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叫了声爸爸。

    爸爸怔怔地把目光转到我身上，然后……

    “啪！”爸爸手上的菜掉到了地上。

    “云峰！”因为惧怕小言，陈玲从沙发上慌乱地起来，跑到爸爸的身后。

    她从爸爸的身后，悄悄地把头探出来，快速地瞅了一眼沈星然身旁的沈小言，又立即把头缩回爸爸的身后，身体不停地在颤抖。

    对于陈玲的这一反应，我并不奇怪。

    说陈玲是沈小言的生母，其实真的就是生母而已。

    从她生下沈小言以后，照顾沈小言的都是我。

    陈玲和沈小言并没有多少感情。

    所以她看到变成鬼的沈小言，害怕是很自然的。

    爸爸缓了一下劲，才看着沈小言道，“小言，你怎么还不走！”

    “不走！”沈小言摇摇头，然后侧目看向我，“我怕姐姐一个人会孤单！”

    爸爸叹了一声，然后才道，“小言，你这又是何必呢？”

    “爸！“现在不是讨论说小言的时候，最主要是我的身世，”我是不是你女儿？”

    “然然，你在说什么呢？”爸爸几乎没有犹豫，“你不是我女儿，会是谁女儿？”

    “爸，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

    不管我是不是爸爸的女儿，但就他豪不犹豫的动作，我就很感动，不管我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我都把当我的亲生爸爸。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他瞅了一会沈小言，才道。

    “然然，虽然你不是我和你妈亲生的，可是我和你妈妈一直把你当成了亲生女儿，特别是你妈妈，你妈妈当初有多疼你，你也是知道的！”

    ……

    室内一片寂静。

    原来……我真的不是爸爸和妈妈的女儿。

    最后，又是爸爸出声，“然然，我……”

    “爸，你别说了，我知道的。”从小，爸就一直疼我，尤其是妈妈，她更疼我。

    只是乍一听到我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心理有一些难受。

    那么爱我的爸爸妈妈，我想做他们的女儿呀，不仅仅是养女，想做他们的亲生女儿。

    “爸爸！”我对爸爸笑了笑，然后像儿时那样撒娇道，“我都好几年没有吃你烧的菜了，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好，好！”爸爸眼里闪着泪水。

    在转身走向厨房之至，爸爸回头看了一眼沈小言，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弯腰把刚刚掉到地上的青菜捡起来，进了厨房。

    陈玲抬头偷偷瞅了一眼沈小言，语句有些哆嗦，“我，我去帮你爸的忙！”

    爸爸和陈玲进厨房以后，我便对沈小言道，“小言，我有些累了，回房休息一下！爸把饭烧好了后，你叫我！”

    “好！”沈小言点头。

    -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爸爸妈妈，看着说着累要走回房间的沈星然，沈小言有些恍然。

    现在这种情形，多像是以前，他没有生病，沈星然没有嫁给北冥御以前的那些日子。

    如果，他不生那一场病多好呀。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

    刚走进我那间小房，我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崩了下来。

    这里，还和几年前我离去时一样。

    在没有走进这个房间以前，我一直在武装自己。

    在北冥御面前，我不愿意流泪，不愿意再做傻子。

    在家人面前，我不敢流泪，我怕他们担心。

    老天爷真的好喜欢我，要不然，为什么会拿这么多事来玩我。

    我爱惨了的男人，说爱我的男人，最后却是用一碗水，就把我打发了。

    我最疼爱的弟弟，最后，却不是我的弟弟。

    最宠爱我的爸爸，最后，却不是我的爸爸。

    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把头埋进枕头里。

    嗅着熟悉的味道，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沈星然睡着了以后，沈小言走了进去。

    他轻轻地把压在沈星然头上的枕头拿走，轻轻地把她眼角的泪水拭去，轻轻地抚着沈星然紧紧在一起的眉心。

    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有抚平沈星然紧蹙在一起眉心。

    做到这一步，他是不是错了。

    他不是想看到她幸福吗？

    姐，怎么办，我爱你呀！

    如果没有你，我怎么办？

    让我爱你好不好，你忘了北冥御好不好。

    让我给你幸福好不好。

    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人，可是北冥御也不是一个正常人不是吗？

    沈云峰做好了饭菜，来叫沈星然，推门就看到沈小言轻抚着沈星然的画面。

    看到沈云峰，沈小言急忙把手收回来，侧目看了一眼沉睡的沈星然，“让她再多睡一会吧！”

    沈云峰没有看到沈星然，而是看着沈小言，叹了口气，“小言，收手吧，你姐爱你的不是你！”

    “那是以前！”沈小言的声音有些激动。

    沈小言激动的声音，扰到了睡梦中的沈星然，沈星然原本就紧皱的眉心，皱得更加是厉害。

    看到自己吵到沈星然，沈小言急忙调整了一下自己。

    扭头看着沉睡的沈星然，声音温柔得可以把人化了，“那是以前，以前姐姐不知道我不是他的亲弟弟，现在她知道了，我们之间一定不是以前那个样子的！”

    “小言！就算你姐知道你不是她的亲弟弟，她也还是会把你当成弟弟，有些情，只能是亲情，不能是爱……”

    “够了！”原本坐在床边的沈小言，突然串到沈云峰的面前，他咧着牙，“是不是北冥御给了你那点好处，所以你就处处帮着他？”

    “小言，我没有帮他，你听爸爸的，感……”

    “嘶！”沈小言突然把沈云峰抵在门上，双目悬着血，脸色煞白，张着血盘大口，仿佛只要沈云峰再敢说话，他就会一口咬掉沈云峰的头。

    这样的沈小言，沈云峰还是第一次见到。

    沈小言疯了，为爱而疯。）

    -

    迷迷中好像听到沈小言和爸爸的声音，顶着一张朦胧的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发现真的是爸爸和沈小言。

    他们俩站在门那边，好像有什么事。

    “爸爸，小言，怎么了？”

    一听到我的声音，沈小言便转身面向我，他的表情平和，目光温浅，“姐，你醒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吵架了？沈小言，你又没大没小？”

    我没嫁给北冥御时，沈小言和爸爸就老是莫名其妙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