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杨柳飞和虞青青告别,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算起来,我们相处时间并不算长,但每一都是惊心动魄,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
现在不得不分开,我们心中也很难过。只不过,下面的路估计更难走,他们两人现在这个状况,还是留下来更安全一些。
虞青青还躺在病床上,现在只顾着流泪,也不话,我只好上前安慰。
涛姐和徐胖子则和杨柳飞坐在一边闲聊,也是依依不舍的样子。
我了一会儿,虞青青忽然问:“五哥,南方这么大,你要去哪里找啊?”
确实,南方非常大,我们又没有太多线索,想找到谷灵薇太困难了。不过,我还是笑着:“走一步看一步吧,谷灵薇这样的大人物,肯定会留下什么线索的。实在找不到,我就抓紧回来看你。”
虞青青破涕为笑,招呼杨柳飞:“师兄,你不是认识很多人吗?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涛姐也走过来:“五,你再回忆一下谷灵薇被流放的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建筑,什么样的士兵,当地老百姓的穿着打扮,画下来,我也找人看一看。”
谷灵薇和家人被流放的地方,我确实印象深刻,但不会画画啊!
徐胖子一听,在旁边:“别为难五了,他画画,还停留在六七岁孩子的水平,你们根本看不懂是个啥。”
虞青青一听,忙:“这事儿简单,五哥你描述,我来画。放心吧,我学了好几年了。”
这么一,我就放心了。
当晚上,杨柳飞就把画画的工具带到了医院,虞青青坐在病床上,听着我的描述画着画。
可能因为我语言表达能力不太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折腾了三四时间,才总算画了几幅画。其中有城墙和兵营,有士兵,也有当地百姓。
杨柳飞在北平认识不少人,涛姐因为在大帅府供职,自然也有些关系。他们两人拿着这些画,连续跑了几时间,四处寻找线索。
拜访了几位学校的教授之后,虞青青的画里,还真的有不少线索。
从老百姓的服装来看,谷灵薇被发配的地方,应该是湘西地区。有一位研究当地文化的教授判断,画中所展示的,应该是明代湘西崇山卫,是当时朝廷用来控制苗患的军事防御机构。
后来,当地守军和苗人多次发生冲突,连年战乱,双方都死伤惨重。到了清朝,老卫城废弃,又在数十里之外修建了新卫城。
所以,谷灵薇曾经流放的地方,早已废弃,数百年时间,恐怕连半块石砖都找不到了。
这对于我们来,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我们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寻找了。
又逗留了几,我们采购了一些必要的装备,拜访了几位研究民俗的学者,做足了准备。之后,我们登上火车,南下而去。
一路颠簸,火车、轮船、汽车、马车……几乎将各种交通工具都尝试了一遍,走了近一个月时间,才终于来到了湘西。
我们的目的地,是湖南最西部的一个县城,跟着马队到达的那,空下着雨,但一点也不冷。
县城并不大,我们找了家客栈住下,想着赶紧休息一下,打探消息。
也是巧了,这旅馆老板姓刘,是北方人,自称民国初年为了躲避仇人,全家老都搬到了这里。
见了我们,刘老板十分热情,不仅开了两间后院最安静的房间给我们,还忙上忙下帮我们搬行李。之后,又炒了几个菜督我们房间,请我们喝酒聊。
一路颠簸,刘老板的热情,立刻让我们有了家的感觉,大家不知不觉都多喝了两杯。
湘西的酒也很够劲,当晚喝得有点多,我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十分口渴,于是翻身下床,将茶壶中的水一饮而尽。徐胖子听到声音,也爬了起来,撒个尿又回来睡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总觉得异常燥热。可能是喝了酒,也可能是南方的气确实很热。
像我和徐胖子这种习惯了冰雪地的人,猛然来到这个地方,还真是不太适应。
可能徐胖子也觉得热了,于是迷迷糊糊起来,把床边的窗户推开了。
一阵略微湿热的风吹了进来,不上凉爽,但屋里的气流通畅了,稍微舒服一些。
我正想闭上眼睛继续睡,就见已经躺下的徐胖子猛然坐了起来,探头朝窗外一看,啪的一声把窗户关上了。
“咋了,睡迷糊了?”
徐胖子立刻示意我不要话,用手指了指外面。
不会吧,今刚到这个县城,又遇到怪事了?
徐胖子将窗户轻轻开了一条缝,趴上去一看,立刻往后挪了挪,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我慌忙走过去,压着声音问:“到底咋回事?”
“我是不是睡迷糊了?刚才瞥一眼觉得外面有东西,这么一看还真有,有人在看着咱们。”
大半夜的有人看着我们,自然是很渗饶事情,但也不至于把徐胖子吓成这样吧?
我刚想探身过去,看看窗外有什么,徐胖子一把抓住我,低声:“心点。”
这是一栋两层的竹楼,前院临着大街,我们这是后院,窗外就是一条巷子。
“五,可能是我喝多了,外面好像不是个人。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做好心理准备,别吓着了。”
开玩笑,怎么也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的人,有什么能吓住我?
想到这里,我趴到窗户旁,从缝隙中往外张望。
后面的巷子并不宽,对面是个大院子,墙很高,估计是城里有钱饶宅院。此时还有月光,我一下子就看到,对面的围墙上,有一个女人探头出来,正看着我们的方向。
大半夜的,趴在墙上看啥?
我正想回头跟徐胖子话,忽然发现不对劲,一个人若是趴在墙上探出脑袋,应该也能看到双手啊?除非,这个人在院子里面搭了梯子,但为什么啊?
正想着,远处那人忽然探出了身子——不对,她没有身子,只是一颗脑袋从院墙后飘了起来。
不可能,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那确实是飘在半空的脑袋,长长的头发,惨白的面容,正在朝我们飘过来……
我赶紧关上窗户,回头对徐胖子:“它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