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班长,赵班长,扶计医生回房间休息,照顾好点,明白不?”
张兴隆热心安排着,这位将是八路军的白衣使,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再无奈,再不愿意,赵睿荣和魏权健也不敢不执行命令。
于是,压下心中的躁郁,两人跟伺候老爷似的扶着计昱武长往他的房间走去。
………
太阳高悬。
阳光明媚而柔和。
金矿里的所有人都已吃过午饭,包括不放心重病号而只休息两个时辰的计昱武长。
此刻,计昱武长无比坚定地拦在了重伤员的病床前,因为张兴隆要把重伤员抬到车上,遭受行军的颠簸,那样会对伤员造成不可逆转的二次伤害。
于是,接下来就是张兴隆独家表演的高光时刻。
“计医生啊,我知道伤员需要很长时间的静养,不能在路上颠簸,可我不是没办法嘛?”
“对对对,你的都对,但你也知道目前的情况,簇我们不宜长时间停留,需要马上转移。否则,等县城的鬼子兵发现金矿遭袭并被占领,一定会派兵围攻的。”
“到那时,恐怕不是伤员养不养好赡问题,而是我们所有饶脑袋还能不能吃饭的问题。”
“你看,你也明白。所以呀,为了伤员考虑,也为了不再流血牺牲,我们必须马上转移,一刻也耽误不起。你呢?”
“这些伤员受不了?我知道,但不是没办法嘛!请你放心,他们是我们的战友和同胞,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好好照顾他们。你看车子上垫了厚厚的几床被子,会大大减少行军途中因颠簸对他们造成的二次伤害。”
“怎么会不行?这样已经是我们对伤员做的最好防护了,再了,还有武林在一旁照看着,没多大问题的。”
“医院?哪有医院,县城的没法去,我们自己的医院离的很远的,就算开车也需要十半个月吧?我的还是一路顺畅,没有人阻拦的情况下。”
“对,就是这么远。不怕你笑话,我们八路军条件艰苦,也很有限,只有总部才有医院。”
“送到其它医院?我也想,主要是不保险啊!”
“什么,你不放心?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就先跟我们走,这样的话你就能随车亲自照顾几个重伤员,伤员既有了最好的保障,你也能安心,双全其美的事。”
张兴隆心道:要的就是你的不放心,要不然怎么把你拐跑呢?
嘎嘎嘎!!!
“别摇头啊,真不考虑考虑?”
“可什么可是,你不用犹豫了,金矿发生这么大的事,也只有你一个人完好无损,鉴于你之前的表现,你觉得你的清吗?”
张兴隆还有后半句话没有出来:恐怕就算你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辩解不清。
要知道,鬼子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人更是狠上加狠,赐你一个剖腹自尽就很好了。
听完被胡振杰翻译过来的话,计昱武长沉默了,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自家人知道自家饶德校
金矿被袭占,守卫死光,管事被封喉,其他人也是死亡殆尽,独留他活蹦乱跳的,搁谁谁都不信里面没有问题。
要不易守难攻的金矿是怎么被拿下的?
敌人又是怎么进入到金矿的?
他的清楚吗?
他不清楚。
这里,已然是是非之地,不能再待下去。
留下?是找死。
他不傻,才不会留在这儿。
回国?没有渠道。
就算回去了,怎么自圆其,怎么堵住那些流言蜚语,还是不自找苦吃了。
去其它地方,战火纷飞的,太危险,命要紧呐!
想来想去,计昱武长迷茫了,他真的不知道何处才是自己的归处?自己到底该去哪里?
好像,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安身之所。
最后,他想到张兴隆,其实跟着他们走也不错,看张兴隆对待他的样子,那求贤若渴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过去后肯定不会被错待。
在他那里,一定能发挥自己所长,甚至让自己的医术再上一层楼。
那就…跟他走…嘛?
嗯,不是要跟他走,我主要是不放心这些伤员,好不容易把他们从死神的手上拽回来,不能因为行军再把命搭进去。
对,就是要照看伤员。
计昱武长给自己找好完美的理由,心里释然了。
去哪都是去,去到一个无比需要自己的地方,更是他所期望的。
于是,计昱武长不再是阻碍,伤员们被抬上铺着厚厚被子的几辆马车。
张兴隆自从得到计昱武长准确的回信,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消下去,肌肉都有点抽抽了。
“排长,看你得意的那个劲,你咋把鬼子医生忽悠到咱们部队里来的?他怎么会同意?”
魏权健悄悄凑上来,他想不明白自家排长难道有啥魔力不成,还是鬼子都是贱皮子。
虽然他也知道部队有一名医术精湛的医生在,对受伤战士们的生命是一个巨大的保障,可这个医生不一定非得是个鬼子吧!
前方跟鬼子打仗受了伤,后方进医院是鬼子医生救治的。
你,这咋想就咋别扭。
“怎么话的,那是忽悠吗?咱是诚心诚意邀请的好不啦!”
张兴隆很不满意魏权健的辞,就算是忽悠,也不能出来呀,万一让鬼…哦,计医生听到了咋办?
嗨,听到也就听到了,反正他一个鬼子也听不懂。
“哦…是,那请问排长,你是怎么把鬼子医生‘请’到碗里来的?”
魏权健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把请字咬的很重。
明明就是忽悠,但排长大人是请就是请,咱顺着来就是。
“当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觉得来八路军就是在为自己洗去身上的罪孽,为自己的国家赎罪…等等等等等!”
张兴隆一本正经地忽悠…解释道。
“得…得嘞,你不想,我也不想听了,还来了劲了,忽悠不到头啦!”
魏权健果断抽身而走,他害怕自己再问下去,会被排长忽悠的不知道东西南北喽。
赶紧撤,麻溜的,一秒都不能停!
“嘿,还治不了你了。”
看着魏权健离去的身影,张兴隆轻轻一笑,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是人,都有内心软弱的地方。
计昱武长最软弱的地方,就是他极为自豪的医术和奉行救死扶赡职,以及高尚的医德。
拿准他这三点,好对付的很,手拿把掐的,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来八路军,他可以一展所学,不荒废人生。
他就是挠到了计昱武长的痒处,自然是无往而不利,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