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靳舟坐在轮椅上,穿着一件休闲宽松的蓝白薄衫,身型消瘦,阳光下皮肤渗透出近乎病态的苍白。
他的眸光沉沉,在看向虞桑晚时,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温柔,就连一点残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疏离。
虞桑晚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的落寞,低声道:“二哥。”
虞靳舟点了点头,没有多的话,重新将目光落在了虞霆身上,关心的问道:“爸,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不舒服吗?”
虞霆摇头:“我没事。”
他心事重重,正想重新找个机会继续刚才的话题。
虞靳舟低声问道:“爸,听说你让娇娇暂时不去集团了?”
他的声音很轻,细听之下,才听出几分质问的味道。
虞霆皱起了眉,神色有些不悦:“你消息倒是灵通。”
说罢,神色严肃了起来:“她做了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适合管理虞氏集团旗下的医药公司,所以我让她不用继续学习了。”
虞靳舟听到后面,一双远山眉已经轻轻皱起,神色担忧,出声就带着求情的味道:“爸,你应该知道娇娇也是为了我才犯了错,你昨天已经教训过她了,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
“你懂什么?”虞霆不悦的回应,又说:“若不是你们从小就被我严格教导着,你们兄弟几人又怎么会这么早就能独当一面?做错事,不付出代价,以后还会再犯错。”
虞靳舟知道,父亲只是在教导虞梦娇,只是,这未免也太重了。
“爸……”
“你要搞清楚一点。”虞霆直接打断了他,随后看向一直沉默着的虞桑晚。
她正低着头,看不清任何情绪。
虞霆皱紧了眉,又重新看向虞靳舟,一字一句的说道:“晚晚才是你的亲妹妹,将来是要继承虞家家业的,娇娇也只是代为管理,以后虞氏董事长的位置,始终是虞家大小姐的。”
说着,语气又缓和了些:“当然,娇娇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自然不会亏待她,只要她不再犯错,她会拥有虞氏的股份,今后若是嫁人,也没人敢瞧不起她。”
虞桑晚心微微一动,抬眸看向他。
其实,她在爸爸心里一直有着很重要的位置,只是听了虞梦娇的谗言,才会与爸爸渐行渐远。
而也是她太不听话了,才会惹爸爸一次又一次的生气,最终与虞梦娇感情越来越好。
看来,这一次,让爸爸知道虞梦娇偷盗别人的成果,已经让虞梦娇在爸爸心中的形象有所败坏了。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她要的,是爸爸彻底看清虞梦娇的为人。
别说是虞家的股份了,就是一个物件,也不会落到虞梦娇手上!
虞靳舟看着虞霆义正言辞的神色,又看了看眸光逐渐明亮的虞桑晚,再想到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他的嗓音微沉:“爸,你对娇娇的未来是怎么规划的,我不会过多询问,只希望你不要亏待她,问心无愧就好,你也知道,这些年,她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不希望到最后她会失落的认为我们虞家人自始至终都把她当成一个外人,另外……”
他停顿了片刻,加重了语气:“你对晚晚的好,是不是太过于不顾一切了?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她越来越目中无人,迟早要把她惯成一个废人!”
虞霆怔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他很难相信,这句话竟然是虞靳舟说出来的。
曾经,他可是最宠晚晚的一个。
他虽然知道靳舟心里怨晚晚这三年未曾陪伴过,但不知道,靳舟对晚晚的感情会淡薄到这个地步。
虞桑晚眸色一怔,心一点点变凉。
原来,她为了二哥的腿,背井离乡做了这么多,也比不过虞梦娇的陪伴。
一个人的心,说变就变。
她忽然很怀念从前的二哥,对她百般宠爱。
可如果时光倒流,即便知道今后二哥会因她离开三年而把宠爱给了陪伴他的虞梦娇,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出国,为二哥制药。
在她心中,只要二哥身体能健全,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和二哥,终究是回不到从前。
虞靳舟说完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
他修长的远山眉轻蹙起来,轻轻看向虞桑晚,只见她面色平静,眼底也没有半点波澜。
仿佛根本就没听他说话。
看来,是他想多了。
晚晚根本不会在意他的看法和情绪。
即便他说了不好听的话,她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她对他的感情就像三年前那样的冷漠,不闻不问,也不在意。
他垂下眼帘,掩盖了眼底的落寞之色。
虞霆见此,出声责备道:“靳舟,你这话说得不对,晚晚她……”
虞桑晚不愿意继续站在这里,也不想吃这个晚饭了,没等父亲把话说完,直接出声打断:“二哥请放心,我就算变成一个废人,也绝对不会拖累你,没其他事,我就先上楼了。”
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走。
虞霆看到她转身之际,眼底的落寞,心尖一疼,忙出声喊道:“晚晚……”
虞桑晚没有停下,快步上楼,消失在了转角处。
虞霆回头看向虞靳舟,神色顿时冷了下来,不悦的质问:“我们在说虞梦娇,你有必要扯到晚晚身上来?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妹妹?”
“是啊。”
虞靳舟低哑着声音,缓缓抬头,眼尾有了一层薄薄的红,漆黑的瞳孔里浮现起深深的落寞。
虞霆一怔,到嘴边的责备,又说不出口。
虞靳舟再次启唇时,嗓音更加沙哑了:“我也很想知道,到底谁才是我的亲妹妹,娇娇与我没有血缘关系,却能在我出事故后的这三年陪伴我,照顾我,为我制药,无微不至,而晚晚……”
他说到后面,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觉得如鲠在喉,呼吸都变得厚重。
或许,就是他之前太惯着她了,才养成了她目中无人的性格。
虞霆看到他这般神情,又想到他的腿差点被截肢,他哭着说想见晚晚的模样。
也许是太在乎晚晚这个妹妹,才会变得如此过激。
他想到刚才晚晚说的话,紧锁住眉头:“刚才我和晚晚提起她出国的事,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有与你说过,她出国是去搞研究,这样便不是不告而别。”
话说到这里,沉声问道:“靳舟,你知道晚晚在国外做什么研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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