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胆子没那么小。”季凡沁道。

    小丑不停地拨弄着火堆，不回答季凡沁。

    “那我们的婚约呢，什么时候订下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的婚约是你母亲和我父亲订下的。”

    “什么？”小丑的回答，把季凡沁吓了一大跳，“你在胡说什么呀，我妈妈怎么可能和你爸爸订婚约，是什么时候订，妈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妈妈早就去世了，她怎么可能为她订婚约呢，而且，如果她和这小丑有婚约，那为什么季成不说，还任由她当初和顾时宇谈恋爱？

    还是连季成也不知道？

    小丑耸耸肩道，“那就是你妈妈的事了，不关我的事。”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为了防止季凡沁东问西问的，小丑命令道。

    可这叫季凡沁怎么能睡得着。

    一个何弘澈已经够她受的了，现在突然又多一个不知道是何物种的老公，而且这老公还是她妈妈订的。

    季凡沁靠在墙上，努力地回想着妈妈在世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她真的太小了，她连妈妈的容貌都不太记得了，更何况是订亲的事。

    不过她依稀记得，妈妈常常对她说过一句话。

    【凡沁，长大后，会有一个好人家的儿子来娶你。】

    在今天以前，季凡沁一直以为妈妈的这句是一般的祝福话语，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不是祝福语。

    “妈妈。”季凡沁低低地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您订的这个是什么好人家，连人都不是。

    而且……

    季凡沁轻轻地抿一下嘴。

    妈妈，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虽然那个男人不会爱我，虽然可能会爱得万劫不复，但是我还是不能嫁给这个小丑先生。

    因为如果我嫁给他，那就是欺骗他。

    小丑靠在墙上睡着了。

    他和何弘澈完全不一样，何弘澈就算睡着了，身上仍然散发着一种孤冷傲然这势，到处都透着一股生人匆近的气息。

    而这个小丑却是大大咧咧的，甚至还有细微的鼾声。

    按温和来说，确实是小丑完胜何弘澈，妈妈的选择没有错，但是生活永远都不是按着理所当然的道路去走。

    如果理所当然，她现在就是顾时宇的太太，然后按部就班地过完整个人生。

    ——于连蕊当初做了那么多，都白废了。

    季凡沁又记起了何弘澈说过的话。

    “妈妈，你当初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何弘澈会说我是他的妻子，你又为什么给我订了那么奇怪的婚约，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话。

    感觉所有的秘密，都被季妈妈带走了。

    -

    就在离季凡沁一百公里外的一座小城。

    酒店的豪华套间里，一道冷傲孤清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立在落地窗前。

    男人的眉宇间，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只是这清冷淡漠上面染着一抹浓浓的焦虑。

    这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了，还是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

    何弘澈习惯性地点上烟。

    他是不能吸的，所以点了掐掉，然后再点。

    “少爷！”门外传来了沈实的声音。

    “进！”

    如果是以往，这种时候沈实来敲门，他的结果一定是出门左转，便是现在刚听到沈实的声音，何弘澈立即喊进。

    进入房间的沈实，快速地走到何弘澈，给他递了一样东西。

    何弘澈接过沈实手上的东西，“金镶金？她的东西。”

    “不是！”沈实摇头道，“据调查的结果，这东西是从那个小丑身上掉下来的。”

    “小丑身上掉下来的？”

    “是！据目击人证明，这东西是在那小丑，撞向您和少奶奶前掉下来的。”

    “你是说……”何弘澈眉心一蹙，“这东西是那小丑的。”

    这金镶玉，何弘澈认得，跟那老头送给季凡沁那块一模一样。

    当初因为是老头送来的，所以他没在意。

    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何弘澈细细地端详起了这金镶玉。

    这块玉确实不是季凡沁的，那上边的味道和季凡沁的完全不一样。

    那个小丑身上，为什么也有一块和季凡沁一模一样的玉，他可不认为那老头有那么富裕，能有几块这东西。

    何弘澈盯着玉的眼色越来越沉，甚至有些些急，“怎么是这东西！”

    “少爷，你知道是什么东西！”

    “自己看！”何弘澈把玉扔回沈实的手上。

    拿到这块玉后，沈实根本没细看，就急忙拿给何弘澈看，现在一看，脸上也大惊。

    “少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得在他们回到家之前截住他们，不然就麻烦了！”话说着，何弘澈便捞起西装，大步走向门口，并吩咐沈实，“你现在立即给李叔下达一号命令。”

    “少爷，真的要那么做？”让李叔下一号命令，那就是动用这些年来，何弘澈培养的死士。

    “必须那么做，如果让小丑回到家，代价就更大了，我们之前做的一切就白废了。”

    “少爷！”看着何弘澈的背影，沈实犹豫了一下才道，“对少奶奶，你真的要那么做？”

    大步离去的何弘澈，身形微微一僵，但仅是短短的几秒，几秒后，继续大步离去。

    沈实的脸上，染着一层担忧。

    他现在只能等待，等待何弘澈不会真那么做。

    -

    “醒醒，醒醒！”

    就在季凡沁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轻轻地拍她的脸。

    睁开眼，便瞧见小丑那张帅气的面容。

    “起来，我们要马上出发！”小丑道。

    出发？

    季凡沁瞅了一眼窗外，这还没有天亮呢，小丑却急着要走，一定是何弘澈又追来了。

    “我困死了，走不动！”季凡沁立即靠回墙上装睡。

    “我背你！”小丑在背季凡沁之前，他又把她的头包起来，不让她发出声音，也不让她看到他们是往哪里去的。

    季凡沁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她感觉得到，小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昨天小丑也跑得很急，但都不会大口地喘气。

    现在他大口喘气，是不是代表何弘澈越来越近了。

    “唔，唔，唔！”尽管季凡沁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也只能是发出一些细细微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