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胡明成摇头,不相信地道,“怎么可能,秀娟是一个细心冷静的女子,她怎么会犯这种糊涂事。”
“再细心,再冷静,也抵不过耗费的二十一年青春。”
“……”胡明成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秀娟她……真的死了!”
“千真万确!”
“砰!”
季凡沁的切真还没有完全落下,立在她面前的胡明成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秀娟,你怎么那么傻呀,怎么那么傻!”胡明成一边念叨着成秀娟,一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中间还晕过去几次。
等到胡明成哭泪了,稍稍平静了一些,季凡沁才道,“看你的样子,其实你是很在乎娟姐。”166小说
“何止是在乎!”老太太叹声道,“他为了那个女子,甚至是连家产,命都不要了。”
“既然是这样,那又为什么不回去找娟姐?”
老奶奶原本想回季凡沁的,被胡明成阻止了,他默默地拉高裤管。
当胡明成拉高裤管的那一瞬间,季凡沁傻眼了。
裤管里面,包得不是腿,而是假肢。
“你这是……”
“车祸!”也许是习惯了,胡明成看着自己的假肢,有些麻木了。
胡明成原本是江城人,是江城胡氏董事长的大儿子。
当年的胡明成真的是去国外打理家族生意,他父亲和他说好了,只去一年。
一年刚刚满,胡明成就迫不急待地回到了江城,下了飞机的他,就立即赶去找成秀娟,哪里知道刚刚出机场,他就被他父亲人截了下来。
回到胡家后,因为胡氏当时面临破产的边缘,他的父亲立即逼他娶一个富家千金,对方称,只要两家联姻,一定会帮助胡家。
其实就算胡氏没有财务危机,胡父也不会让胡明成娶成秀娟。
因为他偷偷调查过成秀娟,知道成秀娟只是普通家庭的女孩,一直想让自己儿子富家千金的胡父又怎么可能答应胡明成,为了分开他们,胡父才故意把胡明成调到国外的。
要他娶富家千金,心里爱着成秀娟的胡明成当然不依,胡父就以不给他半分家产为威胁他。
胡明成则表示,家产他可以不要,只要能娶成秀娟。
恼怒的胡父就把胡明成关了起来。
被关的胡明成,自然不会作罢,他就以绝食来反抗他的父亲。
他父亲让几个保镖按住胡明成,再命令医生给他打营养针,那样一来,胡明成竟一点反抗都没有。
原本强壮的胡明成,日渐消瘦。
看着儿子一天比一天瘦,胡母最终看不下去,轸着胡父外出的时候,她偷偷地把胡明成放了。
在胡母的帮助下,胡明成成功地从家里逃了出来,却没想到,才跑出来没多我,就被胡父发现了,他命令人去追赶。
为了能逃脱,胡明成加快了车速。
到底是绝食了多日,开车狂飙的胡明成,很快就体力不支了,他的车撞上迎面而来的大卡车。
当时出事的地点,就在成秀娟家的附近。
车祸后,胡明成虽然是活了下来,但是双腿已经保不住,全部截肢了。
如果只是双腿截肢,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车祸中,他的脑部因为严重的脑震荡,已经开始萎缩。
因为脑部萎缩,所以季凡沁才看到了一个,年纪只有四十多岁,看上去像是六十多岁病怏怏的老头。
胡明成伸手提起身旁的水壶,这水壶加上里面的水应该不超过三斤,可是胡明成却是很废劲,提起来不到一分钟,就放下了,放下水壶的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
休息了一小会,胡明成才道,“你们看,我连一个水壶都提不起来,秀娟要是跟了我,只会苦一辈子。”
一旁的胡母,默默地擦着眼泪,沉重的生活,把她的背已经压弯。
“所以你就躲到这个小山村,是为了娟姐找不到你。”季凡沁的心里,不再骂胡明成是一个渣男。
只是感慨命运,成秀娟和胡明成,原本是一对痴情的倦侣,奈何就是冲不破世俗的婚配现像。
一个因为太爱,为了不拖累对方,从一起富贵的大少爷变成了一个乡下的村夫。
一个同样是因为太爱,终身不嫁,只为了等那个曾经给过自己诺言的男人。
“你们来找我,是想让我回去参加秀娟的葬礼吧。”说着,胡明成就准备起来。
“不!”季凡沁摇摇头,“娟姐已经下葬好多天了。”
季凡沁的话,使得胡明成僵在原地。
良久,他才缓缓地道,“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呀。”
就算死了,也不给他一个吊念她的机会。
“但是娟姐一直不肯去投胎,她的灵魂还在那里飘着。”季凡沁道。
“如果超过时间不上路,那她就永远飘着,直到灰飞烟灭。”何弘澈淡淡地补充。
“还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吧!”原本打死也请不动的胡明成,一听到成秀娟有可能会灰飞烟灭,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嘴里还不停地念着,“真是个傻丫头,傻丫头,都二十多年过去了,还跟当年一样傻乎乎的。”
从胡明成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当年真的很宠成秀娟。
兴许是他的这份宠溺,才让成秀娟甘心等待。
差不多进入江城的时候,胡明成突然很紧张。
他突然跪在何弘澈的面前,“先生,我不想这副模样出现在秀娟的面前,帮帮我。”
“你就这副模样,怎么帮?”身前突然跪着一个人,何弘澈的脸很黑,但是没有发飙。
“先生,我知道你有办法。”胡明成一脸的恳求。
“先生,帮帮他吧!”胡母也跪下了。
知儿莫如母,她明白,她的儿子是有多深爱着那个女子。
多年未见的爱人,当然是希望能以最好的状态见到对方。
“帮帮他吧!”季凡沁也禁不住给帮胡明成求情。
娟姐等了胡明成二十多年,如果让她看到一个残疾,病怏怏的胡明成,那她得多伤心呀。
何弘澈并不作声,只是定定地瞅着胡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