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么知道？”
女尸满眼惊讶地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了。
你们师父那尸宝就是因我而毁的。
怪不得这粒黑色的石头上有那黑尸娃娃的味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这事情还真是凑巧呢。
我马上追问道：“你不知那尸宝为何会被毁掉，是你不知道，还是连你师父都一点头绪没有？”
女尸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对她问这个问题。
但也马上回应：“哥哥，我只是师父的尸仆，知道的消息也不过是表面消息，但师父术法高深，能以黑血符观千里之外，也许他是知道些线索的……”
黑血符？
听见这三个字，我脑子里迅速翻书。
在疯爷《黑术录》中有记载，那是一种以僵尸血画的符咒，用法极多，直接打出的术法威力强大，用于诅咒也是杀人无形。
这东西多是赶尸道人在用，他们甚至可以在其驱使的尸体身上提前种下黑血。
然后借这黑血符在千里之外观看那尸体眼中所见画面。
“该不会是准备报复吧……”
我手撑着下巴，手指搓着鼻子和嘴巴，想到这我视线再次下移看向那地上躺着的女尸。
我的手放到她胸口上，按住那瘟鬼纸人。
那一刻女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极度慌张，求饶道：“……，哥哥！别杀我……我求求你别杀我……对了！哥哥，你，你是不是认得我这张脸？从你最初见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眼神不对！你可是认识这头颅原本的主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哥哥千万不要杀我，因为我也许能带你去救这人……”
“你当我是傻哔吗？”
我咧嘴一笑。
那女尸疯狂摇头：“哥哥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你听我……我只是拼凑出的新邪尸，但我这身体的部件却非同寻常，我是废弃掉的那新尸宝躯体！我这头颅的本体非常合适做新尸宝的躯体……啊我想起来了！这女孩儿她，她，她的一双手被选作了新尸宝的手！尸宝融百魂，这女孩儿的灵魂就在那尸宝体内，如今还未融合，哥哥你还有放她出来的机会！”
她怕我不信，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我还记得那女孩儿的手腕上，有一道红丝胎记！左手，左手的手腕！”
我心中一动。
花晶的左腕上的确有着一道浅浅的红色，像丝线一样的胎记。
这女尸没骗我？
她注意到我的表情，微微松了口气，继续道：“哥哥，若你放了我，我这就带你去青村疯子沟，找到那洞穴……师父未必会在，我……我可以带你去偷那尸宝，夺走双手，就能救她。”
“那我真该谢谢你。”
我微笑，然后掐了一把瘟鬼纸人。
下一刻，那女尸所剩无几的尸气被我吸收干净。
她的脸迅速干枯，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一命呜呼。
“不过可惜了，我认路。”
女尸的躯体迅速化为灰烬，一路碎到了脖子。
眼看着那颗头也要化成灰，我迅速用瘟鬼的阴气和尸气，将其保护住。
我静坐在沙发上，看着被我捧在手上的花晶的头。
那颗头已经干枯到没了人样。
我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
然后，又慢慢撤掉护住这头颅的瘟鬼的阴气与尸气，看着她在我眼前一点点化为灰烬。
“那女尸的话未必是假话。她一只邪尸，正常来讲是不会留意自己这颗头颅原本的身体的其余部件都去了哪的，更不要胳膊腿长什么样子。既然她能出晶儿的胎记，那至少明晶的那双手对赶尸道人来讲，是有些特别之处的。”
“晶与我和王霸同一出生，这生日时辰本就不凡，确实可能被当做什么特殊材料。”
“无论是为了放晶的灵魂去轮回转世，还是防止那赶尸道人可能的报复，这疯子沟我都得再去一次。”
想到这，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眼下需要在意的问题就是，疯子沟我虽然去过，可是之前的洞穴明明已经炸塔了。
那赶尸道人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尸坑妖洞呢？
对方术法高超，直接放纸人探路，等于告诉他，我这入侵者来了。
可是那女尸我也实在不敢留下她的性命，这邪物可信不得，眼下在这屋中被我控制，她对我百依百顺，一旦离开，稍微飘走一缕尸气通风报信，我可不好防她。
就在我琢磨这事儿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信息振动的声音。
我以为是许楠呢，拿出手机一看发现不是我的。
接着，我往沙发上瞄了一眼，看见那女尸用的套着红色手机壳的电话摆在那。
我把手机拿过来，对方没设置密码，划开就能看。
果然，是她的电话来了一条信息。
对方的名字叫黑猫。
黑猫：三哥那边已经把童子收集好了，今晚跟车回去，你这边可以停下。精血方面也足够，你是回师父那，还是留下玩一阵？
童子？
精血？
这不就是那女尸提过的赶尸道人需要之物？
材料凑齐了？
我盯着屏幕，思索片刻后回应了两个字。
奶盖：回去。
黑猫：好，那就今晚九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
什么地方呢？
这肯定没法直接问，我也没回应。
把手机的聊记录一直往上翻，始终没找到那和老地方有关的任何信息。
不过倒也从这些聊记录中看出来，这位赶尸道人对自己“弟子”的管束，属实不怎么严格，基本都是散养。
“这女尸的住处没发现车钥匙之类的东西，如果那个老地方比较远，应该会打车，或者线上叫车。”
我于是开始翻找她手机上的叫车软件。
果然在常用的路线上，发现了一个经常会去的地点。
“三月屋……”
那是一间酒馆。
……
人皮血灯笼里的火焰熄灭。
明这男鬼拜托我的事情已经结束，下午我找了个理由，告别了秦萧的妻儿。
接着回王家老宅，从井底取了破除辟邪正气的阴古钱，又带上一个傀儡。
等到夜里九点过半个时，我来到了那名为三月屋的酒馆附近。
没直接进去，而是在附近找寻尸气的痕迹。
嗡！
这时，那女尸的手机又开始振动。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这样一条消息。
黑猫：你到哪了？又迟到？回个消息。
我看看手机，没搭理。
毕竟我又不是那女尸，怎么都不会到。
之所以约这“黑猫”来此，主要是因为他之前提到那句“三哥那边把童子收集好今晚跟车回去”，我是在找那辆车。
车上的童子我是不准备让他们带回去的。
一是救人，毕竟是三个无辜的鬼。
二就是拖延那黑尸娃娃第二版的成型。
待做完这些以后，或是自己上疯子沟搜索，或是跟踪余下的邪尸，总之，再想办法找到那赶尸道人藏第二版黑尸娃娃躯体的洞穴。
我的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果然在三月屋附近一条阴暗的路上，发现了一缕墨绿色的尸气痕迹。
我顺着尸气一路寻找，在这条路的尽头。一段路灯破损，黑暗的街角看到了一辆橘黄色的大货车。
货车后面有个集装箱，尾部开了个门，门缝微微打开。
而那浓烈的尸气，就是从这门缝中散发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