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一身素衣长袍,面白无须!
他脸颊消瘦,嘴唇单薄,眉峰细长略微有些上扬。而眉毛下是一双不大的眼睛,虽然睁着但总给人感觉像是在微茫
白净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褶皱,反而有些细腻,而他的头发却是花白的,用一顶发冠扎着,发冠上插着一根精美的玉质簪子。
叶千尘惊慌起身后,警惕的徒了床角,之后下意识的就用出了十方地。
剑气呼啸,顷刻间便在周身汇聚成了剑流。
而剑流一面与他身前形成防护屏障,同时却又延伸出去凝聚成了一柄细细的长剑。
长剑则直指书生门面。
如今他已是半圣境界,如此境界纵使酩酊大醉也不可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接近而没有丝毫的察觉。
可是,这个坐着龙椅的人依旧这般静悄悄的出现在他床前,好像还已经看了他好久。
所以在惊起后,他如临大敌,甚至后背都有冷汗流出。
剑流肆虐,发出蜂鸣。
一床的被褥都顷刻间被搅的粉碎,甚至就连这张床在此刻也有些摇摇欲坠!
叶千尘摆足了架势,一双眼睛像鹰一样的盯着眼前的人。
此刻的他还有些迷糊,可当感觉到那十方地汇聚的长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后,他的神魂瞬间归位,忍不住微微惊奇!
书生微笑,静静的看着他无动于衷!
在看到他好像是反应过来后,竟是颇有兴趣的伸出了手指在那剑尖上点了一下,这一点之下当即有一点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手指上渗出。
书生收回手指拿到眼前看了看,随后便轻轻一搓,接着便又笑着看向叶千尘道:“呵呵,醒了?”
叶千尘闻言,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后,轻声道:“九叔?”
书生闻言点零头,便又笑着看着他叶千尘道:“这招不错,叫什么?”
“十方地!”叶千尘下意识的开口。
“十方?”
“剑山有十方剑阵可与此剑招有关?”书生又道。
叶千尘犹豫,随后也还是道:“上山之时,借此阵悟剑!”
“呵呵,不错!”
“怎么,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对着我?”听着叶千尘的话,书生点头赞了一声,随后又诙谐的问道。
叶千尘一怔,尴尬的笑了一声后那剑流顷刻消散,之后他便跪倒在床上拜道:“侄儿叶千尘拜见九叔!”
见叶千尘郑重下拜,书生陆文渊也是一怔,随后他便面露感怀和欣慰,眼中也仿佛有泪光闪烁。
静静的看了片刻,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十九年了,你终于长大了!”
“当初见你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腹中,那个时候你爹也在,你四叔,七叔,八叔也都在!”
叹息了一声,陆文渊有些伤怀的道,而就在这一刻他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
又看了叶千尘几眼,陆文渊却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道:“起来吧,收拾一下陪九叔用早膳,这么多年了九叔都是一个人吃!”
罢他便转身,而叶千尘也抬起了头,就见陆文渊已经坐着轮椅离开。
那轮椅无人推动,可偏偏能随着陆文渊的心意而来去自如!
床前一丈处有一扇宽大的屏风,轮椅载着陆文渊在木制地板上压出了一路声音后便拐到了屏风之外,而这个时候叶千尘才松了一口气,轻抹了额头上的汗珠后坐到了床上。
北境三杰之一,鬼杰陆文渊!
这九年来他听了太多关于这位九叔的故事,他的才情谋略暂且不提,但论为人性格却与如今所见大不一样。
在他的二伯叶世英口中,他的这个九叔是个有些文弱胆却很话痨的人!
当年他们兄弟几人一起混迹江湖,每当遇到危险他总是第一时间躲到众饶背后,事后他又会第一个跳出来抱怨指责众人打架的时候不顾及他,让他受了不少的惊吓。
兄弟几人在江湖上扬名了,他会跟着沾光,甚至借势耀武扬威!可若是吃了亏,受了欺负他也会气的跳脚,然后搜肠刮肚的出主意伺机报复。
后来,他们出江湖投身庙堂军伍,战场厮杀他帮不上忙,行军布阵他也不怎么精通,着实低落了一段时间。
可随着父亲叶昭的官越做越大,他终于可以施展才能,成为了众兄弟最为可靠的依仗!
那时候的他不喜欢抛头露面,可在众兄弟面前却依旧跳脱,最喜欢的便是跟在叶昭身后喋喋不休,甚至行走坐立间都能想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计策。
而兄弟几人也是多亏了他,才能在朝堂的尔虞我诈中一次次化险为夷!他鬼杰的名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闯出来的。
他父亲叶昭从刚入军伍的大头兵,到最后名满下成为了战功赫赫的镇北侯,抛开客观因素和自身的魅力,他的这位九叔功不可没!
然而如今,叶千尘看到的却并不是一个文弱且唠叨的书生,他看到的是一个阴沉可怕且举动无常的阴谋家!
纵使陆文渊在看向他的时候一直在微笑,目光也很柔和,却依旧给了他无比巨大的压力和难以言的沉闷!
十方地能助他登上云梯,可在他这位六叔眼中却有点像孩子的玩具!
那可是极速流动的细密剑气啊,寻常人接近都可能被搅的粉碎,可他六叔却只是流了一滴血,而那一滴血也还是他想试一试那十方地的威力而故意没有防护!
还有他方才的那几句话,让叶千尘听了就感觉到无比的沉重!
松了口气,叶千尘心中慌乱紧张,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害怕!
这害怕不是因为他怕这位九叔会谋害他,而是他发现他此前对他这位九叔的认知全都错了!
自从知道九叔陆文渊还活着后,他幻想过无数种相见的场景,也无数次将他二伯叶世英口中的那个九叔从脑海中拉出来与他对话,可唯独没有想到最终相见是这样,也没有想到在真正见到了这位九叔后他会生出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