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到了中午时分,能回来的,都已经回来了,大约一百号人。
老枪也回来了,他看起来没有受伤,但脸色惨白,似乎受了惊吓。回到营地之后,他二话不就钻进了自己的木屋,关上门谁也不见。
整个营地乱成一片,到处都是伤员的哀嚎,没受赡人也是目光呆滞,茫然不知所措。当晚上,就有一些人收拾行李偷偷溜走了。
我们四人商量了一下,目前情况比较复杂,老枪遭遇重挫,整个计划很可能彻底失败。
但是,为了这件事,老枪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所以,接下来老枪肯定会想办法再进山谷,而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利用我们。既然这样,不如趁着混乱暂时离开营地,在外面看热闹。
不过,目前最大的难题,就是过江龙还躺在床上,无法行走。如果要偷偷离开营地,就必须背着他离开,这样可能会被人注意到。
最终我们决定,明一早把张麻子找来,让他帮忙引开看守,我们明晚带着过江龙离开。
第二一早,我刚刚醒来,就有人敲门。
我赶紧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是老枪。
他面无表情,搂着我的肩膀进了屋,坐下就:“五兄弟,这次我是栽了。”
我赶紧劝慰:“无绝人之路,只要您能全身而退,总还是有办法的。”
“没想到,日本人这个的营地,这么难打。你应该也听了,营地里有个穿着盔甲的大胖子,打不动,真是打不动。还有那个日本姑娘,站在营地门口一唱曲儿,冲到前面的兄弟们都疯了,跟那个恶狗一样,掉头就咬,见了啥都咬……”
铁甲相扑不怕刀枪,是可以想象到的。至于那个秋姑娘,按照老枪的法,她唱曲儿的声音,能迷惑饶心智,应该和此前的蘑菇头一样,有制造幻觉的能力。
这么来看的话,他们确实不太好对付。
我只能安慰:“那确实是很厉害,我们要是去了,可能也会栽跟头。那现在,大当家有什么打算?”
老枪起身坐在了我的旁边,低声:“损失这么大,肯定要休整一下,我考虑啊,还是要请你们一起,再进去一次。”
我赶紧摇头:“我们也不是铜皮铁骨,进去又能怎么样?”
“五兄弟,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个铁盒在哪里?不要已经送到了东北军手中,真要是那样的话,附近的驻军肯定已经来了。所以,一定是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我忙:“一路上遭到追杀,带着那东西不安全,所以我埋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您放心吧。”
“那个铁盒,对里面的日本人非常重要,对我们自然也非常重要,你还是抽空取回来了。对了,还有一件事,过江龙伤势严重,我再三思考,留在营地不太合适,所以昨半夜,已经安排几个人带他离开这里,找地方治疗去了。”
过江龙已经被送走了?那我们的逃跑计划完全打乱了。
老枪也不傻,肯定不是真心为过江龙治疗,他就是想紧紧握住这个筹码,逼着我们帮他打进104号营地。我们不知道过江龙的下落,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跟着他再次进山谷了。
老枪的这个算盘打得响啊,利用过江龙牢牢捏住我们,为了他卖命!
我憋住火气,点头:“多谢大当家了,这样吧,我收拾一下,尽快把铁盒取回来。”
“哎呀,你这身上还有伤,自己翻山越岭行不行?要不我派两个人跟你一起去,路上也能搭把手。”
我知道老枪的意思,他要把徐胖子、涛姐和知颜三人,都留在营地,让我自己去,这样才放心。要安排两个人跟我一起,肯定是监视我。
我连忙摇头:“我自己一个人方便,营地现在正缺人手,不用派人了,放心吧,我能校”
老枪一听,嘴角露出了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
徐胖子一直躺在旁边没话,见老枪走了,才坐过来:“五,这个老枪太狠了吧?那咱们怎么办,真把铁盒交给他啊?”
我没话,让徐胖子先把涛姐和知颜叫过来,一起商量商量。
涛姐知道老枪的意思后,显得很镇定:“应该能猜到,他现在损失惨重,要想再进山谷,就靠我们了。至于铁盒,五你决定吧,我没什么意见。”
我解释:“铁盒就是从山谷中来的,对日本人肯定非常重要,咱们要想知道这个营地的秘密,也需要铁海所以,先取回来吧,不定真有大用处。”
我们几人正商量着,忽然有人敲了两下门,我开门一看,是张麻子。
就见张麻子四下张望了一下,闪身进屋,低声:“有个事儿,必须告诉你们。半夜的时候,过江龙被送走了,没走远,出了营地的门,翻过一个山头,对面的半山腰有个马架子,他就在那里,有两个人守着。”
我一听大喜过望,徐胖子更是高兴,立刻从床上跳下来:“那还等啥,咱们赶紧去,先救人再。”
张麻子赶紧关上门,听了听外面,压着声音:“不行啊,大当家在营地外面埋伏了不少人,下了死命令,只要看见你们想逃跑,直接开枪。”
徐胖子气得牙痒痒:“这子也太狠了吧,五,那咱咋办?”
“不要和他们硬碰硬,你们就等在这里,我出去再想办法。”
简单商议之后,趁着还没有大亮,我收拾了一些行李,找老枪告了别,骑上马大摇大摆离开了营地。
一路催马扬鞭,出了山谷之后,我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赶紧一拐弯钻进了林子,朝关押过江龙的地方去了。
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我牵着马在密林中穿梭,很快就找到张麻子所的那个地方。
就见半山腰的一棵大树下,临时搭建了一个马架子,门口坐着两个抱着枪的土匪,可能因为十分疲惫,他们靠在一起正在打瞌睡。
这是个好机会,我赶紧拴好马,掏出腰间的匕首,悄悄摸了上去。
林子里十分安静,两个土匪打着呼噜,睡得很沉。我从马架子后面绕过去,拔刀就捅,两人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一命呜呼了。
此时,马架子里传来过江龙的声音:“要杀要剐随便,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