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斯一甩手,挥散了眼前的灵能屏幕。
画面最后定格在,自称法斯的凡人向康拉德·科兹,也即莫尔斯的灵能摄像屏幕所取用的视角来源挥手的动态中。
“那是谁?”机械佩图拉博问。“我看不出异常。”
“哦,看我都这个反应了,还能是谁?”莫尔斯回到座位上,搓了搓自己的手指,还是重新开启了灵能通讯的视角。“他不是很忙吗?为什么无处不在?”
“帝皇?”
莫尔斯哼了一声,即使帝皇颇具特色的强大冰冷金色灵能没有顺着屏幕触碰到他的以太灵体,他也认得出那就是今日正装成一个凡人年轻小子的帝皇。
屏幕之中,凡人法斯向几名基因原体比比划划,形容那个位于154-4星球中央某点的灵族节点。法斯对四个原体的围绕毫无畏惧,一定要说的话,他只是看起来有些吃惊,以及看向康拉德·科兹的脸的次数有些过多了。
“很抱歉,伏尔甘。我在远征队里,只听闻过你们几位大人物的名字,每天晚上我们都趴在帐篷里夸原体们的厉害!”
法斯笑嘻嘻地说,令莫尔斯怀疑脱去帝皇这层身份,是否真的值得让他表现得如此欢欣雀跃。
“不过我还没有听说过这位……”
“你的问题有些多了,法斯。”伏尔甘无奈地说。
“你会把伱的拳头砸到我的脸上吗?”法斯好奇地问。
康拉德·科兹静默的神情中突然多了一抹兴致:“也许我会做的……”
他又刻意补充了一句:“虽然我并不认识你。”
法斯笑脸一收,“好吧,我不问了。和这些方尖碑不一样,我看见的节点是一座拱门,防御力量的话……灵族更多了,野兽也一大堆,不过我也不认得。我就是说,有那么个地方,也许你们会需要这份情报。”
准确而言,法斯口中的拱门,是一处目前被蛮荒灵族所守护的、多年只开启过寥寥几次的偏僻网道门。
也许是从古灵族帝国早早离开的流亡者们没有保留足够的网道技术,或者他们只是把这些技术扔进某块石头底下,等着它有朝一日被某只食草的恐牙龙一口吃掉……客观而言,他们对网道的了解度,远远比不上如今依附于网道而生的黑暗灵族。
行星防御则是另一回事,那是追随预言早早逃入他们一手打造的乌托邦世界的众多方舟负责的领域。
这就导致流亡者们应对从网道节点里突然出现的、“吞噬灵魂的黑暗表亲”的方法,几乎只剩下蹲在门口派出专人看守。
——科兹在灵能频道中向莫尔斯转述了这段内容,莫尔斯再经过一些个人的总结归纳,转告于佩图拉博。
“不过现在连看守的人都没了。”他说。
两根圆弧形且遍布青苔的乳白灵骨之间,一层能量漩涡突然荡开,从轻薄如纱的浅银光芒,凝聚成厚重幕帘般的深碧涡流,在灵骨弯曲框出的拱门中盘旋涌动。
一只被黑布包裹的手从传送门中探出,随后莫尔斯离开网道空间,进入现实领域。佩图拉博紧随其后,其他服从康拉德·科兹约束的灵族,则继续在网道门的另一面待命。
“伊布森的空气不错。”莫尔斯说。“这就是原始世界的好处。”
“你把你的嗅觉感官完善了吗?”佩图拉博问,他最近有些喜欢上了提高他的机械身躯感官系统精密度,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别的事情做。
“没有,所以我在分析空气的构成成分,然后根据人类经验进行评判。”
两人一边闲谈,一边走出世界神殿的核心区域。就在网道门所在的房间附近,出现了一处由大量泥土烧制形成的圆形祭坛。
祭坛附近的环形墙面上,规整的神龛内嵌于泥土砖石之内,内部摆放有粗糙的灵族众神塑像,以灵族语言书写着歌颂寰宇巨蟒萨姆罕的符文及文书,则随处可见。
一群人类原住民正聚集在此,向中心区域顶礼膜拜。石台上,一名从外表看多半属于巫灵女战士的灵族被牢牢困缚在此。数个人类牧师结合着他们的本地风俗,与灵族文化中的一部分,带领众多教徒念诵着一套自成体系的祷文。
见有两个陌生之人从世界歌者的居所迈入祭坛礼堂之内,众多教徒异常惊慌,低呼与畏惧之声此起彼伏,一双双满怀恐惧的眼睛惶惑万分,好在无人动用兵器。
“不要害怕。”佩图拉博阔步走上祭坛中心,用哥特语安慰无果,便换成了灵族语。“无需恐惧,我无意与你们为敌。”
几个人类开始面面相觑,传递着他们的视线和思考。不久,头戴少女神莉莉斯面具的牧师捏紧自己画着世界之魂符文的衣袍,上前一步:“你们,是伊莎吗?”
莫尔斯十分浮夸地对着袖口一阵咳嗽:“看来你已经从化身升级成主神了。”
“并非。”佩图拉博对众人回答,随后伸手穿过火圈,捏住被困在石柱上的巫灵那张惨白如死人的脸。
在她的右侧额头,他发现了一道近几日以利刃新刻的流血伤疤,轮廓恰为维克特麾下黑心阴谋团的穿心之矛。
巫灵没有反应,她的意识已在半死的状态下陷入自我保护的休眠。
他放开巫灵,转身,重新面向原住民。
“你们在做什么,人类?”佩图拉博低沉的声音平静如雨前的风,沉重地充盈在石窟之内。“以黑暗灵族作为祭祀材料?”
“祝愿掠夺者……不要再来。”牧师也用起他口音偏硬的灵族语,语调颤抖。“我们……我们不想。”
佩图拉博将巫灵从石柱上扯下,拎在手中观察。
巫灵在这番折腾下勉强动了动眼皮,刚一清醒,立即对着佩图拉博啐出一口含毒的血水。鲜血落在一层凭空浮现的金色符文屏障上,滑落在地,嘶嘶冒烟。
假如康拉德·科兹的异形小朋友来了又走,那么只能说明,就连现在的黑暗灵族自己,也不想接收这个无用的巫灵。
“祝愿黑暗灵族不要再来?”佩图拉博问,把巫灵扔回火圈中央,同时抽出自己嵌在金属骨骼内备用的一根短矛掷出,将还在滞空状态的巫灵钉回石柱表面。
牧师目睹此番神迹,主动单膝下跪:“他们……伊莎子女庇护我们,黄昏的掠夺者也已承诺永不复返,但这片大地上……高大的匪徒尚未离开。”
——
巨型翼龙在空中急速盘旋,将硝烟弥漫的云景冲散成烟雾笼罩的数个宏大分区,从古灵族帝国时期开始流亡的后裔的骑手,如一只小虫或微藻般攀附在翼龙后背,高呼着他们复杂的语言,将手中的双持长矛或力场法杖指向空中。
自高空而下,雷电横劈竖斩,伊布森世界的自然怒火在重重雨云中勃然膨胀。与之对应的,人类帝国远征军向高空发射的多重榴弹与烟火则有如逆向的天雷,在野兽坚韧的鳞片外劈出伤疤,撕裂翼龙的膜翼。
风暴爆弹枪虽然无法伤害高防御力的凶兽,但针对轻甲少衫的灵族骑手,却能轻易地贯穿防御,造成伤害,击落尖耳的异形——只要他们未能在一次次的掠袭中尽快脱离爆弹枪的射程。
由灵族巫师们共同吟诵撑起的一层透明的屏障之内,青绿草地轻轻摇曳,屏障外侧,丰沃的大地已被烧成焦枯的黑铁。伏尔甘身披龙鳞护甲,其肩头便是巨大的火蜥蜴克撒尔的头骨,是为军团标识的原型。
他与费鲁斯·马努斯各执一柄由不可摧毁的原料锻造而成的传奇重锤,挥臂下砸,共同砸在灵族的护盾之上,其令人畏惧的伟力,和巨锤下落时的轰然震颤,令罩内吟唱的巫师生理性地加速眨眼,无法不避其锋芒。
费鲁斯·马努斯少见地嘴角带笑,一场酣畅淋漓的战役激发了身为基因原体位于战争一侧的独有个性。由福格瑞姆亲手锻造的重锤完美无缺地契合着他在战斗中的每一个节奏,将每一次攻击都修饰至无可挑剔的程度。
“战争如锻造。”伏尔甘注意到费鲁斯的神情,为兄弟的高涨情绪而放松。费鲁斯不常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正面情绪,不论这场战斗本身将要带来什么结果,至少此时此刻,他为费鲁斯而喜悦。“我等正是手持战锤之人。”
“恰似那些战争铁匠的理念?”费鲁斯讲了个玩笑,护罩在他的攻击之下,如泡沫般震颤,却尚未开裂倾倒。
“我们都是锻造者。你,我,佩图拉博。”伏尔甘说,注意到手持宽刃大刀,与自空中俯冲而下的翼龙搏斗的康拉德·科兹。
长刀不是科兹想要的武器,在战斗开始之前,第八名原体曾经提及过这一点。
科兹询问了此地是否有适合原体使用的利爪等武器,然而在场几人皆非喜爱闪电爪或动力爪之刃,临时锻造又未免有所缺陷,故无法为他送上一副最趁手的兵器。
科兹也不多言,向伏尔甘现有的武器库中,借用了一把现成的宽刃长刀,并拜托伏尔甘在刀头临时融上一把延伸至外侧的弯钩。
“完美的梦魇克莱夫,”康拉德·科兹从伏尔甘手中接过这把大刀时,如此地称呼这种武器的分类。“向你致谢,伏尔甘。”
远处,康拉德·科兹未披寸甲,宽袍配斗篷,在衣衫的飞动之间,用克莱夫大刀前端的弯钩,稳稳勾住无人骑乘的小型翼龙翅膀内部的骨架空隙,反手一转,便将小型翼龙当空拽至地面。
弯钩即刻向后抽离,翼龙在巨力的惯性之中,当即被摔进泥土,在剧痛之中扑腾不止,两爪乱蹬,蛇一般的黄眼中仇恨满溢。
原体翻手双持长刀,以刀锋一面向下重劈,借重力一刀砍下,正中翻腾不止的类蜥蜴之长尾,将堪堪脱离失衡的翼龙重新钉向地面,再一加力,龙尾径直断作两截。
剩余的解剖则恰似一场无比熟练的表演,原体神情冷凝而专注,身披的赤红斗篷如雨雾飞旋,衬起他轻灵诡谲的深蓝身形。
长刀如康拉德·科兹手甲的延伸,顺畅地沿脊椎切入翼龙厚实的外皮与第一层血肉中间,以妙至毫巅的角度横滑至右翼,一次翻折,伴随着翼龙极度痛苦的长啸,半面龙皮刷拉剥下,一捧滚热的鲜血飞出,溅在科兹扬起的披风末尾。
“福格瑞姆!”他呼喊一声,展开厚实的皮革,让表面光芒流动的皮翼完全打开,并在另一处火焰剑飞扬的剑光之中,找到正以华美的斩击专注于击杀猎物的紫衣凤凰。
福格瑞姆回头展颜一笑:“好刀法,我的兄弟!”
科兹一刀截断翼龙的喉部,结束了这只野兽的痛苦。
他将龙皮搭在肩上,游走在战场边缘,与分离队伍的野兽作战,并渐渐靠近被结界包裹的核心节点,直到他与节点内的灵族符文解读者不过区区数米之隔,彼此皆能看清双方面容中的每一个细节。
科兹正要开口,忽而上空一片昏黑,似阴云蔽日,携后方飓风卷来。一阵长啸震彻大地,令土石如谷粒飞溅弹起。
他转身看去,一只翼展超过二十米的庞然巨物方从低处一掠而过。星际战士们反应迅速,爆弹枪立即齐齐对准巨型翼龙如腹部等数个骨骼外皮薄弱之点,却极难对其造成有效伤害。
翼龙一次震翅,风压将大量星际战士压得战靴在地上向后拉出一道道深入焦土的划痕;真正受到重伤的是防护薄弱的法利亚凡人军队,他们的内脏和血肉,在翼龙的长啸和气压之中大量破裂,不少相对脆弱的凡人战士直接命丧当场,无法挽救。
翼龙中段正稳稳跨站着一名红发在近头顶处束成一扎高高马尾,怒视帝国军团的世界歌者,右手巫杖,左手握剑,以灵族语如高声歌唱般迎风长呼:“为世界之魂!”
其余几名原体自然没有听懂世界歌者的呼声,但不难想象那是某种战吼。
面对这只巨兽,伏尔甘、费鲁斯与福格瑞姆不约而同地向猛兽靠近,手持各自的武器,寻找着巨型翼龙的弱点,并分散这只巨物的注意力。翼龙背上,世界歌者一声怒喝,数道埋于地底的根系冲破土壤,卷动大地,令泥土如海潮汹涌起伏。
基因原体轻松地找到各自的平衡点,福格瑞姆借大地之力踏地而起,飞身一剑割过低空滑翔的翼龙侧腹,原体的兵刃霎时在巨物身上割开一道血口。翼龙转头摆尾,欲要回击,费鲁斯抓住时机,重锤挥出,击打在翼龙脚爪之上,将两根脚趾砸个粉碎。
伏尔甘抽出空闲,直视翼龙,专注于其一举一动的同时,不忘大吼一声:“康拉德,你未穿装甲,兵器亦不趁手,不必过来!”
说罢,惯在夜曲星狩猎巨物的火龙之主箭步上前,将手中铁锤重重挥向翼龙展开的一翼,逆着鳞片向上一挫,一阵血肉破裂之声炸响,大片的龙鳞被齐齐剥落飞散,与腥臭的血雾一同飞扬。
翼龙左右皆敌,难决对策,世界歌者咬牙歌唱,灵能火花从力场杖顶端激射而出,失能之术小幅度削弱了原体的护甲;与此同时,巫火之光灼灼闪烁,二十四米范围之内,灵能闪电急速劈落,不求对原体造成过高的致命伤害,只图对原体的行动造成一定的干扰。
伏尔甘分析着这只野兽的战斗状态,知道它不可能在三名原体的合力围攻下撑得太久,但周围凡人的伤亡令他心中怒火熊熊。他希望尽快解决这场战斗,并猜测这名独特的女巫很可能就是剩余灵族巫师的领头人物。
飞扬的尘土之中,伏尔甘忽然看见一抹红蓝相间的身影,以一种对翼龙异样的熟悉,精准而灵动地判断出每一次龙尾将要晃动的方向和幅度,踏着摆动的龙尾,轻捷地一路攀升,直到跃至翼龙的背脊。
邻近翼龙的身体,十余米高的龙背在地面上受到了严重的视角遮挡,只见宽刃大刀的刀锋光芒闪烁,灵族女巫的声音消解在风压与兵器相交的声音之中。
“小心,兄弟!”伏尔甘情不自禁地喊,下一秒,翼龙扇动双翼,狂风骤起,巨兽向着烟雾缭绕的高空飞去,而伏尔甘在胸腔之内沉稳跳动的心脏也骤然提起。
“相信他……”福格瑞姆仰望高空,焦急而担忧地说道。费鲁斯一言不发,稍作喘息,迅速重新投入到应对其他小型翼龙的战局之中。
高空之中,康拉德·科兹迎风而立,高大的身躯却与世界歌者一般轻盈,在狂风之中顺利地找到平衡的方法,向着世界歌者迈出一步。
“你胆敢过来!”世界歌者换上人类的哥特语,声音颤抖,向着康拉德举起面对原体而言,不值一提的长剑。
“是的,我敢……”科兹语调轻柔,而世界歌者为他口中流畅得仿佛此人天生便在灵族之中长大的灵族语而瞪大双眼。“现在我们终于有一处空间得以对话了。告诉我你的名字,伊莎之女。”
“你是谁!”世界歌者怒道。
科兹一刀直直插入龙背,翼龙在痛苦中剧烈翻腾,风向一时混杂。
灵族脚下险些一滑,从她饲养的宠物背部跌落;而科兹的站立依然稳定。
科兹凝望着她,柔声开口。
“在竞技场中,许多巫灵偏爱在非常规重力的环境下训练。她们在低重力环境下翩翩起舞,训练自己华丽的战斗身姿,以此向黑卡蒂或凯恩致敬;等到锻炼体能的时刻,训练室内的重力则会被提高……你想要怎样击败我,世界歌者?”
科兹提及凯恩时,灵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凯恩的子裔?”
“不,不。帝皇的子裔。”科兹纠正了她,松开手中的克莱夫大刀,再度向前一步,“我的手掌并未滴血,而你的灵魂,却在淌落血泪。”
他语调一沉:“有多少人命丧于此,灵族?”
歌者的脸颊上立刻落下一行泪水,呼啸的狂风之中,泪珠被卷走,飘散在云雾深处:“勿要再问,入侵者!”
“我会为此辩白吗?尝试让帝国听起来在道德上毫无瑕疵?不,歌者。这就是大远征。我们征服;当我们无法征服时,毁灭随之到来……”
“那就杀了我!我是夏娜多尔,伊布森世界的伊莎女儿!”世界歌者回答,“你根本不知道你们正在毁灭什么,我们所守护的……”
“网道门吗?”科兹打断了她。
“你……你也是黄昏的夺魂之人!”
“我真不明白黑暗灵族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别称。”科兹说,“但是,听一听吧,夏娜多尔。网道门已经打开,我们的掠袭者正在门外,只等一声令下。”
夏娜多尔的表情几近崩溃:“不……科摩罗的维克特承诺过他们不会再来……”
“哦,他难道代替我作出承诺了吗?”科兹露出了一个好奇的表情。“我想不会。”
一个眨眼之间,他突然出现至精神上极度痛苦彷徨的歌者身旁,夺走她的巫杖向外抛出;夏娜多尔堪堪反应过来,刀锋刚刚递出,已被科兹轻易夺取,转而对准了她自己的咽喉。
“我的兄弟们不信任异形。”他说,眼眸低垂,“我同样不信任你们。但我知道,你们是可以利用的,并且……我有一种能够控制你们的方法。我不喜欢浪费,真的,浪费很不好。”
他转动符文剑,切开自己的一根手指,纵然高空的狂风,也无法吹散这鲜血的芬芳。
科兹咧嘴一笑,舔去自己指尖的鲜血,黑眸紧紧盯住夏娜多尔:“作出选择,世界歌者。我以科摩罗之主的身份询问你。”
世界歌者的表情在歇斯底里的绝望和彷徨之间来回转换。
科兹接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如果你拒绝了我,你们会死,伊布森的原住民会死,以火蜥蜴的话说,‘重获新生,旧有之物必被火焰净化;同时,一支追猎小队将被派出,直到随便哪个处女世界的蛮荒灵族……被纳入科摩罗的卫星领域之中。”
“你在用人类威胁我?”夏娜多尔不敢置信。
“哦,是的。”科兹漠然回答。“而且,以人类的视角,我不会赦免你们杀死人类的罪行。你们将在血旗之下赎罪,直到为帝国的远征,流尽你们的最后一滴血。如何,世界歌者?”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屈服?”夏娜多尔倔强地问。
“因为你还没有自尽。”
夏娜多尔跪倒在龙背上,匍匐大哭。
“这很难。”她说,“这很难,黑暗灵族之主。”
“还有更加困难的,孩子。”科兹蹲下身,手指捞起红发灵族的头发,不带狎昵地随手把玩。
“还有什么!”她猛地抬头。
“回到你的同族之中,”科兹回答,狂风之中,他的语调几近温柔,“然后,说服他们,向我下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