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宝意在大门前下了车,正要回家,后面传来呼喊声:“宝意郡主请留步!”
她回过头,只见一个宫使骑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和押车的太监护卫,还跟着一大帮追来看热闹的人。
心下冷嗤,又是她那好姨母来表达对她的疼爱和看重了!
还生怕大家不知道似的,一路从宫门口吆喝过来!
别人会怎么呢?
别人会:看,皇上多疼爱宝意郡主,又借着吕贵妃的手给女儿赏东西了!
别人还会:有个当皇上的爹就是不一样,宝意郡主怕是富的都流油了!
别人还会:这种爹,越多越好,管他别人怎么!
别人还会:哎,我咋没这么好的命?只有一个爹,还穷的叮当响!你我娘长的也还行,年轻时咋就不知道风流风流?
......
她恨恨地咬咬嘴唇,抬起头却全是真甜美又无辜的笑容。
和以往相比,脸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看着憔悴娇弱让人怜惜。
“行人让开,太上皇给宝意郡主赏东西!”
宫使一边吆喝一边翻身下马,磕头行礼:“郡主,奴才奉太上皇之命,来给郡主送赏赐!
您听好了:南珠一匣,宝石一匣,金玉首饰一匣,宫缎十匹......金叶子一匣,银锞子一匣,各色宫点两盒......”
太上皇?!杜宝意脸色顿变,几乎摇摇欲坠,这是嫌弃流言蜚语还没有彻底把她淹没,推波助澜来了?
人群已经一片哗然。
“啊?太上皇!是太上皇耶!居然是太上皇给宝意郡主送东西!”
“真阔绰呀,到底是亲爹!”
“你怎么知道是亲爹?不定还是亲爷爷!”
“哎,肥水不流外人田,亲爹也好亲爷爷也好,都是皇家血脉!”
......
杜宝意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郡主晕过去了,怕是太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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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大步流星一般向大门口走去,一身石青色镶青色斓边的学子服衬的他越发修长挺拔俊朗温和。
易容久了,假的也成了真的,大家都习惯了也熟悉了他现在的模样,反而对他真实的样子生疏起来。
“慢一点俊,你这么着急去干什么?”贺谨言和陈美章在外面边追边喊。
两人跑的气喘吁吁,俊过意不去停了下来,两人很快追了上来。
“不是好了一起吃了晚饭去图书馆抄书吗?你要出去吗?”
“我不出去,姨母让表妹送来了东西,刚才仆役送口信给我,她在大门口等着我。”
贺谨言比俊大两岁,陈美章比俊大一岁,两人又一直生活在大家族中,从堂表兄妹一大堆,也懂的多。
他立即挤眉弄眼:“原来是表妹在外面等着,是不是窈窕淑女呀?”
俊半点见不得别人对轻灵的任何轻视之意,哪怕知道他并无恶意。
当即皱眉道:“子默慎言,表妹才九岁,还是个孩子!”
贺谨言赶紧捂住嘴巴,苦着脸:“我又对不起我爹给我起的名字了!晚饭我请你们,就当陪罪!”
俊面露得意:“不用,表妹肯定给我带来了好吃的,晚上一起分享,你们吃了饭先去图书馆,我随后就到!”
完十分的拉仇恨地跑了,全不顾身后两个人各种表情。
他一路跑出去,侧门廊下,轻灵正专注地看着广场上的行人和热闹,闻声转过身,手中不出所料提着一个大篮子。
夕阳下笑脸盈盈,眼睛清澈明亮熠熠生辉,两个酒窝能溢出蜜来:“俊哥哥!”
“灵儿!你怎么这会过来?是谁送你来的?”
俊接过篮子,看到了一株没饶花树,领着轻灵挪到花树下。
“阿寄叔送我来的,自从上一次的事后,他吓破哩,只要闲着,每次都亲自接送我。
我来是告诉你祖父回来了,大前黑前赶回来的,直接回到接云观。
人现在接云观,我和娘亲已经去过一次了,这个休沐日我们一起过去,祖父有重要事情宣布。”
俊大喜过望,问了几句师祖的状况后放下心来。
“师祖有什么重要事情宣布?灵儿妹妹你知道吗?学院的休沐制度改了。
周五下午的两节课分别加到周二周四下午,以后周五上午下课后直接就放学,我吃过饭就去直接接云观。”
轻灵心想,这算不算一种拉动内需的手段?这帝都学院确实有特别之处,她调皮地:
“真不亏是帝都学院,你以后就能早点回家了。师祖的事情不能提前,了就没惊喜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俊哈哈大笑,心情越发好了,梦中的杜灵卉怎么可能是灵儿妹妹呢?即使皮囊相同,灵魂也皆然不同。
“俊哥哥,我昨下午回来偷偷去见了玉。
她对我,杜宝意最喜当面羞辱人还背后使阴招,不知暗中树了多少担
以前有吕贵妃的光环罩着,还传她就是未来的燕王妃,大家都极怕她登上那个位子用狠毒手段整治人,所以不但忍声吞气,还都捧着她。
她现在再也嚣张不起来了,几乎成了整个家族的笑话,也几乎不在人前出现了。
而吕庆娘着急生儿子,居然没有太过为难徐琴母子俩,她就不想,别人能让她再生吗?
她派冉处找神医,还请了许多世外高人上门做法,弄的平顺伯府乌烟瘴气的。
杜宝意都不愿意回府,休沐日去宫中上学,祥瑞公主现在独住一宫,她大多数时候住在宫里。
偶尔回平顺侯府也是谁都不理,直接就回自己的院子,或者干脆去田庄上,从不与家人接触,吃饭都是各吃各的。
也不许任何人靠近她的院子,还不许徐琴母子出现在她面前,否则直接让她身边那两个婆子动手开打。
听有一次,她放学回家,迎面碰到徐琴带着杜卓楠在院子转悠,看见她不仅没有避开,反而主动过来行礼。
杜宝意大怒,令那两个婆提起杜卓楠的双脚,头朝下就往池塘里浸。
把他的头在水里浸进去再提起来,再浸进去再提起来,直到杜卓楠连哭带呛昏了过去。
她却告诫快哭晕过去的徐琴:
‘我了,不许你们出现在我眼前,碰到我要主动避开,怎么,把我话当耳旁风?
那我就用这种办法让你们永远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