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伯这么.
堂哥下意识的捂了捂那两根只剩下半截的手指,满眼都是惊恐.
现在包着伤口的那块布都和血液凝固到一起了.
要是愣扯下来的话......
那得多疼啊?
堂哥有些哆哆嗦嗦的问道:
“您确定......这......这样真的行吗?”
大伯没好气的扬起巴掌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笨蛋,你难道不懂法吗.”
“先赔谁,就看谁的情况最紧急.”
“咱们得想办法让警方相信,你的情况才是最紧急的.”
“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先为咱们处理.”
“到时候,于翼那子的不到一百万,不就得先赔咱们吗?”
堂哥还是感觉这事没谱,忍不住又问道:
“那,那我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大伯很是淡定的摇了摇头.
“放心.”
“明咱们就能出去了,你那么大个人了,就算感染了.”
“你就硬挺一,也要不了命吧?”
“明咱们出去,报警之后,马上就送你去医院,死不聊.”
“再了,感染了不是更好吗?”
“你越严重,不就越是优先吗.”
看堂哥还有点心虚,大伯又苦口婆心的劝道:
“咱们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你欠的赌债如果还不上,恐怕就不是断两根手指那么简单的事了.”
“于翼那子的钱要是指望不上,咱们还能找谁要去啊.”
听大伯这么,堂哥双眼有些黯然.
要不是自己好赌成性,又怎么会欠下那么多赌债......
几番挣扎,他最后还是一咬牙下了狠心.
没错.
现在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于翼剩下的钱优先赔给自己.
堂哥索性一通胡乱的脑补.
这种情况不就和出交通事故差不多?
甭管司机有理没理,首先必须优先抢救伤者.
抢救伤者谁出钱?
当然是司机先把钱掏了.
同理.
于翼这子伤害了那么多人,偏偏只把自己的手指给夹断了.
别人就算的再怎么严重,毕竟也没受自己这么重的伤啊.
自己都残了,这就是铁证.
得让这个铁证显得更加鲜血淋漓才行.
想到这.
他心一横,毫不犹豫的将包在伤口上的那块布扯了下来.
“啊!”
一声惨叫响彻在车库之中.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感,堂哥头上豆大的汗珠开始往出冒.
他那两根断掉的手指,新鲜骨头茬子都露了出来.
堂哥表情扭曲的硬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看看自己那两根血淋淋的手指,明肯定得感染.
就这.
要赔也必须先赔我.
一旁,熊爸熊妈看着大伯父子的操作,两个人全都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爷俩,这是要玩狠的啊.
于翼刚才自己的钱还剩不到一百万了,熊孩子一家当然也听得很清楚.
熊爸熊妈心里的危机感顿时爆棚.
他们和于翼可是有过两次冲突了.
那子一看就是光棍一条,根本就没啥牵挂的那种.
就这种人.
就算谋杀未遂真的成立,肯定也没人再给他出钱摆平这事.
他也就那还剩下的不到一百万可赔.
这钱到底应该先赔谁啊?
眼前这爷俩,手指头都断了,肯定得先赔他们.
钱赔完他们,也就花的差不多了.
还有自己一家什么事吗?
不行,送那子进监狱有个屁用.
拿到钱,才是最重要的.
熊爸蹲下,把儿子搂在怀里,贴着他的耳边声哄道:
“听爸爸的话,明出去之后,无论别人问你什么.”
“你就一直哭,一直哭,千万别停.”
“到时候爸爸妈妈给你买最喜欢的玩具和好吃的......”
熊爸有些得意的偷瞄了一眼大伯父子.
你们断了两根手指算什么.
充其量不就是外伤吗?
我这孩子都受刺激了,到时候要赔,肯定也得先记着我们家孩子赔.
于翼坐在出租屋里的餐桌前,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扒到嘴里.
尽管外面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但他还是能看到.
刚才还纠结在一起,气势汹汹讨伐自己的那一群人.
现在已经做鸟兽散了.
于翼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这么快就分崩离析了哦.”
无所谓好人还是坏人.
看来利益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自己明白了这一点,在这黑暗的末世之中,才能横行无阻.
距离出租屋不远的一处阴暗角落里.
张伊伊一家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张弟一脸埋怨的盯着张伊伊.
“姐,都怪你没早点把于翼那子拿下,不然他的拆迁款还不都是咱们的.”
“就现在吧,要是你和他的关系还像以前那么好.”
“咱们不就也能去那间屋子里吃肉了吗?”
由于进来之前被于翼狠狠修理过.
张伊伊一家人花了不少时间,才让张弟的两条胳膊恢复原位.
等他们步履蹒跚的走到最近的超市,想要买点避难需要的物资的时候.
超市也早就关门,连营业员都跑光了.
整整两.
张伊伊一家人就靠着路上捡到的两包薯片,和一瓶矿泉水熬到现在.
早就饥渴的怀疑人生了.
张伊伊咬着嘴唇也是一脸的苦涩.
她一心只想着嫁个富二代,一直都把于翼当备胎.
却没想到.
于翼突然之间身价倍增,有了钱之后就不鸟她了.
要是早点把自己的身体给他.
事情何致于到这个地步啊.
“伊伊啊,要不咱们过去再和于翼.”
“你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他道个歉.”
“你也知道咱们家现在的情况,要是再筹不到钱,估计咱们就得卖房子了.”
“而且你弟弟现在年龄也不了.”
“没钱,他也找不着对象.”
“你这当姐的,难道就不应该多为他付出一点吗?”
张父远远的看着灯光明亮的出租屋,也瞅准时机向女儿劝道:
“是啊,伊伊,要我于翼还是喜欢你的.”
“毕竟他追了你两年多,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你就为了咱家,为了你弟弟.”
“态度诚肯一点,表现的再稍微楚楚可怜一点,他肯定还是会原谅你的.”
“你们都别了.”
张伊伊大喊一声.
“于翼他不就是有那三百万吗?”
“一个靠着拆迁款发零财的暴发户而已,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富二代.”
“他充其量就只是一个稍微有点钱的屌丝.”
“你们至于让我就这么低三下四的去求他吗?”
张父张母同时一愣.
难道三百万还不值得暂时放低一下姿态吗?
张弟转了转眼珠.
“姐,你什么意思啊?你现在除了于翼之外,还有更好的选项?”
张伊伊牙齿咬的咯咯响,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
“当然有.”
她转头下意识的看了看避难所的另一头,那里同样比其他地方稍微明亮一些.
正是公司董事长上官宏,和他们一家人避难所在的位置.
张伊伊很早就注意到了,上官宏的孙子上官达也来这避难了.
在她跪舔的众多富二代之中,上官达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是绝无仅有的,免强能够接受她的人.
只不过,一想到和上官达单独约会的情景,张伊伊额头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上官达表面上看起来风度翩翩,但那方面的能力却不行.
办事的时候,必须事先用非常规手段刺激一下才能雄起.
而那个非常规手段就是踹脸.
张伊伊必须躺地上,先让他踹脸.
那可是踹脸啊.
而且一踹就是半个时.
这谁受得了?
等脸踹够了,上官达也雄起了,真办起事来,却持续不了一分钟,就匆匆结束.
就这操作,哪个女人又能忍受?
张伊伊只交往了一次就败下阵来,朝上官达要了一笔封口费之后,就不敢再联系了.
但是现在.
张伊伊却再次下定了决心,她就算忍痛让上官达踹脸.
也不愿意对于翼表达出半点歉意.
在她的人生观里.
王侯将相就是有种的.
什么出身,就是什么样的人.
上官达就算再怎么不是男人,可他却是正经八百的豪门公子哥.
就算让他踹一辈子脸.
至少人前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