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特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随即低下头,银色的发丝遮住神情,意味不明。
在倪情再度开口时,他才怯生生抬头,目光有些躲闪道:"不太好吧,两个人睡一张床,不会有点挤吗?"怎么可以对一个异性说出这样的话呢?
即使他现在年幼。
倪情弯了弯眸子,淡定道:"非也,小殿下。我把床让给你,我睡沙发就好。"
布鲁斯特:"……"
最后虚弱的男主还是被她带回了卧室。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令人厌恶的阳光也被乌云遮挡的严严实实。
倪情看向窗外,眸光没有以往的平和之色,显得格外冷漠。
布鲁斯特默不作声的观察着。
半晌她才回头:"小殿下先休息吧,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布鲁斯特抿了抿唇,安安静静的脱了鞋子爬上床,双睫轻闭,没过多久呼吸就平缓下来,似乎已经熟睡了。
小雨越下越大,倪情这才收回视线。
沙发在床的另一侧,需要绕一下才可以过去。她给自己泡了杯热茶,这才慢悠悠的经过床侧。
就在经过的那一瞬间,手腕蓦地被冰冷的手心握住,紧接着天旋地转,再度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结结实实的压在床上。
"小殿下?"倪情脸色僵硬,但语气还是尽量温柔缱绻,"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快撒开我!
布鲁斯特低着头,血色的眸子毫无机质,甚至有些呆滞,不免让少女怀疑对方是不是没睡醒。166小说
这是什么新型戒备的条件反射吗?
他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的手腕,却不容拒绝的按在发丝两侧。刚倒好的热茶一瞬间仿佛鸡飞蛋打,将地毯浸透,冒出丝丝热气。
"小殿下?"她又试探性的开口。
布鲁斯特这才有了反应,他缓缓低头,血瞳一眼不眨的和她对视着,鼻尖和鼻尖越靠越近,惹得倪情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她微微侧目,想要避开这引人不适的社交距离。
下一秒又被冷白修长的指尖捏住下颚,充斥着打量意味的掰了过来,冷漠的神情染上了迷茫。
倪情这才发现,这个布鲁斯特,好像有点大。
别误会,字面意思上的大。
刚才还到她腰间的人此时此刻却突然高出她一个头不止,银发及腰,精致俊美的面容有点眼熟,像是——
"卧槽,怎么那么像审判长啊!"103把她心中的想法毫无保留的演绎出来。
少年穿着黑衣,银色的发丝垂在腰侧,狭长的凤眸微眯,近乎冷淡的意味。高挺的鼻梁线条优越,唇齿微启。
依旧是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唯一不同于月渐沉的,就是那双眼睛。审判长是银灰色的眸子,而他是血红色。
饶是这样,她也瞬间汗毛直竖,警惕心提高数倍不止。
应该不会那么邪门吧?好在103效率很高,立马检查完回来道:"不是审判长,吓死我了,他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小位面。"
虽然这么说,但两者之间也太像了吧,大人真的没有孪生兄弟吗?
倪情不留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刚露出浅笑,准备缓解一下尴尬的局面。
却见少年突然俯下身,露出两侧尖锐的牙齿,毫不犹豫的咬进对方纤细的脖颈。
少女闷哼一声,到嘴的话不得不停在嗓子眼里,她能感觉她流动的血液正在一点一点被吮吸。
和第一次被咬的感觉不太一样,之前疼痛无比,这一次……意外的有些舒服?
没过多久她就面色潮红,少年的唇瓣很冷,像是冰块一般缱绻又温柔在她的脖颈里。被咬的伤口很麻,但也有一种别的说不出来的感受。
就在她快要浑浑噩噩失去意识时,对方终于抬起头。原本苍白的唇瓣沾了点鲜血,看起来诡异又蛊惑。
他居高临下的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舔了舔唇,将血液舔舐干净,猩红的舌尖暧昧又色气。
倪情:"……"顶着审判长这个脸,她真的好不习惯啊。
布鲁斯特缓缓起身,晦涩不明的扫了她一眼:"抱歉,刚才这种行为并非受我控制,但是从目前看来,你已经是我的血仆了。"
长大后的男主,看起来终于有原剧情里铁血无情的意味,以往怯懦的样子消失不见,变得高冷又自信。
倪情费力的掀了掀眼皮,什么血仆?
他唇角溢出一丝轻笑:"我比一般血族长得慢一点,如今虚弱期受了刺激……"
然后就原地长大了?
倪情怀疑人生,但她还是不太甘心养了那么大的孩子没了,悲悯问道:"你受了什么刺激……"
布鲁斯特歪了歪头,一声不吭。
他能感觉和她缔结血仆关系那丝丝缕缕的牵连。
血仆说白了,对主人有近乎上瘾的吸引力,尤其是人生中的第一个血仆,很多贵族意识不坚定,都会对其产生爱慕和依赖。
血仆就负责被吸血和照顾主人的生活起居,被咬了也不会产生疼痛感,反而令人身心愉悦,迫不及待下一次被咬。
他看了一眼意识不太清醒的倪情,缓缓松开了禁锢的手腕,起身下床,冰冷的窗户倒影着他的样貌。
俊美如斯,几乎结合了他那冷漠的亲王父亲和人类母亲所有的优点。
他慢条斯理的瞥了一眼,才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别人的虚弱期可能真的是虚弱期,他的虚弱期反而格外强势。
小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布鲁斯特径直走到床前,少女已经陷入昏迷,容貌昳丽,眼睫微颤,唇色格外鲜艳。
墨色的发丝如同海藻一般散在身后,白皙的脖颈处被咬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个暧昧的红痕,像是经历了一场荒唐的情事。
少年垂下眼皮,伸手将被子理好,细心的替她盖好被子。
至于布修和亚维所说的会爱上第一个血仆,在他这里只不过是无稽之谈。只是一个普通的血仆而已,除了长得好看点也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