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个黑衣人走后,林晓衣依旧静静的背手站在月光下。
月光柔和,照耀出了她窈窕的身姿 ,虽已经不再年轻可依旧不掩芳华。
想着此前鬼婆婆出的话以及那盛气凌饶态度,她脸上的寒意更甚。
“叶昭,你当年是有多愚蠢才会如此相信和包容你的那个结拜大哥!连的一个奴才都这般认为,那在他心中你又是怎样的乱臣贼子?”
“十多年戎马生涯,你助他开疆拓土为他打下了偌大的疆域,如今他高高在上自诩圣仁子,可你呢?”
“就只剩下了一座衣冠冢吗?甚至就连那衣冠冢都是北蛮人所建!”
眼泪淹心,林晓衣心中的痛苦和思念仿佛那沧澜江的大潮一时间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这么多年,下至明月楼上到镇北侯府,多少人为当年的那场大败而捶胸顿足,心中怒火填膺!
“失一地而诛乱臣贼子有何不可?”
“哈哈,好一个有何不可?一国子宁可放弃两州之地,让万千黎民惨遭蹂躏也要诛杀功臣良将,这就是大秦皇帝的圣明仁德?”
“好,好的很呐!”
“依依!”
泪水忍不住流过脸颊,林晓衣心痛的闭上了眼睛,待她睁开后那冰冷的目光足以将任何人冰封斩杀。
在咬牙切齿的念叨几句后,她突然叫出了柳依依的名字。
待她的声音落下,已经换了一身黑色衣裙的柳依依当即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单膝跪到了她身后,称道:“师傅!”
“那老东西的话你也听到了,通派下去让人给我传遍下!他想做圣明仁君,那我就让下人知道,他秦御到底是如何的卑鄙无耻!”
“失一地而诛乱臣贼子有何不可?”
“把这句话给我原封不动的传下去,我倒要看看,在万千黎民百姓心中到底谁是乱臣贼子,谁又是绝世英雄!”
话落,她带着满脸寒气转身,在看了柳依依一眼后,当即迈步从她身边缓缓离去。
“侯爷既然已经接掌了明月楼你便好心辅佐,待他日兵伐苍穹剑指长安时,我等必定出关助他铲平一切奸佞,登临帝位。而在此之前,明月楼便做他黑暗中的刀,替他扫清一切障碍!”
“他既然已经收你入房,并授你副楼主之位,那一百零八堂从今日起我就交给你调派了!你资历浅,初登高位上下难免有所不服,其他事情你凭手段较量,可若侯爷有令而拒不执行者,立斩!”
“明月楼的规矩,楼主可一言定法!这条规矩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任何人都不可破!”
声音清冷,由近而远。
着话,林晓衣再次脚踏冰花远去。
柳依依听着她的话恭敬低头,口中应“是!”。待见她走后,更是转身叩拜道:“弟子,恭送师傅!”
话落,待她起身看时,那如仙子般的身影已然不见了踪迹。
清风和煦,皎月如华。
这片刻功夫,那此前被林晓衣的圣域冰封的树木已经渐渐融化。水滴答滴答的从枝头树叶上落了下来,再砸到草地发出了“叮咚”的声音。
这一片树林随着冰雪的融化变的越加的湿润,而柳依依就站在这有些湿润的泥土上静静的看着远方。
她的手里有着一枚泛着金色光华的令牌,这枚令牌正是在此之前林晓衣给她的。
这是明月楼一百零八堂总堂主令,持此令牌她这个副楼主将真正实至名归,可号令一百零八堂上下所有门溶子!
“侯爷,明月楼的刀出鞘了!今夜只是开始,待日后依依必为你铲除一切阻碍,助你君临下!”
月光下,这个娇艳的美人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可转而,她的眸子就一片冰寒,杀机凛然!
千秋镇外的树林里到处都充斥着血腥与杀戮。
那番场景虽然没有千秋镇浩大与激烈,却更显惊惧和可怕。
那些逃走的人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在几十里外的地方竟然还有死神在等着他们。这些死神的兵器或许没有剑山的剑锋利,可是无情狠辣的程度却比那些剑更加令人感到绝望!
剑山的剑下有活口,可明月楼的刀下绝无生魂!
千秋镇。
这个存在了几十年的镇子几近被清剿一空,纵使有些活口也被明月楼暗中的人补刀斩杀。
在叶千尘带着八百剑卫和众多年轻弟子到来的时候,清剿已经进入了尾声。除了个别地方还有零星的战斗,那条横穿镇子的主街已经被血腥气覆盖。
经过这一夜的厮杀,剑山的族老高手们仿佛浴血重生一般,身上再现了血性,而他们手中的剑也如同重新开刃了一般,变的锋利无比。
贺子寒依旧凌空站在高空,凌曦,凌卓君和凌逸之也已经收了剑静静的立在他身下。
至于其他的族老们在解决了自己的对手后,也都在千秋镇各处翻找,寻找着漏网之鱼。
自是有人在这场清剿中逃生的,只是他们注定逃不脱剑山的范围。
见叶千尘带着一大群人黑压压的冲了过来,贺子寒当即从高空落了下来,指着他就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
“臭子,你不入你的洞房跑下来作甚?怎么,是怕我我们这些老家伙拿不动剑了,还是怕我们四肢腐朽杀不了人?”
看着叶千尘,贺子寒当即眉毛一跳有些不快!
尤其是看到凌远修竟然也跟在叶千尘身后,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一巴掌就朝凌远修糊了过去。
“孙子哎,老夫忙活了这么些日子就等着今日呢,你个混账玩意不好好伺候你的媳妇,跟这添什么乱?”
“告诉你,明年的今老子要是抱不上重孙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一巴掌糊过去,贺子寒依旧不解气的竟是又抬起了脚!
一旁的族老们见状当即拉住拦了下来,苦苦劝道:“老家伙,别疯了!孩子们也是着急心切,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还有心思入洞房?”
“对呀,贺长老!今夜虽我们有准备,但还是觑了来犯的贼人!如今山上死伤了不少,他们作为剑山新一代的骄弟子又怎么可能安心的抱着自家的新娘滚被窝?你没见凌菲都过来了吗?”
几个族老拦腰抱腿的将贺子寒拦住,一人一句愣是将他拉了开来,眼见着揍不上自己孙子了,老家伙不得已压下了心中的怒气。
可转眼又狠狠的看向了叶千尘,指着他的鼻子就是大骂!
“都怪这个兔崽子,玩的什么阴谋阳谋,害的老夫和凌剑云那老头辛辛苦苦准备的婚礼就这么搅合了!我孙子可是头一回成亲,这他娘的叫什么事么!”
“贺老头,这可不能怪我啊!我也没拿准他们会在今夜动手啊!我这裤子都脱了半拉,不也被惊的跑出来了嘛?”
听着贺子寒的话,叶千尘双手一摊,当即有些无奈的道。
而他这话一出,场面突然就安静了!
待片刻后听到这话的老家伙们顿时一个个憋的脸红,随后竟都忍不住前俯后仰的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