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
学生们稀稀拉拉地跑回宿舍收拾行李回家。
陆平安没什么行李,他早早来到一班门口,小玉的座位在靠窗的地方,他趴着窗,正好能看见小玉练习册上的题。
选择题,下列哪个元素的化学性质最稳定?
A.氦
B.氖
C.氩
d.氢
嗯,难度不算高。
像这种题目想要难倒小玉,不大可能。
就在他以为小玉会轻而易举地写下答案A时。
她却糊里糊涂地在练习题上,答了C,陆平安一怔,本以为小玉是无意间走神,才会导致答错题,谁料后面的几道题目,她全都鬼使神差地错过了正确答案,看起来就像是在乱填!
这丫头怎么回事?走神走得那么厉害?
这时陈梓秋发现窗外的平安,柳眉轻挑:“嗯?平安,你来啦?对不起啊,刚才我在沉迷刷题,都忘记了时间,小玉,走吧,该回家了!”
“噢。”
小玉闷闷地起身收拾书包。
陆平安微眯着眼,小玉的状态很不对啊。
往常他们三人组都是乘地铁公交车回去的。
但今天三人一出校门,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宾利车停在路边,陆江穿着一条短裤,头发乱糟糟地站在路边,向陆平安招手:“儿子,这边!”
“爸?”
“你怎么来了?”
“头发还乱成这样,不会是做了错事,被妈赶出家门了吧?”
陆平安狐疑地扫视一眼陆江。
该说不说,全身简朴邋遢的老爹,靠在宾利车旁边,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嗯,没错,就是暴发户的气质。
“去去去,你才做错事。”
“我是来接你们几个回去的。”
“你骆姨乔迁‘新居’,正做着大餐等你们呢,至于我这一身,是刚才在厨房帮厨弄的,那只鹅喉咙都割了,还放了半个小时血,结果一提起来,就扑腾个没完,气死了!”
陆江气鼓鼓地模仿着杀鹅的动作。
“乔迁新居?”
陆平安歪了歪头。
陈梓秋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买了房子,但估摸着是把曾经为了医治父亲,卖掉的房子给买回来了。
一个半小时后。
宾利车停在向阳村新街一座两层小楼前。
果不其然,所谓的新居正是当年梓秋父亲在世时搭建的房子,整体装饰以及外墙瓷片都略显老旧,一看就是00年的房子,只有千禧年建房子的人,会喜欢这种日式两层小平房,门口再做一个小院子,用于养花和放置杂物,与陆家一般无二。
若是现在的人建房子,那是有多高建多高,宅基地面积不够,就做飘窗,尽可能让面积足够大,一来是用以出租,二来如果向阳村拆迁,还能卖个好价钱。
这套房子加宅地基所属权。
骆芬花了上百万才买回来,十多年水果店的积蓄,几乎都砸进去了,如果不是为了情怀,这笔钱还不如拿去交首付,至少还能买到地段不错的小区房。
“墙全都上过新漆了?”
“但我怎么没有闻到甲醇味?”
陆平安摸了摸干净的墙面,面露好奇。
陆江理所应当地解释:“你骆姨三个月前就把房子买回来了,头两个月一直在做翻新工作,之后除了下雨,每天定时通风,你当然闻不到味道。”
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新家。
陈梓秋保持着沉默,视线来回打量。
她想从脑袋里寻找到一丝一毫住在这儿的记忆,但很可惜,她不记得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啊,离开这个家时,她才两岁出头,又怎么可能会对这栋房子有记忆呢?
不仅是房子。
就连关于父亲的记忆。
也仅有他在医院被病魔折磨得声嘶力竭地哀嚎。
不过不重要了,与其被过往的记忆束缚,倒不如珍惜当下,她有陆平安,方小玉这两位好朋友的陪伴就够了……
一进客厅。
各种美食的气味迫不及待地钻入鼻尖。
陈梓秋放下书包,立刻钻进厨房帮厨,陆平安则嗅动着鼻子,笑道:“小玉,我闻到了你爱喝的萝卜片炖猪骨汤噢!”
“嗯,我也闻到了。”
方小玉闷闷不乐地回应着。
陆平安见她魂不守舍,不由问道:“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没有啊,梓秋搬新家,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方小玉揉了揉脸颊,苦瓜般的脸蛋瞬间化为了娇艳般的笑容,只是怎么看,都觉得内壳空空,犹如戴上了笑容面具。
未等平安追问,少女就蹦跶到大厅,捏了捏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零食的青兰小脸蛋:“青兰,吃什么零食呀?”
“呀?”
“小玉姐姐,你回来啦?”
“你要尝尝这个鸡肉味薯片吗?超好吃的!”
陆青兰搂着小玉的手,把怀中的薯片往她怀里塞。
“我试试,嗯,真好吃呢!”
方小玉尝了一口,顺势坐在女孩旁边。
两个女孩就这样肩并着肩坐着,吃零食,看电视,好不欢乐,陆平安见状,也只能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去。
八菜一汤。
一桌子的菜做的极为丰盛。
骆芬也特地做了三个孩子们爱吃的食物。
陆江把飞天茅台酒一开,两个老男人又开始大谈特谈军事,尤其说到南海对峙事件,两个老男人手舞足蹈,义愤填膺,出口成脏,句句都在骂小米国,看那架势,恨不得当场端上枪去找阿米里卡干仗。
“你们两个收敛点!”
“少在孩子面前说脏话。”
“一看就知道又醉了,不能喝就少喝点高度酒。”
两个少妇眉头紧蹙,嫌弃地看着醉醺醺的两个大男人。
“谁醉了?”
“才喝了小半瓶,我才没醉!”
“看我看我,我还能走直线呢!”
陆江不服气地起身,沿着地板的线条想走直线,但没走几步就一头栽进沙发里,好不容易起身,他还犟嘴道:“骆姐,你这地板瓷砖是哪个工头做的?必须拆了重做,哪有瓷砖都做不直的?太逊了!”
好吧。
走路不直,还赖在工头身上了。
何丽兰面红耳赤,上前把陆江给扒拉回位置上,陈梓秋见状也跑进厨房煮醒酒汤。
方小玉好奇地看着两人,心里嘀咕着这玩意有那么上头吗?正好,她现在心里郁闷得不行,也想试试这些酒能不能免去烦恼。
女孩悄咪咪地倒了一杯飞天茅台在杯子。
小玉试着浅尝一口,瞬间辣的直往外吐,辣死了,辣死了,好辣的酒,为什么爸爸会喜欢这种东西呀,没过多久,小玉的脸蛋开始变得烫红,眼神也逐渐有些小迷离,口中竟‘嘿嘿’地笑出了声儿……
“小玉姐姐,你怎么了?”
陆青兰率先发现小玉的异常。
陆平安伸手摸了摸小玉的脸蛋,发现烫的要紧,怎么这么像醉酒?不会吧,他怀揣着狐疑,把小玉的杯子端起嗅了嗅。
果然!
这死丫头偷喝了茅台酒!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一杯倒体质,喝不得酒吗?
这时骆芬也发现小玉情况不对,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她道:“你把小玉送去二楼靠右第一个房间休息吧,那是客房。”
“好。”
陆平安应下。
他一个公主抱将软绵绵的小玉背起,直奔二楼跑去,骆芬似乎是早有预料他们会在骆家休息,还准备了被子与枕头的……
陆平安轻手轻脚将醉醺醺的小玉放下,正准备下楼拿醒酒汤,忽地一只纤细的小手从背后拉住了他,方小玉瞪着迷蒙的大眼珠子,睫毛扑闪,问道:“平安,你是不是和梓秋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