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宁静的晨光倾泻下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却响彻整个院子,只见枭楚和枭丹青两人正四仰八叉的在椅子上睡着了。
沈氏也微微歪在椅子上,正迷迷糊糊间,被两人猛然上来的呼噜声惊醒了,顿时,一张脸又黑又冷。
她们居然在这院子里坐等了一天一夜。
她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彻夜迎等儿媳的公婆了。
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沈氏黑着脸正要将睡得正香的枭丹青扭醒,却见周老太太竟在旁处吩咐刘管家买酒楼的事。
“你去飞鸿居问问新掌柜来了没,若来了便和他将买酒楼的事定下来!”周老太太吩咐。
她都瞧过了,就这飞鸿居是最合适的。
还是先定下来的好,其他就等小村妇来了再定。
刘管家眸底有些诧异。
国公府战功赫赫,为止不必要的流言,所以枭家人从不从商。
但毕竟是府中老人,立刻掩下所有情绪:“老夫人,最高估算多少价钱?”
周老太太微微一蹙眉,开口:“九万两白银!”
刘管家眸底又是一震,但立刻领命要走。
“刘官家留步!”沈氏快步过来:“娘,纵然你想给那农妇买酒楼,但九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何况那飞鸿居最多就值六万两白银,您莫不是被有心之人骗了吧!”
洛语嫣跟她说是八万两,娘现在竟愿意出整整九万两。
简直就是疯了。
刘管家诧异的看向周老太太。
国公夫人不惜破规矩又花如此大价钱,竟是为那乡下来的小少夫人买的。
他在国公府数十年,还是头一次见老夫人如此疼人。
顿时,周老太太的脸冷了下来,盯着沈氏:“四房的,你现在是连我也要一起管了,是嘛!”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如此冲动一定是有人怂恿你~”
“够了!”周老太太猛然呵斥:“这是出去一趟把规矩都忘干净了,《女诫》《女训》各抄一百遍!”
沈氏咬住了牙。
“还不去!”周老太太冷冷的扫过来。
沈氏这才捏住了袖口下的手,折身,路过酣睡的枭丹青身侧,用两个指甲盖一把掐住他腰侧的肉。
“啊~”
枭丹青猛然痛的跳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沈氏拖进去了。
飞鸿居。
“哎~”
掌柜又幽怨的叹了口气。
八万两,还是一次性结清啊!
这些日子他越想这事就越难受,他怎么就脑子一热跟那小农家子签下如此契约。
每年给五千两,给十五年。
虽然最终多赚了两万五千两,但他们老朱家上上下下几十口的人,又是在京城,这一年五千两也就过过日子,但凡想买些贵的东西就别想了。
但若是八万两一次性给~
这时,刘管事下了马车进来,向朱掌柜表明了来意。
朱掌柜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还以为这买家不会再来了,既然来了,哪有再放过之理。
那可是八万两啊!
“这事我已经跟那买主商定好了,若是你家老夫人愿意买,我们就卖!不过那买主这些日子不在京城,待他回来我们亲自上门!”朱掌柜道。
刘管家点头,说了住址。
朱掌柜一下瞪大了眼:“可,可是镇国公枭家!”
刘管家应了声。
朱掌柜吓得连连行礼,恭敬的送刘管家离开后,后背都是冷汗。
还好,上次他没有当着国公夫人的面做蠢事。
否则怕是死几次都不够。
“掌柜的,我都没瞧见那小农家子回来过,他是什么时候同意这事的!”一个伙计纳闷的走过来。
“先斩后奏知道嘛!”朱掌柜嫌弃。
伙计却张大了嘴:“所以那小农家子根本没同意,掌柜您就答应了,那可是国公府,要让他们知道您骗他们,那~”
朱掌柜一个眼神横过来,吓得伙计不敢再说。
对方是国公府,他确实没想到。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何况那可是整整八万两,够他,够他的子孙后代享福了。
既然如此只能把这事做得缜密些,
周掌柜一个招手,伙计赶紧上前,周掌柜对他耳语了几句,那伙计转身去了。
白虎街。
吕家人入住新宅子,一大家子一早就醒了,早饭都吃好了。
除了吕小宝还睡着。
从昨日进城到现在,已经睡了近一天一夜了。
白夙不放心,过来看看。
就见吕小宝睡得极香,鼻息间竟还带着轻微的鼾声,是真的困了。
不过任谁几天几夜不睡,都困。
可双手却依旧抱着小白,睡得红扑扑得小脸蛋还紧紧的窝在小白身上,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可爱乖巧的孩子。
白夙瞧着,眼底尽是化开的笑意,可当眸光落在小白身上。
只见小白正四仰八叉的摊着,猫眼翻白,生无可恋。
白夙:“~~”
小黑则在旁处趴着,尾巴一下一下优雅的摆着。
白夙检查无碍,这才安心的给小宝掖好被角,吕小宝却笑了起来,不知是梦到了什么,随即吧唧一口啃上了小白的脑袋。
生无可恋的小白,猫身猛然一震。
口水却从吕小宝的嘴角流下来,淌在了猫顶上。
一滴~两滴~
生无可恋的小白,龟裂了!
白夙笑着关门离开,回到堂屋。
吕家人正在盘算着这两日的事,眼下当务之急就是酒楼开张和三个孩子念书的事。
姜小树和吕小宝倒不是问题。
虽然两人进不了国子监念书,但京城多的是私塾,白虎街上就有两家,找一家好的念就成。m..cc
倒是吕小宛。
因为京城是整个南岳规矩等级最严明的地方,所以女子根本不允许念书。
“阿姐,我不念书也没关系!”吕小宛乖巧道。
白夙温柔的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我们才到京城,再看看!”
吕小宛听话的点头。
这时,庄傅正一言难尽的看着站在吕家门外的庄老爷子。
昨晚,他以为老爷子嚎完,这收徒的事就过去了。不想老爷子嚎了整整一夜竟满血复活了,这一早就来献殷勤,要带吕家的两个男娃去国子监念书。
试图感动白姑娘。
要知道国子监可是皇上亲自开设,规矩最是严明,除了三品官子弟,以及通过会试获得举人的举监可以入学,其他人根本进不了。
他爹身为监管国子监的祭酒,竟私开后门。
作为清官,真的还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