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竟然是白夏?
在我与赶尸道人尸绝子对话之时,她微微侧过头,那侧脸神情冷淡,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便又转了过去。
我当时心中一阵懵逼。
“姐,这什么情况?这人怎么死而复生了?”
其实是不是死而复生也不好,整个饶身上没有半点活饶阳气。
但却又不是鬼怪邪物。
不仅如此,此时白夏的修为甚至与那尸绝子相当,也在阴兵鬼道的巅峰境界。
“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这姑娘运气好呗。谁知道那日之后她有了什么机缘呢?呵呵,这不也挺不错的么,少年你不是刚好爱睡回笼觉的么?”
“姐,别闹,这回笼觉我可睡不起。而且这大姐的修为,怎么提升这么快?她比我还快。”
“这点倒确实奇怪,即便那日侥幸不死,也不该修得如此顺利。但若真的是她亲身修出的阴煞,那还真是可惜了呢……”
“可惜啥?”
我问。
井中女在我心中笑嘻嘻的回应道:“可惜这姑娘不是我徒弟呗。”
行,我就不该问。
不过,白夏似乎并没有太留意我,看了我一眼以后,既没起身,也没开口话,依旧是背对我们几人。
我这边除了讲名字时稍微顿了一刻,倒也没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在下百……无忌。”
那尸绝子也没真的对我非常在意。
知道我名字以后,便开始与那鬼骨肉姐弟俩寒暄闲聊,他们似乎很是熟悉。
接着,这三人便聊到了那白夏。
是鬼骨肉先开口问道:“尸绝子道兄,那边那位女子难道就是……”
“嘘。”
尸绝子忙压低声音,谨慎回应道:“没错儿,阴罗门的特使,就是她了。此人名叫白夏,白姐……”
完,那尸绝子便轻叹一声。
鬼骨肉表情疑惑:“道兄为何叹息?”
“没事,没事。”
尸绝子勉强一笑,表情尴尬的摇摇头,与此同时,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那背对着我们几饶白夏:“白姐性子古怪,你们几人记住了,千万不要与其搭话。得罪了她,这趟阴间的机缘就别想沾了。”
“是,明白道兄的提醒。”
鬼骨肉脑子正常,听了尸绝子的话,赶紧把她那傻弟弟拉到一旁,仔仔细细的教育了起来。
而我则心中纳闷。
这白夏不仅没死,修为大涨,而且居然还成了什么阴罗门特使?
难道之前的未死,与此刻的修为,都与那阴罗门有关?
这阴罗门也跟我八字犯冲吗?
“同道,你自称姓百,可是与那驱魔术士的百家有关?”
这时,尸绝子突然凑到我身边搭话。
自从之前前封村鬼域以后,我还未如此近距离的与这老东西相处,那满脸的脓包,散发着恶臭,尸气一团团的从身子往外散。
他之前的伤势确实已经痊愈,而且修为也增长了不少。
总觉得此刻要是给他些血煞灵胎,他便能成功进入那鬼王境界。
“只是同姓罢了,在下与那百家人没什么关系。”
“呵,同道莫怪,我这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贫道与同道乍一见面,一眼瞧不出你这一身阴煞偏向的阴邪归属?觉得有些奇怪,好奇同道师承何处?”
这老东西是想摸清楚我的术法方向。
似乎是准备防着我?
又或者,与那老蜈蚣一样,有着暗害我的心思?
不过这些倒也合理。
毕竟这帮人吃同道邪修吃得久了,见着修为合适的,本能的当作自己食材。
而且,那阴间、枉死城又是混乱之地,若是最终也未能成功进入地狱道、饿鬼道的领域,总不能这一趟空手而归吧?
“在下身上术法很杂,也都不算精通,能够达到阴兵鬼道,纯粹是运气不错。一定要师承的话,在下来自于八方邪道。不知尸绝子道兄可听过?”
“八方邪道?”
与之前那些邪道一样,乍一听这四个字,表情都十分惊讶,但马上便又笑了起来:“哈哈,同道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理会,更没有解释。
但那坐在石座上的白夏,此刻却再次慢慢转过头,不仅转头,身子也微微侧了过来。
上一次,她只是眼神在我身上轻瞟了一眼。
而这一次,她是一直盯着我。
感受到她的目光,我也平静的将视线转过去,与其对视。
“八方邪道……”
她突然开口,清冷的声音无比熟悉。
然后,白夏站了起来,高挑的身姿,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我。
这时她露出了自己的正脸,我才发现那可左眼变成了乳白色,雾蒙蒙的,好似被鬼雾遮蔽。
她语调清冷的对我开口:“你刚自己是八方邪道的人?”
见白夏过来,那尸绝子竟主动点头卖笑,同时开口解释道:“白使者,这位同道怕是笑的,您也不必当真,我……”
白夏视线一转,眼神冰寒的看向尸绝子:“我有在跟你讲话吗,臭道士?”
“你……”
那老东西明显眼中蹿出怒意,可下一刻,却又被迫把这怒火压了下去,卖笑道:“呵……呵呵,贫道多嘴,是贫道多嘴了。白姐你们聊,你们聊。”
白夏径直走向我。
缠绕在身上的白色丝纱随着阴风轻轻飘起。
熟悉的绝美脸蛋儿。
冰寒的眼神。
还有那股淡淡的体香……
确实是她没错儿。
她来到我面前,表情依旧冷漠,对我声音平淡的问道:“你自己是八方邪道?好,那你可知八方邪道的血色彼岸?”
“血色彼岸……”
我赶紧在心中对井中女问道:“姐?啥玩意儿是血色彼岸?”
“这姑娘……有意思。”
井中女淡淡的道。
但她并未回应我的问题,而是在下一刻,于我的精神世界之中,慢慢浮现了一朵由血色丝线一点点编织的彼岸花。
乍一看是彼岸花。
可仔细一瞧,那每一丝花瓣,皆是被拉长的亡魂鬼物,那表情有痛哭惨叫,也有欢乐喜悦。
接着,就听井中女在我心中淡淡道:“少年,照着我给你描绘的花,以血色丝线勾出一朵,但要巴掌大。”
现实之中,白夏的眼神渐渐从好奇到不屑,又从不屑到阴冷。
“看来你不知道,呵,冒充八方邪道,看来你这胆子倒是不……”
然而她话还未完,我便抬起手掌,掌心处慢慢钻出血色丝线,并且迅速的勾勒成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