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净有须清瘦儒雅的中年道士和简朴整洁的房间,俊迷糊了。
这是哪里,不像是在道观里,莫非他又入梦了?
哦,到处又是朦朦胧胧昏暗模糊的样子,应该就是在梦里。
这一次梦中又能发现什么真相?或者有什么预兆?他颇为期待。
这时,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的食盒,恭敬地:
“袁师,你的补身药。”
袁师?莫非就是传中上知文、下晓地理,看相知命理、观星测国运,能掐下兴亡事、可算身后五百年的袁家师传人?
袁家师还一直是大周的钦监,世世代代相传,不知这是第几代?
俊顿时兴奋起来,他已经明白了,所有人所有事都不会平白无故地进入他的梦。
所有入梦的人和事都与他有莫大的关系和牵连。
难道赫赫有名人人敬仰的师大人与他也有什么关系?
这时又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道士,上前殷勤地打开食盒,取出药碗:
“这药效果真好,师父的顽疾已经很少犯了,你趁热喝了吧。”
袁师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少年道士收拾好食盒,交给道士带走。
袁师吃了一颗蜜饯,喝了一盏热茶,缓缓地:
“李兄的药就是好,我的先不足确实已经好多了。
他这药喝完了就给我另开药方,药已经快完了,也不知药方何时能送来。”
听声音俊才察觉,袁师的年龄并不大,大概有三十多岁。
大概是打扮老气又留着长须,气质也过于沉稳,看着平添十岁。
少年道士收拾好药碗:“是啊,师父已经很少咳嗽了,李师上次再喝一段时间的药就能彻底断了病根。
师父勿急,李师十分讲信用,来就一定会来的......”
李师?莫非就是李淳风的后人?俊越发期待。
这位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凡是能见到者,必有大气运。
今晚真的能见到吗?
袁师不无遗憾地:
“不,李兄不会无故过来,他若现身,必有大事,若有大事,他必现身。
若只是一个药方,他会托人送来,自己不会来的。
哎,可惜李兄不肯入世,如果他在或许可以问问皇上和太子的事怎么解决。
正着,外面响起敲门声,少年道士打开门,惊喜地:“李师?是李师!”
袁师赶紧把人迎进来,进来了一个从头到脸罩的严严实实的男人,还戴着一个斗笠,深褐色的夹袍也十分宽大,看起来十分神秘。
虽然眼睛露着,可是他一直略低着头,斗笠也遮住了上半脸,并不能看清眉眼,除了能看出身形略高略胖,再看不出什么。
袁师的脸上满是佩服和敬仰,很多年前,两家先祖约定,袁家在明,李家在暗。
所以无让知他真容、名讳、年纪、辈份,只知道比他大一些。
从来都是他主动找别人,谁也找不到他的下落,偶尔一见,还要从头到脚到手捂得严严实实。
除邻一次出示信物表明身份,此后连信物也看不到。
今夜这次现身,莫非又有什么大事?还是与皇上和太子的事有关?
袁师莫明心里不安。
俊却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一种不出的熟悉感,又觉得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认识李师这样的人物呢?
两人互相行了礼坐定,李师伸出右臂,手也在袖子里藏着,只稍稍露了一点指头,袁师很自觉地把左手腕伸出去。
这人可真谨慎!
俊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可就是想不到他是谁,对方包的实在太严实了。
李师把了一会脉,点点头:“效果很好,再吃十贴药就可根除。”
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有三个不同颜色花纹的瓷瓶和一张折起来的纸,瓷瓶很普通很常见。
“先照上面的药方抓十贴药吃了就可基本除根,这三个瓷瓶的药各有用处,用法上面写着。”
少年道士匆匆上了茶点,拿着药和方子告辞下去了,走之前关上了门。
俊期待地看着桌上的茶点,李师喝茶时就必须拿下面罩,这样就能看清他的长相。
然而,他根本没有要吃喝的意思,袁师大概习惯了,略让了让就不再客气。
“贤弟,皇上和太子是不是反目成仇、势同水火?随时可能父子相残?
你我曾一起观相测国运,所以在先太子一脉起事后才会一力扶助他们。
当时机显示,大周帝王若再有父子相残人伦悲剧,会出现什么情况,袁兄可曾记得?”
袁师神色顿时十分凝重:
“国破山河殇、外族如豺狼;百年乱世起、子民贱如泥。”
着着,竟觉心痛如刀搅。
他们做为袁纲和李淳风的后人,一代一代从家族同辈子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师传人。
生来肩负护国护民重责大任,从所学的也是这些。
谁做皇上无所谓,可大周若出现上述惨剧,他们就是大的罪人,屡死也不能赎其罪。
当即:
“两年前,皇上暗中称帝未足一月,刚刚册封了晏皇后和太子以及诸臣将领。
那时还未对外公布,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件大事,大家正是干劲十足意气风发之时。
谁知晏家却发现了皇上做下的龌龊事,两家反目成仇,差点酿成大祸毁了大业。
皇上当年为鳞王大业和先祖遗愿,一面用尽心思苦苦求娶晏家嫡女,一边却暗行不义之事。
他居然一面求娶晏夫人,一面在她进门前一年把一个姓卢的寡妇养在外面!
若是当外室养着也就罢了,哪怕纳为妾室也的过去,晏夫人世家大族出身,也不会容不下一个妾室。
可他居然用真名私下立了婚书,对外隐姓埋名以夫妻相称,那卢寡妇的儿子居然只比太子了一个多月,还起名柴嫡!
更为可恶的是,他给卢寡妇改名为卢丽华,还自诩大汉光武帝!
如此才被晏家识破了他的险恶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