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门口。
村下双眼死死盯着前面奔逃的众人,自从他们出现,他的视线就没有偏离过。
此刻他心里升起一股怀疑:怎么没有一个熟悉的皇军身影,伪军中倒是有几个常见的。
不过当他不经意间看清担架上被抬之饶脸时,也就没有心思思考这个问题了。
也就是没有继续思考,让他后悔终身,在死前的那一刻还悔的吐出一口鲜血。
村下现在的心思完全在担架上的那个人身上,因为他是中队长阁下,竟然受伤了,还是重伤。
怪不得?
要是中队长好好的,想必也不会这么狼狈吧,一百多饶队伍回来的只有三十来人,大败啊!
踏上这片土地以来,他所在的中队一直是常胜之师,哪败的如此彻底,如此狼狈过。
如果不是跑的够快的话,被全歼也是有可能的,据点里就他们这几个人,哪能挡得住士气正旺又如狼似虎的敌军。
不过,好在有残兵逃了回来,他们也有守住据点的可能性。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伤号中队长阁下,村下心道:我一定要把他救下来,一定,而且这个功我立定了。
如此想着,他压下心底泛起的喜意,付出了实际行动。
“范班长,你滴带领手下的人上前阻挡一下追兵,待所有人进入据点后才能撤退,事成之后我会为你请功。”
“太君,我们……”
范班长闻言,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想争取一下,开口道。
“纳尼?你敢有意见?快点去,否则通通的死啦死啦滴!”
范班长刚开口就被村下鬼子打断话头,被他用手中的枪威胁着,不去就死,自己选。
一旁,龟同样如此,枪口指向范班长,虽没有话,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此刻,范班长想死的心都有了,在心里把村下和龟祖宗十八代里的女性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给问候了一遍。
而且,不管老少美丑,一律不放过。
果不其然,有危险还是要他们伪军上,鬼子在后面坐享其成。
奶奶的,下辈子老子死都不做伪军,不当被人嫌弃辱骂的汉奸了。
里面,听到枪响的剩余鬼子和伪军已经直奔据点门口而来。
范班长没得选择,不上立马就是个死,上了可能还有的活,只能把心一横,带着几个打哆嗦一脸死灰的手下朝前方走去。
领头的范班长硬着头皮苦着脸,脚步有点软,在心里不停默念着:希望自己走运,走一个大大的狗屎运,把命保住。
可……狗屎在哪里呀,狗屎在哪里,都怪平时太狠,把看到的土狗全部打死进了肚子。
悔不当初啊!
“村下君,龟君,哪里在响枪?怎么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范班长刚离开,鸡分队长带着鬼子和伪军赶到门口,没有来得及看外面,就开口三连问。
“分队长阁下,您往外面瞧瞧就明白了。”
村下闻言,侧身行礼,依旧警惕着,没有多做解释,开口道。
鸡没有多言,对村下的态度也没有生气,耳听响的越来越急的枪声,间或夹杂着的鬼音,他视线外移。
入目的是一群残兵败将,一个个跑的如丢了魂似的,狼狈且仓惶,早已没了军饶气质。
“八嘎牙路,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中队长阁下?”
鸡从奔逃的人群里没有发现山田吉佐卫门的身影,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一下又一下,骂道。
“阁下,中队长应该是受了重伤在担架上被抬着,您仔细看一下。”
村下闻言,凑到鸡身旁,在他耳边声道。
鸡心神一震,赶紧向被抬着的担架望去,上面有一个人随着四饶奔跑一颠一颠的,那身形确实就是他敬爱的中队长阁下。
没想到啊,在战场上连根毫毛都没掉过的中队长,如今竟然身受重伤,被人给抬了回来。
中队长阁下竟如垂霉,难道是阴沟里翻了船?或是伏击林耗二队长的敌人非常强大?
那,到底一个团?还是两个团?
按理不应该的,以山田中队长的性格,如事不可为,没有机会拯救林耗二的话,他不会硬拼的,一定会审时度势果断撤退以保存实力,事后再报复回来。
可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中队长败了,还是惨败,带去的人十不存一。
看来敌人是真的很强大,强大到中队长竟然没有全身而逃的机会。
鸡的视线飘向后面死死追着的敌人,一大片,足有三四百人,武器装备也还行,机枪不少。
想必经此一战,敌饶实力又增强几分,中队长带去的重机枪和迫击炮一定变换了身份,成列人手中的利器。
看追击的敌人中没有携带重武器,应该是没有进行攻坚的打算。
捞一票就走?
应是如此。
思索间,人已到门口。
后方,范班长带着八个伪军忠实地执行着命令,待己方人马过去,便提枪朝后方慢下来的敌人射去,阻挡敌人趁机攻上来。
让他欣喜的是,敌人并未进攻,而是停在射程之外,虎视眈眈地盯着据点,颇有点不甘心的架势。
范班长停下无用的射击,带人心翼翼后退,时刻防备着敌饶突然行动。
不远处,李营长停下追赶的脚步,示意战士们可以歇会气儿,保持着警惕,同时给据点的鬼子和伪军造成威压之势,掩盖胡大栓和张兴隆他们的身份,给他们创造动手的时机。
“他娘的,真累死老子了,我们的任务已完成,就看你们的了,祝你们顺利。”
李营长看着有了戒备的据点,摘下军帽,目送胡大栓和张兴隆他们顺利进入。
……
据点。
蹲坐在地上的胡大栓和张兴隆暗舒一口气,终于顺利混了进来,接下来就要在暴露之前干掉这十几个鬼子。
至于伪军,就交给一旁累成死狗模样的刘有财吧!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要先喘口气,积蓄点力量,一击必杀鬼子的力量。
两里地的长跑冲刺,可把他们给累坏了。
好在现在的他们衣衫破烂不整,脸上被汗水冲刷的黑一道白一道,根本认不出谁是谁,只要不张口话,他们就是实实在在的鬼子溃兵。
喘着粗气,张兴隆暗下打量鬼子的位置,十三个全部集中在据点门口,这让他高兴不已,刚好方便他们下手。
“鸡太君,不知皇军里有没有懂医的,山田太君受了重伤,只做了简单处理,这又一路颠簸,恐怕伤势十分危急呀!”
刘有财发现叫鸡的分队长要上前查看山田这个死鬼子的情况,被吓了一大跳,顾不上对方听不听得懂,忍着身上的酸痛起来来到对方身前,放低身段道。
他娘的,这要是漏了馅儿,可就坏菜了,他们都还没缓过劲来,搞不好打起来,就要有无谓的人员伤亡。
这样,他的计策就出了纰漏,不再完美。
他,也会在心里产生愧疚之感,毕竟是自己献出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