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眸光瞬冷,但随即又松了下来。
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车厢里,还让她毫无察觉的人,不多。
但气息如此阴冷的,却只有一人。
白夙停下马车,淡然的掀开帘子。
马车内,司空懿一身幽紫长袍,正闭目而坐。
白夙莞尔:“好久不见啊!找到臭果了吗?”
当时,她为了支走司空懿这老狐狸,便设计让司空噬刁难这老狐狸去北梁找名为赖尔马的臭果。
她当然清楚,这种雕虫小技也就能蒙蔽司空噬这蠢货,根本瞒不过司空懿这老狐狸的。
现在这老狐狸坐在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她本就没打算能一直糊弄这老狐狸,她只要片刻足矣。
如今,国公府的声望已经如日中天,不管是谁,一时之间也休想再动枭家了。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臭果是不是很好吃啊!”白夙笑语。
车厢内,司空懿依旧闭着双目,却在瞬息之间已经扼住白夙的脖子,将她抵在车厢壁上。
动作快的,根本看不见。
这时,他才缓缓的睁开双目,阴冷的眸光如毒蛇似的缠到白夙身上:“你找死。”
修长而冰冷的五指掐着白夙的脖子,一寸一寸的收紧。
白夙白皙的脸庞变得通红。
但她不喊也未挣扎,就那么静静的与司空懿对视。
因为现在,司空懿绝不会杀她。
通红的脸逐渐变紫,白夙依旧一动未动,仿若被掐的根本不是她。
忽然,司空懿松了力,白夙这才得以呼吸。
但,司空懿并未松手。
他缓缓朝白夙俯身下去,距离近得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他死死都盯着白夙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你很笃定,我不会杀你!”
不是疑问,是危险的肯定。
白夙仰着脸,迎着他的目光:“我猜的。但现在我确定了!”
白夙朝着司空懿扬起嘴角,笑。
司空懿盯着她,冷冷的眯起双眸。
白夙笑的更浓郁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
骤然,司空懿又掐紧了白夙的脖子:“你怎么知道平凉府的事,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夙被掐着脖子,但还是冷嘲道:“很难吗?从我见到第一个平凉府百姓就起疑了,再顺藤摸瓜一查,不就知道了。是你们找的人太蠢,竟天真的想把疟疾当成天花,还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的蠢。”
“司空懿。”白夙反盯着司空懿的双眼,反质疑道:“你们从西戎追到南岳,是为了我吗?”
“我的身上究竟藏了什么,能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穷追不舍?”白夙死死的盯住司空懿的眼睛,不放过他丝毫的神情变化。
她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当然知道为什么。
为了那个流淌在她血液里的天大秘密。
所以,这些恶魔不惜屠戮,毁灭她身边的一切,也要活着得到她。
但,她不能让司空懿这老狐狸起疑。
狭小的车厢内,两人四目相对。
今日,司空懿没戴面具。
他冰冷的脸上面无表情,就连眸光间都没有丝毫起伏。
白夙却依旧紧紧盯着他。
“所以,你故意冷落,刺激枭绝,逼他与你和离,是为了保护他。”司空懿深深的看着白夙。
白夙袖口里的指尖猛的一颤,哼笑道:“你是画本子看多了吧!你以为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情深似海,为爱默默背负一切?”
“我不过就是厌倦透了!”骤然,白夙厌恶道:“他确实是个负责的好男人,但他更无趣,乏味,哪怕跟一块木头呆一起,都比他有意思。”
“还有他脸上那道疤,每每午夜梦回,都要被吓一跳。可我日日夜夜都还要装出与他恩爱的模样。我就是受够了,再也不想装了!”白夙眸光冰冷,狠决。
“不过,比起枭绝那张鬼脸,我倒是——”白夙看着司空懿,指尖一点点抚上他的脸:“更喜欢你的脸。”
白夙笑的妖冶,只是她的余光却扫过车厢壁。
阴暗的小巷里。
枭绝就那么站在离马车的几步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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