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张德瑞其实很清楚此刻正站在他家门的两个黑色瘦长人影,或者说干尸并非人类,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开口问了。
在回家之前,张德瑞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些人在远远地关注着这个地方,有的在天上,有的在坪林镇对面的山坡上,隔得都比较远,似乎是在监视着这个地方。
他本来以为这群人是来抓自己的,他们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在这地方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张德瑞闯进来。
虽然他们身上穿的并不是警察制服,但便衣嘛,执行这种埋伏抓捕任务不穿制服才是正常的。
坪林镇所在的公路在很远的地方就被贴了封条,说是道路例行维护,一辆巨大的施工车正停在旁边下去就是坪林镇的那段路上。
但车子里实际上并没有人,只有他完全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大量仪器。这一切都被张德瑞看在眼里,他最初还为此感叹,只是抓他这個犯人居然需要动用到这么多的先进仪器和飞行器。
但现在看来,这些人似乎不是来抓他的。
张德瑞对自己的隐匿手段十分自信,故而即便是对方在此处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也仍旧有信心潜入进去,而他也的确潜入了进来。
至于潜入进来的原因,是他想把自己的细软带走,顺便再看看他房子里是不是也已经被人埋伏好,正等着他这个鳖进瓮里呢。
答案是没有,没有玄国官方的警方人员躲在房子里给他来个瓮中之鳖,他的房子里空荡荡,心心念念的照明灯仍旧躺在二楼最里面那个房间的地上。
张德瑞已经在这地方住了一个星期了,但他从来都没有去考虑过为什么这栋房子从外面看明明只有两层楼,但是他进去却要走六层楼梯才能到自己房间。
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现在,他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为什么他房间明明在二楼,却需要走六层楼梯才能上到自己房间。为什么屋子里墙壁上那烟熏火燎的痕迹看起来那么古怪。
当看到堵在自己家门口的两具干尸,特别是面对着他的那具干尸的脸后,他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好吧其实也没怎么明白,但他至少知道自己家墙上和天花板上那特别古怪的痕迹究竟是什么了。
是人脸,一张人脸,面容扭曲,眼眶漆黑,似乎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我草,你他妈的长得还真是吓人。”张德瑞看家门口两具仍旧矗立不动的干尸,又说了句。
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它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因为张德瑞的言语产生任何反应。
此时这里的情况是很奇怪的,张德瑞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空气变得无比灼热、沉闷,让人喘不过气。
打开手机看了看天气,这会儿的温度仍旧是二十来度,但就张德瑞的体感来说,此时的气温都快接近他小学时学校火系功法练功房里的温度了。
那个温度是一千五百度,此时这地方的体感温度,就张德瑞来看,虽然还没达到那个级别,但也差不了多少,起码在一千度以上。
这是张德瑞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在此之前,张德瑞还以为这个世界人类的超凡力量是那种以改造人体然后再搭配上机甲,且并不怎么以个体力量见长,走集体军团路线的超凡。
集体的超凡当然也是超凡,并不是只有能从手里发射高能射线,飞到接近光速,轻轻松松就能用肉体击穿星球,伟力归于自身的个体才能被称之为超凡。
以军团、文明集体为单位,在无垠的星海中来去自如,掌握创造与毁灭的权柄。无论其个体如何孱弱,他们同样也是超凡。
张德瑞本来以为这个世界的人类走的是后面这条路子,他以前只在幻想小说里看到过这样的人类,所以还感到很新鲜。
而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张德瑞没有去深究家门口的两具干尸,也不打算一探这个奇怪地方的究竟。不过他确实已经相信了之前马丰年和他说的话:他撞到超自然事件了。
越过两具干尸,走进楼里,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高得多,已经达到了他小学练功房的标准。另外,这里面的景色也变了,门口不再是向上的楼梯,一进去就是一间客厅。
楼梯的客厅的另一边,紧挨着一旁的玻璃门,门外是一条街道,他似乎到了一个小镇里。这地方叫坪林镇,外面应该就是了。
此时是晚上八点,但玻璃门外的小镇却是一副日落黄昏的景象,金色的夕阳透过玻璃洒在客厅的地上。
没有在客厅多做停留,只是短暂地观察了一会儿后,张德瑞便走向了客厅另一边的楼梯。从楼梯上去,这次没有再往上六个台阶了,只是拐了两次就来到了二楼的走廊。
二楼仍旧是张德瑞熟悉的布局,只是两边的墙壁是青蓝色的,头顶的天花板也不是空无一物如毛胚房一般。上面挂有吊灯,灯正亮着。
走廊尽头的卧室门正大开,从楼梯上来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有一张大床、一台背对着这边,但屏幕正亮着的台式电脑。
不管是房子的装修还是家具的款式,这里的一切都是很老式的,大概一个世纪以前流行的风格。但对于来自科技比这边落后很多的地球的张德瑞而言,这栋房子里的很多东西仍旧是非常先进的。
张德瑞在走廊上走过,不时看看两边可以实时改变颜色的墙壁,抬头看看天花板上的吊灯。
在一处不再被封住的房间前停下,推开门进去看了眼,里面是一个卫生间,洗漱台上还放着一枚张德瑞很熟悉的东西。说起来,到这儿都两个多月了,张德瑞也蹩了两个月。
虽然也有异性向他发出过邀请,但是很可惜,居无定所的张德瑞连去酒店开房的资格都没有。
看到这个东西,张德瑞突然感到有些伤感。但他向来乐天,在伤感的时候思绪飞跃,突然想到:就算这么发达,却也还是要用这么原始的避孕工具啊?
瞬间,他的情绪又高昂起来。
转身离开卫生间,张德瑞的脚步突然停住,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短暂的愕然。
“嗯?”
“这是哪儿?”
看着面前荒凉的红色大地,张德瑞茫然地眨了眨眼。
抬起头,看向天空,三颗卫星在天上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