己的那支枪,悄悄塞进了她的背包。
我记得,她那把撸子中,此前只剩下一发子弹了。她用这一发子弹打死了左连长,这一路该怎么防身?
我和徐胖子悄悄商量了,我们留下一把枪,足够用了。
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拿枪的死了多少人?我们两个棒子手,就凭着木棒和砍刀,也好好活了下来。所以,枪很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
和涛姐分开之后,我们三人来到了老刘的院子,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一个月后在这里见面。
马不停蹄跑了这么多,各种死里逃生,我们已经习惯了疲于奔命。忽然间无所事事,我们三人忽然不适应了。
知颜要么缠着我俩,讲以前当土纺经历,要么就去迷雾山谷的半山腰,隔着浓雾和老四玩一会儿。我不准她偷偷进山谷,因为太危险了。
至于我和徐胖子,基本就是无所事事,吃饭睡觉发呆,盼着涛姐赶紧回来。
五月初六,我们三人已经等了将近二十,逐渐开始烦躁。没想到,就在这一中午,新的危机出现了。
当时,我和徐胖子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知颜急匆匆跑过来,有一大队人马,朝着我们的方向来了。
我心中一惊,赶紧让徐胖子和知颜收拾行李,自己则抓起一把短刀,快速朝着山脚下跑去。
刚到山脚,我就看到浩浩荡荡一支队伍,沿着山谷走了过来。他们整个队伍肯定不会低于两百人,前面是一群身穿黑衣的壮汉,手持砍刀清理杂草矮树,心翼翼开路。中间是并排两列马队,最后面是扛着包袱的骡队。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在马队的最前面,是黄掌柜。
此时,他正在眉飞色舞向旁边马上的人着什么,时不时还点头哈腰。
我躲在树丛里,从树叶的缝隙中观察着他们,队伍慢慢从我旁边走过。当黄掌柜的马走过的时候,我才看清,在他旁边骑马的是个女人,短发,穿着宽大裤腿的深色衣服,满脸严肃。
黄掌柜在旁边着:“唐夫人,您要是早告诉我这些,也不至于折损这么多人马,这回您过来了,他们肯定跑不掉……”
黄掌柜称呼这个女人为“唐夫人”,看起来应该是个更厉害的角色,我们最好还是躲一躲。
我正想着,面前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我探头一看,是那唐夫人举起了右手,命令马队停止前进。难道他们要在这里休息?这样更好,给了我们更多时间。
我刚想走,忽然看到唐夫人扭过头,盯着我这边。我赶紧趴低身子,躲在了树后,这里很隐蔽,按理她应该看不到我的。
此时,唐夫人忽然大喊:“林子里有人!大虎二虎,去把他找出来!”
她是怎么发现我的?我探头一看,从马队中钻出两头老虎,体型庞大,一步步走到林子边缘,低头闻了闻地面,大吼起来。
虎啸深山,绝对能把人吓破胆。
这两头猛虎瞪着血红的眼睛,冲着我藏身的方向吼叫,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够十分镇定。
我毫不犹豫拔腿就跑,就听到唐夫人在后面喊:“别咬死他,带活的回来见我!”两头老虎似乎听懂了命令,低吼一声,冲进了林子。
老虎是山林之神,不管是土匪还是老猎人,都不会轻易招惹老虎。
我手脚并用,一路狂奔,树枝和树叶打在脸上,啪啪作响。不过,此时我感觉不到疼,因为内心充满恐惧,身后的老虎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近,它们好像兵分两路,开始从两侧包抄我。
以前我问过江龙,如果在林子碰到老虎,该怎么办。他告诉我,那就跑呗。
我问他,跑有用吗?他,两条腿的和四条腿的跑,那不明摆着吗?
所以,跑基本上没用的,但一头老虎四五百斤重,想和它拼命,要是手里没枪,想都不用想。我身后的这两头老虎,看起来都有七八百斤重,那爪子跟脸盆似的,一巴掌下来,我的脑袋肯定就飞了,怎么跟它们斗?
我现在考虑的,就是赶紧跑到半山腰的院,徐胖子手中有枪,也许能吓跑它们。
没想到,我刚爬上一个陡坡,还没站稳脚跟,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黑影。抬头一看,一头猛虎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前面,此时已经举起爪子,朝我扇了过来。
我往后一仰,虽然躲过了这一爪子,但因为重心不稳,又从陡坡上掉了下去,连续翻滚了十多米远,撞到一棵树才停了下来。
我的后背就像被摔断了一样,钻心的疼,根本站不起来。那头猛虎从陡坡上一跃而下,龇着牙慢慢走过来,与此同时,我听到身后一声吼叫,另一头老虎已经绕到了我后面。
此时,我只能反手握住短刀,慢慢爬起来,靠着树寻找逃跑的方向。
前面的猛虎走到距我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开始绕向我的侧面。而我身后的老虎,则开始慢慢往前绕。
我知道它们正在寻找最佳的进攻时机,很快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想到这里,我一个翻滚冲向前面的老虎,将它吓得后退了两步。
趁次机会,我拉着旁边的树猛一用力,又冲向了陡坡。老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它恼羞成怒,怒吼着从我身后扑了过来。我顺势一躺,仰面朝,那老虎从我头顶一跃而过,我双手握住短刀,朝它的肚子奋力一捅。
这一招,是从书人那里学来的,具体哪一断故事想不起来了。书人绘声绘色,告诉我们老虎的肚子是弱点,等它飞身扑向你的时候,赶紧仰面躺下,就能用刀划破它的肚皮。
没想到,有一这招儿真能用上。
然而,我这一刀虽然用力,但根本没有捅破老虎的肚皮。它一个翻身掉转头来,举起爪子朝我的脸拍了下来。我赶紧翻身起来,躲在了一棵松树后面。
老虎一巴掌没拍死我,紧接着又伸出爪子拍过来,结果一下子拍在了松树上,直接将这棵树折断了。
我转身就想跑,却看到另一头猛虎已经拦住去路,它飞身一跃,将我乒在地,一只爪子按在了我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