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清军在山海关击破李自成之后迅速占领北直隶,接着继续进攻山西,并且向山东,河南发了一堆官帽以接收山东,河南这两个由于顺军西撤而形成的权力真空地带,同时又下诏要求各地百姓“归还”战乱期间的无主土地给地主士绅们。
清廷实行这套组合拳明确表明了其就是要来争下的,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明廷仍然提出了“联虏平寇”的策略。
而且“联虏平寇”这个策略不是南明朝廷中一两个饶意思,而是绝大多数官员的共识:
就连史可法,刘宗周这些在后来表现出不屈气节的南明官员也是支持“联虏平寇”这个策略的。
当然这事还真不能全怪南明诸臣愚蠢,崇祯帝在北京吊了老歪脖子树之后,南明官员就必须以李自成为死敌,不然连君父之仇都不报的话,南明政权的合法性从何谈起?
只是南明执行的时候太过一厢情愿,完全没有意识到,有实力才有谈的权力,没实力的话谁会和你谈?
而在这个世界,李自成守住了山海关,又发动了对南明的攻势,南明政权自然就理所应当地推出了【联虏平寇】的策略,而且与历史是还有少数官员反对不一样的是,在这个世界的南明朝廷,那是一个反对的官员都没有:
无论是朱慈烺这个皇帝还是其他官员,他们都对靠明军击败顺军严重缺乏信心,朝堂上的一致意见都认为需要引入外援来一起与顺军作战。
很快在决定了要搞“联虏平寇”之后,朱慈烺便派出以左懋第为主使,吴襄,陈洪范为副使的使团,带着其他一些官员和粮草白银等物资北上和清廷进行结媚的会谈。
然而,朱慈烺还没等使团回来,便收到了一堆坏消息:
第一个坏消息就是徐州已经被顺军占领。
起来朱慈烺对于徐州失陷是做了心理准备的,毕竟北京都丢了徐州守不住也是正常的,但是朱慈烺没有想到的是,徐州失守的速度这么快。
“徐州可是一个坚城,怎么崩的这么快,史可法他在干什么!”
面对朱慈烺的质问,朱慈烺的东宫侍讲,现在的大学生李士淳无奈地回答道,
“许定国和刘泽清部官军倒戈降顺,高杰部官军近乎不战而逃,剩下史可法独木难支,故而徐州迅速失陷。”
朱慈烺闻言大怒,又是这样,这个剧情他在北方听过太多次了,自崇祯十七年李自成开始率军从西安东征北京之后,大明的军报那是出奇的重复:
每次都是某某地方不战而降,某某地方不战而逃……
好不容易压住心中的怒气,朱慈烺问道,“那史可法人呢?”
李士淳叹了口气,“兵部尚书史可法生死不明,据逃出徐州的官军士兵报告,其极有可能被闯贼俘虏。”
“名扬下的左光斗怎么有他这么一个没用的弟子!”
朱慈烺摇了摇头,左光斗作为东林六君子之一,是东林党中少有的实干家,没想到他的弟子史可法却如此无能。
“武昌那边的消息呢?武昌没丢吧?”
朱慈烺心中对东林党充满了失望,相比史可法,马士英带着黄得功和左良玉的部队反而在武昌堵了顺军很久,虽然湖广北部的地盘快丢光了,但至少武昌还没丢。
李士淳也叹了口气,道,“马士英奏报湖广那边也是岌岌可危,如果朝廷不能派出更多的兵马前往支援,武昌估计也撑不了太久了。”
朱慈烺闻言陷入了深思,过了半晌,他对李士淳道,“李先生,你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李士淳道,“陛下不妨问问魏国公的意见?”
朱慈烺点点头,专业事还得找专业人,虽然他也不确定魏国公兼南京守备徐弘基算不上一个专业人士就是了。
在召见了徐弘基之后,朱慈烺对徐弘基道,“魏国公,朕也不废话了,想必你也知道了,如今徐州已失,闯贼必然直下淮扬,淮扬不可再失,而武昌已经摇摇欲坠,魏国公你有什么高见?”
起来徐弘基对于史可法这么快就丢了徐州也是相当无语,在他的预计中,明军应该在武昌和徐州两个点拖住顺军,然后明廷就可以动员更多的军队,加上辽东的清军外援,对顺军发动反击了。
但现在徐州丢了,南直隶人心震动不,明军还没组织起一道稳固的防线,淮扬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于是徐弘基道,“陛下,恕老臣直言,徐州一失,淮扬亦难守矣,当前的要紧事是速速调集水军,扼守长江,闯贼大部分是北人,水师匮乏,只要扼守大江,就能把闯贼挡在江北。”
朱慈烺点点头,他又问道,“那武昌怎么办?武昌若是丢了,闯贼即可顺江而下,到时南京一样危险。”
徐弘基道,“长江上游关键节点是安庆,臣建议不要与闯贼死磕武昌,当抽调黄得功部与左良玉部的一些官兵于安庆布防。”
朱慈烺皱了皱眉,按照徐弘基的做法,明军几乎是全部放弃了江北所有地盘,而且战略上的劣势并没有任何好转,战略主动权仍然掌握在顺军手郑
见皇帝不话,徐弘基感觉皇帝应该是对自己的意见不是很满意,他心翼翼地道,
“这是臣一家之言,陛下若有疑虑可召其他大臣详询。”
朱慈烺摇摇头,道,“魏国公得很有道理,朕想的是这样布置之后似乎于战局并无改变,闯贼仍然时刻威胁着南京。”
徐弘基闻言愕然,感情皇帝还想着反击?
作为大明勋贵,在听闻了北京的勋贵被李自成抄家放逐的悲惨遭遇之后,徐弘基自然是坚定站在大明这边的,可他不认为大明有能力北伐,就现在这个样子,明军能做的,只能是防守反击。
于是徐弘基对朱慈烺道,“陛下,闯贼势大,平寇不可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把闯贼的这股锐气给消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