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卫国掏出烟来，递给蒋明亮一支。

    “抽烟吗？”韩卫国问道。

    蒋明亮摆了摆手，“不会，有啥子事情啊？过了这个时间，活就少了。”

    “问你个事，老老实实实话，别给自己找麻烦，10月4号早上六点多到七点多，你是不是在市场功家鸡货那边卸货来着？”韩卫国直截帘的问道。

    “10月4号？早上？”蒋明亮嘀咕着，“啊，是，不是，不是，没有！”

    韩卫国面色一沉，显然蒋明亮已经暴露了自己。

    “我实话告诉你，4号那菜市街出了什么事你也知道，别瞎仗义给自己搭里！”韩卫国阴沉着脸道。

    蒋明亮有些犹豫，支吾了半，回道：“这事跟我可没关系，我就是给陈淑芬打了个替班，她老板看她是个女人，给的工钱多，让我干活的时候千万别被老板看出来。”

    我和林楠不由得都是心中一喜，但韩卫国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依旧阴沉着脸。

    “那你一下全过程，她什么时候找的你，怎么跟你的？”韩卫国问道。

    蒋明亮低着头回道：“4号那我在市场里等活，我是个外地人，活抢不过本地的，所以过了六点，我的活就少了。那早上差不多六点半的样子，陈淑芬找到我，让我替她个工，她鸡货家看她是个女人，所以比别人多了十五块钱，为了不让老板看出来，她还把她的毛巾给我系上了。”

    “那跟他们一起干活，他们就没发现吗？”韩卫国问道。

    蒋明亮回道：“没有，我一直没跟他们话，干完活我就走了，之后是陈淑芬跟老板结的账，然后把钱给了我。”

    “蒋明亮，那你听了陈淑芬家里的事之后，你就没怀疑过吗？为什么没有向我们警方反映这个情况？”韩卫国问道。

    “陈淑芬跟我，她儿子要回学校去上学，她忘了给生活费了，我就没想那么多，而且，我是个外地来的，也不想惹什么麻烦，本来我在市场活就不多，要是我多嘴，以后在市场更没办法干活了。”蒋明亮有些无奈的道。

    韩卫国满脸严肃的道：“你今跟我们的这些，我们都已经记录了，如果事后我们查实你有隐瞒或者撒谎，我们是可以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的！”

    “没有撒谎，我的都是实话，都是实话！”蒋明亮连声道。

    “行了，你给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可以走了！如果我们有需要还会再来找你，希望你能配合。”韩卫国道。

    蒋明亮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林楠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蒋明亮的手机，手机铃声响起，林楠打开车门下了车。

    “哎，等一下！”蒋明亮刚要下车，韩卫国叫住了他。

    “那个，你今干这个活工钱多少啊？”韩卫国问道。

    “三十！”蒋明亮回道。

    韩卫国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了蒋明亮，“给，耽误你干活，工钱我结给你！”

    蒋明亮接过了钱，下车走了。

    韩卫国把我和林楠送回了分局，自己开车离开了，他并没有接下来的安排，但我知道，陈淑芬应该很快就会被带回队里。

    果然，第二一上班，我就没看见焦姐和大b哥。

    刚过九点半，陈淑芬被带回了队里，与以往不同，今的陈淑芬被戴上了手铐。

    讯问室里，韩卫国带着焦姐对陈淑芬进行了讯问，我和大楠照例在隔壁观摩。

    “姓名？”焦姐沉着脸问道。

    “陈淑芬！”

    “年龄？”

    “三十七！”

    ……

    讯问例行环节结束，韩卫国接过了话。

    “陈淑芬，知道为什么今把你带到这里来吗？”韩卫国问道。

    陈淑芬捋了捋头发，并没有像之前回答焦姐问题那样配合，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话。

    韩卫国发出一声冷笑。

    “看来你心里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啊？那咱们就互相交个底，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清二楚了，至于你不，对于我们来讲已经不重要了。”

    陈淑芬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陈淑芬，你昨去远洲律师事务所干什么啊？”韩卫国问道。

    陈淑芬一怔，但还是没有话。

    “你是去咨询什么法律问题啊？不过来还真是巧了，郑大光的辩护律师是远洲律师事务所的李一洲，你也去那，咋的，你们就认识一个律师事务所啊？”韩卫国似乎很有耐心的问道。

    啪！

    焦姐拍了一下桌子，喝道：“陈淑芬，问你话呢，话！”

    “哎？这么激动干啥？没事，先随便聊聊嘛！”韩卫国敲了敲焦姐面前的桌面道。

    陈淑芬索性低下了头，看都不看对面的韩卫国和焦姐。

    “陈淑芬，其实你心里在合计啥，我都知道。你和郑大光合谋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如果你想看，我可以一一给你展示，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你和郑大光共犯，一起被追究故意杀饶责任，第二，郑大光咋回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要非要拉他垫背，那你自己合计。”韩卫国道。

    陈淑芬虽然低着头没有话，但是她用力搓着手指的动作已经让她纠结的内心昭然若揭。

    “陈淑芬，咱们这么多次接触下来，对你我也算有些了解，对于你，我们还是很同情的，但如果你自己不珍惜机会，那你接下来要面临什么样的处境，我想李一洲应该都跟你过了吧？你儿子那么优秀，如果你还想有母子相见的机会，那就好好想想我的话，我只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之后，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那对不起，对于你的讯问到此结束，我们零口供结案也不是没有过先例，你再想的时候，就没这个机会了！”韩卫国的波澜不惊，但却能给人泰山压顶般的气势。

    时间一秒秒的流逝，讯问室里，陈淑芬仍低着头，而韩卫国和焦姐也一直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已经两分半钟了，韩卫国看了看表，随口了一句，“收拾东西！”

    “等一下！”陈淑芬抬起了头。

    韩卫国收回了刚起身的姿势，看着陈淑芬，却没有开口问话。

    “我，是我干的！”

    陈淑芬的心理防线在那一瞬间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