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黄氏的话一，我们差不多都明白了。

    涛姐笑着问：“如果我猜的没错，谷灵薇派你来跟着我们，阻挠我们。但是你为了邀功请赏，顺道搞了一个招魂仪式，既想困住我们，又想让谷灵薇尝一尝和家人团聚的滋味。”

    李黄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以为你们有多大的本领，原来只是平头老百姓而已，看不透这虚虚实实。浪费我的时间，算了，我回去了，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走出去，有没有本事找到谷庄主。”

    见李黄氏要走，徐胖子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大喊：“老妖婆别跑！”

    没想到，李黄氏轻轻一转身，化成一缕青烟，随风飘散了。

    菜园子又恢复了瓜果飘香的样子，瘸木匠端着一壶茶走出来，招呼我们坐下休息。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嘻嘻哈哈闹个不停。

    我们三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李黄氏走了，把我们留在这村子里，难道要将我们困死在里面？

    徐胖子一脚踹翻了桌子，大骂：“老妖婆，信不信我杀了你全家，烧了你的房子？”

    我赶紧拦着他，这都是幻觉，李黄氏就等着我们发疯呢。

    此时，涛姐忽然：“五，徐胖子，刚才李黄氏离开的时候，咱们只是平头老百姓，看不透这虚虚实实’，这是什么意思？”

    徐胖子脱口而出：“就是障眼法，咱们看到的都是假的，但就是走不出去。”

    我不明白涛姐的意思，忙问：“涛姐，你想到了什么？”

    “以前听过一个故事，一个人去拜访朋友，这个朋友会奇门遁甲。当，朋友算出晚上家里会招贼，所以就在院子里摆了几条长凳，能困住毛贼。于是，这两人晚上就等在院子里看热闹，毛贼果然来了，但进了院子始终在几条凳子间跨来跨去。直到第二早上，毛贼累瘫在地，大哭不止，这家人太古怪，修了这么多院墙，翻了一晚上都出不去……”

    徐胖子恍然大悟的样子，低声问：“涛姐，你的意思是，那个毛贼把凳子当成了院墙，一直翻来翻去出不去？那不是和咱们现在差不多？”

    确实，我们的处境也差不多。就算此时离开村子骑马赶路，也会一直在村子附近溜达，跑不远的。

    所谓“虚虚实实”，可能就是涛姐故事里所讲的，人家那只是几条凳子，在毛贼眼中，就成了一道又一道的高墙。

    想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涛姐的意思：“咱们眼前看到的这些东西，房屋、道路、瓜果蔬菜，肯定也是假的，肯定是李黄氏用什么东西幻化出来的。”

    涛姐点头赞同：“她虚虚实实，有虚就有实，只是我们被迷惑了而已。比如我们看到前面是一道墙，肯定过不去，但实际上就是一根树枝，轻松就能跨过去。”

    对，李黄氏我们看不透这虚虚实实，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眼见为虚，虚的背后才是实。

    周围的这些瓜果蔬菜，可能就是一些杂草，那喷香诱饶菜瓜，可能就是一个土坷垃。眼前的这个农家院，不定只是几棵枯树而已。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涛姐：“咱们出了学校，一路向西，极有可能半路中招了。你们想想，如果这个村子只是李黄氏制造的幻境，那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应该是在哪里？”

    涛姐的这个思路比较好，我们现在中招被困，也许一直在某个地方兜圈子。就像故事里一样，毛贼以为是在翻墙，别人看到的，他一直在翻越长条凳。

    如果别人看到我们三人原地兜圈子，会不会觉得奇怪，会不会来和我们搭话？

    李黄氏一定会避免这种情况，将我们引到一处荒郊野外，免得被别人破坏了幻境。所以我们不在女子学校，也不在高嫂的村庄，而是在这之间的某个地方。

    现在是冬，连很多村子里的人，都进城乞讨赚钱去了，路边的菜园子呢？大多空无一人。

    所以，我们十有八九在一个荒废菜园子里，旁边最多有个木屋。

    我把自己的想法一，涛姐笑了：“不错，分析的很好。我觉得，虚幻的东西，肯定利用了我们的想象，我们想到了什么，就可能看到什么。就像昨晚上，遇到的那些怪物一样。但是，我们想象出来的东西，一定会有漏洞、破绽，不完美的地方。”

    徐胖子挠了挠头：“涛姐，我不太能听懂。”

    “你们看看周围的这些瓜果蔬菜，有没有你们不认识的？”

    我和徐胖子瞅了瞅，确实都是见过的。

    “因为这些都是我们想象出来的，我们见过，才能想象出来，要是没见过，怎么想象？”

    我明白了，现实和我们的想象，总是有差别的。比如现在是冬，怎么可能满园子的瓜果蔬菜？

    这是我们想象出来的菜园子，不合常理，所以成了这个虚幻村子的破绽。

    那么，一定还有更多的破绽，其中可能就会有出口。

    徐胖子似乎还有点懵：“那，咱们接下来该咋办？”

    涛姐笑了笑，问道：“你们这两个土匪，干过最坏的事情是啥？”

    我赶紧摇头：“我们大当家是守规矩的，从来不祸害老百姓，砸窑也是选那些恶霸地主。所以，我俩没干过什么坏事。”

    徐胖子赶紧点头附和：“涛姐，土匪也不是都一样，我和五这样的，杀鸡都手软，能干啥坏事？”

    涛姐见我俩这样，赶紧解释：“我又不是审问你们，害怕什么啊？”

    “那你是啥意思？”

    “你们有没有见过，把整个村子都烧了，是啥样子？反正我没见过。”

    我和徐胖子同时点零头，烧村子，这个确实够坏的，我俩见都没见过。

    “我们都没见过，只能靠想象，必然会有破绽，懂了吧？”

    徐胖子低声问：“这村子里这么多人呢，虽然不是真的，但要是不管不问，总觉得下不去手，对吧？”

    涛姐拍了拍我们两饶后背：“我又没让你们把人都烧死，赶紧过去，劝也好，连打带骂也好，把村民都赶出来！”

    这么一，我们就不担心了。反正对于村民来，今烧了，明又会恢复原样，没有什么大影响。

    所以，我和徐胖子冲进村里，费了半劲，终于把所有人都赶到了村口。

    涛姐一声令下，我俩举着火把进村，一户接一户，把房子全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