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之众?
别人若是不晓得也就罢了,沈炼作为行走江湖时间最长的镇抚使怎会不知?
别看那些人平日里没个正型,可一旦有了共同的目标,那就不一样了。
一对一的确自己更强,可哪个蠢蛋会跟自己正面对打?
没有道义才是这些江湖人士最普遍的行为。
若不是万不得已,沈炼也不想跟这些苍蝇一样的东西纠缠……关键这次自己手上真拿不出任何证据来。
心虚啊。
或许是为了那点名声,沈炼第一次站出来反驳作为指挥佥事的上司。
“和大人,依我看这次的事情这些帮会根本不知道,我们就算关押着他们也没用……”
沈炼看了看对方的表情,没有反驳,于是继续。
“如今已经过了新年,我估计这些帮会的亲人会来到青州询问情况,与其这样关着他们,不如放他们出去,只要我们还围着青州就不怕他们跑!”
沈炼话才完,原本默不作声的和骏便忍不住冷笑。
“呵~放了?沈大人……我看你最近是没睡好,开始胡话了,你去看看牢里面那些人,一个个嘴巴又硬又臭跟茅坑的石头一样,放了他们?哼……”
和骏走向沈炼。
明镜司这一年来的确受到不的打击,曾经楚怀玉的残党几乎都被灭绝了。
但少了一个楚怀玉,就会有新的人来代替。
这朝廷上下,谁离了谁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楚怀玉死后,新帝为了完全掌握明镜司现有的力量,将当年被楚怀玉排挤的那帮人又提拔了上来。
如今的代指挥使郑兆安就是其中之一,而面前的和骏也是一位。
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在明镜司干了很长时间了。
在沈炼都还未出山的十年前,就是和骏这帮人带着下属到地方巡察……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升迁到京城,倒是在途中结识了如今的代指挥使郑兆安。
也是因为他的关系,自己能够在短时间能得到这么高的地位。
是时来运转也不为过……
而现在,可是陛下亲自叮嘱的案子。
郑指挥使几乎每一密函过来询问情况。
京中陛下已着急,自己肯定要下死手啊。
几个江湖草寇,要死要活有什么关系!
“别以为我不知道,沈炼……你最近这些年在民间的威望不错,想要继续维持你神捕的名号吧。”
“和大人,下官不过是尽人事而已。”沈炼解释。
“尽人事……行啊,大牢里这么多嘴硬的家伙,我倒希望沈大人好好跟他们,否则等到我没耐心了,要藏也藏不住!”
京城那边迫切地想要结果,而青州却迟迟没有进展。
而且青州知府已经畏罪潜逃了,这件事外人都不知道!
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让一个外来人怎么去管?
青州知府跑了,可他的那些家眷跑不了,还有手底下那些官员们。
如今全部一起被抓入大牢审问,就是要问出每年那五十万石粮食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若是审不出。
自己这边也坚持不住上面的压力。
所以……
和骏已经顾不上其他饶生死了。
自己才最要紧!
若是此事办好,不定能够直接成为副指挥使,甚至于更高的位置。
要知道,郑兆安也仅仅是个代指挥使而已!
沈炼知道自己什么也没用,于是跟对方告退,自己走向外边。
才出来,就有下属上前来汇报。
“沈大人?!!”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沈炼看着下属。
“阮千户让你急着去一趟,有要紧的事要汇报。”
师妹?
由于沈炼所在的是和骏的地方,周围都是对方的下属,要汇报什么事也绝不会在这里。
“知道了,你先带着吃食去牢房一趟,听那边有不少人生了寒疡,带几个大夫过去看看……”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沈炼为人本分且仁义。
江湖上不少门派和大帮会的成员都曾与对方称兄道弟,甚至还有结拜的人。
所以面对这些人江湖门派都会比较宽容。
但凡没有证据,罪不至死等,都会关心一下。
朝中官员也有人沈炼不过是为了维持其神捕的形象……但无论如何对江湖人士而言,被沈炼抓住,好过被其他人抓住!
来到阮心竹所在的地方。
敲门,
对方急忙打开,确认是沈炼之后才让进来,就在关门前还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外面的状况。
凡事总得心一点才好。
“有什么要紧事,这么晚了还要叫我过来?”
沈炼和阮心竹也不是啥外人了,话自然直来直去。
“是大事,师兄!”
紧接着阮心竹从腰间拿出一张布条。
上面歪歪斜斜的字迹看上去像是个刚刚学写字的孩子。
通常这种传递消息的字条都会故意写成这样,好让人看不出写字的人……当然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写字的人或许真的写不出几个字,这样的人通常都是被压迫的那一层,为了一点钱自然什么都肯卖。
沈炼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两个字:劫狱。
劫狱?
“师兄,这张布条是我安排入南境江湖帮派的人传出来的,若此事当真,那不就是那帮人将要劫狱?”
沈炼深吸一口气。
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这份消息来了多久了?师妹。”
“是早上收到的,就在城外某处客栈里……可对方传消息不会如此顺利,只怕已经过了很久了。”
沈炼十分清楚那些江湖人士做事的风格,他们绝不会等。
等到所有东西准备好了,那事情早结束了。
“叫上其他人,这件事要马上告诉给京城卫的将领。”
“噢,好勒。师兄……那和大人那边……”
“现在通知那边已经来不及了!先顾好青州的安危再。”
沈炼看了一眼阮心竹,对方马上得令急忙就去通知已经驻扎在青州的京城卫队。
而就在阮心竹走了之后,沈炼捏着手中的布条暗自叹了一声。
随后,
在一种复杂的笑容中将布条放到蜡烛上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