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木村一郎双眼失去神采,身体的生机消散。
“噗通!”
木村一郎的身体与地板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二楼的地面仿佛也跟着颤了一颤。
胡振杰直觉得牙花子疼,在心里爆了粗口:他娘的,木村这狗东西日子过的真滋润,瞧瞧这身板,比之前起码宽了一倍。
唉!都是搜刮的老百姓呐!
老百姓吃糠咽菜,他木村一郎大鱼大肉,吃的是老百姓的肉,喝的是矿工们的血,养的那叫一个膘肥体壮。
木村一郎如果是头猪的话,一定可以出栏了。
此时的二楼,出奇的静。
木村一郎的怒骂声戛然而止,终于引起了其它房间鬼子职员的注意。
几个房间的灯相继亮起……
与此同时。
张兴隆一行人来到矿工休息的场所--一个矿洞内。
砸掉铁锁,推开木制大门,一股‘倒人胃口’‘奇臭无比’‘臭气熏’的气味迎面扑鼻而来。
那味道,真是绝了他妈的,让人胃里如同翻江倒海,直想呕吐。
忍了又忍,还是有人没能忍住,扶住石壁身体开始抖动起来,一股酸味与洞内的气味相互纠缠融合。
味道又绝了他爹,让人直想失去嗅觉才觉得自己身处人间。
张兴隆运转呼吸流转大法,压制住翻腾的胃海,不忍直视黑黢黢的矿洞。
他不用进去看,就能知道矿工休息的地方到底有多恶劣,脏乱差到何种地步。
肯定凄惨无比!
狗日的鬼子,根本没有把矿工们当做真正的人来看待。
外面的动静终于引起矿洞内浑身无力疲惫欲死的矿工们的注意。
煤油灯被点燃,昏暗的灯火升起,照亮一双双麻木无神的眼睛。
放眼望去,洞内栖息的矿工们,大部分衣衫褴褛,饥寒交迫,枯瘦如柴,眼神空洞无物,脸上毫无生气。
只有极个别才进来不久的矿工,身上的衣物还算是完整,看上去生气比较浓郁。
只是破了口的衣物,张了嘴的鞋子,还有脸上的疲惫和日渐消瘦的身体也预示着他们正在步着大部分矿工的后尘。
“咳咳,谁在外面?”
一道虚弱无力且沙哑的声音自矿洞内响起,飘入张兴隆的耳朵。
张兴隆没有张口,静等着味道变得淡一些,他害怕一张口给了绝六妈的气味可乘之机,进入他的身体里肆意妄为可劲作怪。
眼前众饶情况,他可受不了,也不想遭受一番折磨。
矿洞内。
没有听到询问的回声,苏醒的矿工看着门口大开,呆愣愣的,仿佛门外是吞噬生命的魔鬼。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心里有所牵挂的他们。
可是,尽管有人心生希望,却没有一个敢动弹,敢到门口张望外面的情况。
因为他们不知道是不是鬼子为了找几个带头的取取乐而设下的陷阱。
所以,场面陷入了极其诡异的境地。
外面,呕吐声不断;里面,一双双幽幽的视线无声地盯着门口处。
许久之后,矿洞的气味终于散的淡了许多,张兴隆才敢大口呼吸,置换着胸腔内的浊气。
一吐为快的其他人也终于消停下来,脸色微白,看向矿洞的眼神后怕不已,仿佛里面有着见人而噬的巨兽,让他们不敢再往前越雷池半步。
“瞅瞅你们一个个的样子,流血牺牲都不怕,血肉模糊的战场也不怕,竟然会怕一个休息的地方,真是丢人啊!”
看着他们不愿踏贵足进入矿洞,张兴隆幽幽道,话语中带着嘲笑。
众人微白的脸上挂上红晕,顿时尴尬不已,心里同时吐槽起来:非我不愿,实是闻而令人生惧,胆气全无。
尽管里面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众人齐齐不愿动脚,任由你百般奚落和嘲弄,我自岿然不动。
“呵呵!”
见众人老神在在不动如山的样子,张兴隆摇摇头,轻轻一笑。
真难为他们了,矿洞里的气味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得二般的人。
抬脚进入矿洞,刺鼻的气味犹在,已不那么浓郁,人处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受得住。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头发乱糟糟,瘦成麻杆身形,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的人映入张兴隆的眼帘。
他的模样看的张兴隆心头震颤不已,这是一个受尽怎样磨难的矿工啊?
你看他干瘦的脸,黑黝黝的像是敷了一层黑泥;再看他的双眼,已塌成一个坑,流露出不多的神采。
继而下移到嘴唇,干裂翘皮极度缺水;他的脖子呢,青筋暴突,喉结孤零零的。
至于脖子以下,更是惨不忍睹,让人心生颤意。
“你是谁?”
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夹杂着疑惑和不解。
出现在他面前的张兴隆是陌生人,从来都没见过,身上的穿着让他有些熟悉,但迟钝的脑子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张兴隆目视着问他话的矿工,从他的衣物上勉强可以分辨出,他进来之前是一名军人。
是一名顽强抵抗后战败被俘,或被长官裹挟着无奈投降,又不愿归附当汉奸但脊梁仍在的有骨气的军人。
透过挂在身上的布条,身上的肋骨清晰可见,是粘附在身上的灰尘掩盖不聊。
“我是八路军,是前来救你们的。”
定了定破防的心神,张兴隆努力压抑着颤音回道。
“八路军?来救我们?”
矿工眼神里闪过迷茫,他在努力回想着八路军几个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但脑子好像锈逗了,迟钝无比,就是想不起来。
颤巍巍抬起手,矿工拍了拍死机的脑袋,又晃了晃,徒然无力的垂下手,还是没有想起来。
对了,他要救自己,救所有人。
这,他听懂了。
但是,他到底是谁,口气如此之大?
不知道金矿是狗日的鬼畜占据,易守难攻,想拿下来非常的不易。
哦,对了,他是咋进来的呢?
难道……
矿工想到这,变得激动起来,眼睛里多了许多的神采,身上也多了一丝的力气。
“真的吗?你真的是来救我们的?”
鼓足气力,矿工用颤抖的声音不敢置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这不是进来了吗!”
张兴隆听着矿工的问话,心里发酸,被触动的神经猛然跳动不已,回话都带着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