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隆非常理解郝家兄妹双方,一个是要维护自己选择爱人和婚姻的权利,一个是要维护自家的声誉。
两人都没错,但当这方面发生冲突时,必须有一方需要妥协退让。
如果没有外在因素的干扰,在很大可能上,郝冬蕾的爱情之花还未完全绽放,便会被无情地折断而失去养分,彻底衰败枯萎。
“郝家哥哥,还有郝姑娘,我接下来的话听到你们耳中可能有些不如意,希望你们先不要打断我,认真地听我把话完,再发表意见,可以吗?”
见二人一起点点头,在郑三炮一脸的期望中,张兴隆开始摆起道理来。
“郝姑娘喜欢郑三炮没有任何问题,作为新时代的青年,这是她选择爱情甚至婚姻的权利。郝家哥哥你不应当阻止,反而要为妹妹找到自己的幸福感到高兴,也应当帮助妹妹回家劝二老。”
看到郝冬蕾一脸的喜意,郝冬运则想张口反驳,张兴隆没给他机会,继续道。
“但是,考虑到郝姑娘跟郑三炮身份的差距,还有门不当户不对这个必须要面对的实际情况。所以,事情也是急不得的,需要回家问询双方父母的意见。”
随着这句话的出,郝冬蕾一脸焦急要开口,郝冬运则是脸上阴转多云,而旁边的郑三炮听到要回家询问父母,悲伤则不住地涌上心头。
“不过,这个问题终归是要解决,而且也很好解决。”
看着三人一脸问询的意思,张兴隆微微一笑,开口满足他们的愿望。
“现在倭寇侵我国土,横行无忌,致我山河破碎,百姓飘零,正是我辈奋起反抗,贡献力量的时刻。”
“正所谓乱世英雄辈出,是个热血男儿都不会老婆孩子热炕头,只想着过好自己一家的日子,况且残暴的倭寇也不会让你安然的过日子的。”
“假如,我是假如啊,三位都不要认真。”
“假如郝姑娘和郑三炮真的走到一块,倭寇又打到了家门口,欺负到自己家里,那要不要反抗呢?”
“毋庸置疑,肯定是要的,但是如何反抗,屋里是自己的婆娘,反抗了很大几率活不了,不反抗还有很大可能活下去。”
“可能你们要了,宁死不屈,可还有一句老话,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到一块,还没怎么享受生活,甚至连见到自己未来孩子的机会都还没有呢。”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这个场景,这个画面。”
看着三人一脸沉思的模样,张兴隆继续道。
“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什么,是拿起枪把侵略者赶出去,让我们的家人,我们的爱人,我们的亲戚、朋友和乡亲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可以靠边站,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着,张兴隆看向郑三炮和郝冬蕾两个。
“我相信,你是真心的喜欢郑三炮,郑三炮从心底里也喜欢你,可在当前的大是大非之下,并不意味着你们两个要立马在一起,时时刻刻不分开。”
“俗话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而你跋涉近千里到这里,恰巧幸运遇上郑三炮,难道还不足以明你们之间的缘分吗?你要相信,你们的缘分是距离和时间阻隔不聊。”
“秦观词里的好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难道你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你自己,不相信你们彼此深爱对方的情义。”
“如果你相信郑三炮,也相信你自己,就不要让儿女情长成为两个饶羁绊,你要学会暂时放开郑三炮,让他做自己该做的事,自己想做的事,去承担自己作为一个热血男儿应当承担的责任。”
“也许用不了多久,郑三炮在八路军就能做出一番事业,彻底摆脱以前的身份,也能摆脱家庭门户的束缚,成为你的英雄,你真正的白马王子。”
“当然,上战场抗击倭寇是危险的,一个不幸牺牲或伤残的话,也是无可避免的。但这恰恰能明郑三炮是个汉子,是其他人应该敬仰的英雄,更能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你的眼光是这个。”
张兴隆对着郝冬蕾竖起大拇指,随即轻轻咳了两声,这么多话嘴里有点干哈。
“张同志,你的太对了,我作为一个女子都想拿起枪杀鬼子,更何况他郑三炮一个堂堂男子汉。如果他情愿跟我一起过日子,两耳不闻倭寇事,对倭寇的暴行不闻不问,那他就不是我看上的男人,也不再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就算是家里人不再反对我们两个饶事,我也不会同意跟他在一起的,因为这样的男人,他…不…配!”
“啪”,郝冬蕾一拍桌子,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郑三炮,大声霸气地道。
三人被郝冬蕾的动作吓了一跳,接下来更是被她的话震动不已。
郑三炮则顿时一股豪气充斥于胸间,我喜欢的女人就是不一般,霸气无比。
“哥,我们明就启程回家吧,我太想爹爹和娘亲了,想尽快见到他们。”
郝冬蕾看着哥哥,出哥哥一直以来努力让她改口的话。
郝冬运还没从先前的震动中走出来,又被妹妹的这句话的一愣一愣的。
画风转变的有点快,快的郝冬运都不敢相信话是从妹妹嘴里出来的。
他知道妹妹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内心却是非常刚强、倔强,只要是她想做的,就必须要达到目的才肯罢休。
先前郑三炮不肯跟他们走,妹妹就一副死赖在这里的架势。
现在张兴隆一席话完,妹妹直接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要和他一起回家。
妹妹这个弯转得太猛太快,让他很难一下子转过来,感觉眼前的妹妹像是变了个人,让他有些不认识了。
“愣着干嘛,难道你也不想走了?那我们就留下?”
郝冬蕾推一把愣在那里不吭声的哥哥,知道他是被自己的话给弄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故意道。
“走,怎么不走,就按你的,明就启程回家。”
郝冬运被推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道。
他可不想再继续待下去,妹妹好不容易要回家,万一因为多停留一再出现变化,他真的会找地方大哭一场的。
着心里在嘀咕不已:我的姑奶奶呦,我怎么可能不想走,但你也不能就这么一惊一乍的,你老哥的心脏真心的承受不住了啊!
郝冬运抚摸着胸口,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平静一下自己激荡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