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勇从老丈人家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坐在客厅里和自己老娘说话的女人。
他猛地顿住步子,一言不发,掉头就往外走。
“周大哥!”
正和周母说话的李媛媛,眼尖地瞥到他的背影,连忙站起身追出来。
抹了把眼泪,哽咽地解释:“周大哥,我已经和伯母说清楚了,周大哥和嫂子的感情好,嫂子现在又怀着孕,我……我不能破坏你们的家庭。”
女人泪眼婆娑,深深鞠了一躬,“周大哥对不起,我……我……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就是太喜欢你了。”
“媛媛!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周母怜爱地把人搀扶起来,语气表情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你这傻孩子,怎么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你有什么错?承勇本来就是要离婚的,你们男未婚女未嫁,有好感怎么了!”
“可……可是……”李媛媛红着眼眶看向周承勇,“周大哥今天和我说,他不会和嫂子离婚的。”
“周大哥,我看嫂子不在家,她是不是误会了?周大哥,我可以去和嫂子解释的。”
看着她这副虚伪的面孔,周承勇恨不得把昨天晚上吃过的饭都吐出来。
后退两步,避开李媛媛想拉扯他的手,面无表情地拒绝:“不用了,我们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犯不上解释。”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你管好自己就行,以后少来我们家,不方便。”
赤裸裸的嫌弃,几乎写在了脸上。
李媛媛呼吸一滞,特意化了淡妆的脸,瞬间僵硬。藏在风衣袖子里的手,紧紧抓着衣服的内衬,才不至于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太过狰狞。
“周大哥,我……对,对不起。”她垂首擦拭着眼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可把一旁的周母洗心疼坏了。
恶狠狠剜了儿子一眼,连忙把人拉过来,拍着她的手安慰,“媛媛啊,咱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阿姨这辈子就认准你这个儿媳妇了!别的什么阿猫阿狗,阿姨通通都不认。”
“妈!你瞎说什么!”
周承勇脸色难看,心里不由得庆幸,幸亏没让雨婷回来。
阿猫阿狗?
这话让媳妇儿听到,她心里得多难过?
“一边去。”
周母也不搭理儿子,一心想着怎么安慰李媛媛。
“阿姨,”李媛媛眼眶含着泪,看看她,又看看周承勇,神情悲切,“别再说了,周大哥他,不喜欢我。”
女孩儿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泪花,“强扭的瓜不甜,阿姨你放心,我会和我爸说清楚的。”
“媛媛,媛媛!”
提到她爸,周母脸上的表情一变,慌慌张张想要解释,可李媛媛已经挣开她的手跑了出去。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周期又急又气,恨铁不成钢地推了儿子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跟媛媛解释清楚,快去啊!”
“她回去要是跟李厂长一说,你……你这工作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妈!”
看着急得团团的周母,周承勇满眼失望。
“我结婚了,我有媳妇儿,我媳妇儿还怀着孕,我和李媛媛根本就不可能,你想让我解释什么?”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以前,他妈拿雨婷不怀孕做筏子,想尽了法子撮合他和李媛媛,可现在雨婷都怀上孩子了,他妈还是拼了命地撮合。
她到底在折腾什么?
“你知道个屁!”
周母把人拖到屋里面,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找人看过了,秦雨婷这胎,怀的是女孩儿!”
所以。
她之前就一直撺掇着秦雨婷去流产,被儿子阻止之后,才弄回来那种会改变孩子性别的药。
“妈!女孩儿怎么了?你自己不也是女人?我姥爷当初把你扔了?”
周承勇不懂。
“你个死孩子,怎么说话呢!”周母在他胳臂上掐了一下,“你可是咱们老周家唯一的独苗苗,能一样么?”
“儿子,我找大师看过了,秦雨婷就不是个生儿子的料,你听妈的,咱把婚离了。”
“你看看媛媛,人家一个千金小姐,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能开开窍?”
儿子要是娶了她,将来就能接手肉联厂。到时候,她就是厂长的妈,那些职工们,都得巴结着自己,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等她在给自己生个大胖孙子,这日子,就美啦!
看着老娘执迷不悟的样子,周承勇已经彻底死心了。
“妈,我回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从今天开始咱们分家,我和雨婷搬出去住。”
“你,你说什么?”
周母被他一句话打蒙,等回过神的时候,周承勇已经收拾好行李,拎上就要出门。
“你给我站住!你你你这是要造反,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是秦雨婷是不是?那小贱蹄子撺掇你的?我就知道,不下蛋的玩意,铁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妈!”
周承勇听不下去她满嘴污言秽语地咒骂自己媳妇儿,直接出声打断,“和雨婷没关系,是我的决定。”
“妈,雨婷嫁过来这些年,是怎么对咱们这个家,又是怎么对你和爸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也不指望周母能想明白。
反正,今后除了该有的孝敬,他再也不会让自己媳妇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受一点委屈。
——
坪村。
岳云芷窝在男人怀里,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满天的星星,一点睡意都没有。
“姐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尤其是那个什么厂长的女儿,一看就是个白莲花。”
“白莲花?”
秦修则压着眉眼看向怀里的小媳妇儿,她这个小脑袋瓜子里,总是能蹦出些新奇的词儿出来。
“对,就是白莲花。”
岳云芷翻了个身子,撑着下巴解释,“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满肚子坏水。”
晚上一听秦雨婷说起,她就知道,这女人是个段位高的。
也难怪周母那么难搞的人,能被她哄得服服帖帖。
“明明就是自己对姐夫有企图,还非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好像自己有多无辜,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