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校长办公室，我们决定兵分两路。

    白修女带着我、徐胖子、杨柳飞三人，在校园里转一转，看能不能发现这些学生离开学校的踪迹。

    虞青青和涛姐一起，找几个学生聊一聊，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学校的大铁门上了三把锁，旁边的木屋里，有个面色冷峻的老太太，应该就是守门的。

    白修女告诉我们，以前看门的高嫂，是附近村庄的寡妇。学生给她一些恩惠，她就偷偷开门把人放出去，比如最先失踪的李谷兰和谢露。

    前几，学校把高嫂开除了。这个新换的守门人李黄氏，不喜欢话，还算尽忠职守。

    我上前晃了晃铁门，如果有人想爬出去，缠在门上的铁链会哗哗作响，旁边的守门人一定能听到的。

    我们沿着围墙走了一圈，墙高近三米，确实很难攀爬。后院墙角有个大树桩，白修女，此前这里是一棵百年老树，确实有学生靠着这棵树偷偷爬出去。

    但是，自从前两个女孩失踪后，这棵树也砍断了。

    靠墙的位置没有树木、房屋或者草料堆，让我都很难翻过这高墙，更别这些女学生了。如果前两个女孩是借着大树翻墙而出，那第三个女孩，是很难离开学校的。

    我们转了一圈，又回到大铁门处，杨柳飞开口了：“这些女学生想要离开学校，就算有一棵大树，翻墙也是很危险的。我觉得，她们从大门离开的可能性最大。”

    白修女忙：“我们已经盘问过高嫂了，她不承认放两个女孩离开了。”

    徐胖子哼了一声：“她当然不会承认，不然的话，人家爹娘肯定找她算账。要我，她可能是个人贩子，和同伙里应外合，骗走两个女学生，卖掉了。”

    徐胖子的话虽然不好听，但确实是最合理的猜测。

    白修女低声：“这种事，最好不要在学生面前多，免得她们害怕。”

    我们赶紧点头同意，其实，白修女不，我们也都明白。这个学校里的孩子，大多数非富即贵，出了事情，她们也不好交代。

    我扭头对杨柳飞：“第三个女学生的失踪，暂且放一放，咱们先从前两个查起。我觉得，有必要去见见这个高嫂。”

    徐胖子慌忙点头：“对，十有八九就是她！”

    杨柳飞听罢，回身向白修女问了高嫂的住处，又嘱咐她告诉涛姐和虞青青我们的去向。

    按照白修女所，高嫂住在西边第二个村子，离得不算远，我们从学校牵了三匹马，出了大门之后飞奔而去。

    我心中暗想，尽早解决这件事，我们还有大事要办呢。

    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就来到了这个村庄。此时正是冬日的下午，有几人在村头晒太阳，我们下马过去，打听一下情况。

    一位老人，村里大多数人，都进城赚钱去了。

    徐胖子忙问：“怎么赚钱去了？”

    老人笑着回答：“看你们不像本地人，附近村子的人，农忙结束就进城，当乞丐。有吃有喝还能赚钱，等来年开春，他们再回来种地，不耽误。”

    徐胖子对啥事儿都好奇，还想细问，我赶紧阻止他，向老人询问高嫂的情况。

    老人有些惊讶：“你们找她干什么？老寡妇了，不种地，这些年在洋饶学校看门，吃住都在那里，前些日子回来一趟，不怎么出门。”

    老人完，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破败的院子，那就是高嫂的住处。

    我们三人赶紧道谢，牵着马过去了。

    院子长满了野草，一看就是很久没人居住了，三间土屋塌了一间，也没有翻修的迹象。

    我站在院门口大喊：“有人没？”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徐胖子一脚跨进院子，低声：“别吱声，她可能跑了。”

    完，徐胖子朝我们招了招手，蹑手蹑脚走到了堂屋门前。歪歪扭扭的木门半掩着，里面漆黑一片。

    我和徐胖子一左一右，吱扭一声，轻轻推开了两扇门。

    阳光照进半间屋子，里面摆着一张桌子，桌上还有一副碗筷。我探头进去，朝左边看了看，那边的房顶已经塌了，一片杂乱。

    徐胖子忽然拉了拉我，指着右边的土炕低声：“有人。”

    我慢慢走进屋里，伸头一看，土炕上盘腿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们，耷拉着脑袋，一动也不动。

    “请问，是不是高嫂？”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毫无反应。我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高嫂已经死了……

    土炕隐没在阴影中，那个人就这么背对着我们，虽然穿着棉袄，但还是能看出来干瘦的肢体。

    我刚想上前去看看，徐胖子一把拦住我，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又指了指自己。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轻手轻脚拿起凳子，跟在他的后面，慢慢走向了土炕。

    走到距离高嫂两步远的地方，我已经能看清她花白的头发，干枯的手掌……

    忽然，我背后传来“咔嚓”一声响。我和徐胖子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到杨柳飞愣在原地，低头看着脚下。

    我往下一看，他踩到了几根干树枝。杨柳飞有些尴尬，我刚想让他不要出声，就见杨柳飞看着我们后面，脸色大变。

    我和徐胖子当场吓住了，头也不回，拉起杨柳飞的胳膊三两步跑到了门口。

    此时，我才敢扭头看一看。土炕上的高嫂，肩膀左右摆动几下，双手撑着炕席，慢慢扭过了头。

    “你们找我呀？”

    徐胖子从我手中夺过凳子，高举起来，大声问：“你是人是鬼？！”

    高嫂慢悠悠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棉袄，慢慢走了过来。这时我才看清，她年近五十，满脸皱纹，虽然有些干瘦，但脸色还不错，只是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年纪大了，容易犯困，念个经吧，念着念着就睡着了，罪过啊罪过。”

    一看高嫂是个正常人，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徐胖子忙问：“你就是高嫂？”

    “你们找我，有啥事儿？”

    屋里就一个凳子，徐胖子放在门外，让高嫂坐下了。

    “想问你个事情。”

    高嫂从腰里抽出烟袋锅子，点燃之后抽了一口，低声：“是那两个女学生的事情吧？我早就觉得她们不对劲了。”

    看来，高嫂真的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