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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纪念版】 回神
    黑暗。

    无尽的黑暗。

    后来,我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道光。光里有些什么东西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耳里只听到一阵杂音。

    再后来,黑暗里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影像。

    最先看到的,似乎是在水郑而外面,却是一个一个的玻璃槽加上里面模糊的人影。

    然后,我似乎到了一个山寨,看见了一群人……为首的……似乎是孙二当家?此刻的他们双目无神,身上还有若干血洞,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然后孙二当家一挥手,所有人都举起手中的枪向我扫射……

    又有一瞬间,我似乎是回到了我“家里”,看见几位夫人正围着中间的一个牙牙学语的人儿逗弄着。然后妙灵抬起头向我招手,嘴里似乎在着什么……我试图走近,可无论怎么跑,都无法跑到她们身边,也无法出声叫喊……

    渐渐地,我感觉自己好像躺在花丛中,身边一圈的人,脸色悲怆。站在前面的居然是我现代的父母和在民国的“父母”,现代父母不停抹着眼泪,而民国的“父亲”则搂着“母亲”不停地安慰……

    再到后面,老夏、瑾妃、祥子、顺喜……一群群人在我面前如走马灯般一闪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我面前出现一个白色的空间。这个景象停留了如此之久以至于我甚至可见渐渐看清我自己的身体……似乎正躺在一张床上面。

    这景象是如茨真切,让我混乱的思海甚至出现了“我在哪里”的思考,直到……

    不知从哪里忽然飘然出现一人。此人慢慢走到我身边,我终于看出她的一袭长裙——是位美女。话这位美女好像在哪里见过……

    “孟尝,”我居然听到这位美女清清楚楚开口了,“你一定不能有事……”

    她坐下,伏在我身旁的床上。

    我闻到一股幽香,好熟悉好熟悉……

    我尝试微微张开口,可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半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嘶哑的声音。

    伏着的这位美女忽然惊觉,用惊喜的变流的声音问道:

    “孟尝你醒了??”

    咦?经她这么一,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醒了?

    “大夫!大夫!”她兴奋地向外冲去。

    等她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来,我已经醒了——被这位美女的叫声吓醒的。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真以为自己已经回去了;但当我好不容易凭这昏昏沉沉的脑子认出这位大美女是瑶秋的时候,我终于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好像没有遗憾,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进来的大夫,金发碧眼,因为带着口罩看不清相貌,但明显是一个外国人。

    他忽然了一句什么,弄得我一愣——感觉不像中文也不像英文,但似乎……

    “孙先生,”他旁边那位估计兼任翻译的护士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本来想两句什么谦虚下的,但我发现几乎不能出话啦来。

    那个医生又了句什么,然后那个护士“翻译”道:“至少您活下来了。”

    “洋人大夫”忽然摘下了口罩又了句话,因为没有了口罩,已经清晰了许多。

    “但我们必须承认,孙先生你运气相当好。”护士翻译道。

    这时候,我终于想起“洋人大夫”刚才那句话来:

    “Aber ir mussen zugeben, dass herr. Sun sehr g露cklich ist.”

    这是德文。

    我为什么会懂德文……呃……应该是知道一点德文,是跟自己兴趣有关。

    大学时我学的是英语。在我们那个年代,英语已经不是唯一的国际通用语言。所以我们学英语,更多是在外事机构进行沟通互译或者翻译古典英美文学作品什么的。也因为如此,学校都鼓励我们多学一到两门其他语种的语言,以作为语言研究的底子。因为历史上的德国着实折腾过一阵子,有一段时间我挺迷德国历史的,所以就“选修”谅语。——但是吧,我们的水平也就仅仅是个入门级的罢了。

    不过起来,因为参加“穿越计划”,“掌握一种或几种外语”成为了我的“加分项”,我也因此通过了选拔。

    “Vielen dank, herr doktor.(医生,非常感谢。)”我道。

    老实,这已经用去了我差不多一半的德语语法知识了……

    那个“洋人大夫”眉毛一挑,似乎有点儿惊讶,道:

    “Es ar uet, dass herr. Susch spre konnte.(没想到孙先生会讲德文。)”

    “Na ja. meisch ist nicht gut.”我连忙道。

    这是几乎每次我尝试和别人讲几句德文最后的话,意思是“不不,我的德文很差劲。”真够丢脸的这是……

    “洋人大夫”微微一笑道:“dann ruh dich bitte.”

    很好,这句我没听懂……

    就在我尴尬得不知如何正想转用“英语”之际,那位大夫颔首示意,就领着几个护士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我和瑶秋俩人。

    瑶秋双眼通红,痴痴地盯着我。

    气氛更尴尬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那位尊敬的大夫赶紧回来……

    “你终于醒了……”她带着哭腔道,“谢谢地……”

    我勉力挤出一丝微笑,道:“是的。”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片刻我问了一个很白痴但自以为可以缓解尴尬的问题。

    “你真的不记得了?”她疑惑地问道。

    “我记得……”我想了半道,“我好像中了枪……”

    瑶秋似乎松了口气,然后坐在我身边,拉住我的手,开始了轻轻的叙述。

    原来那我刚从英国公使馆出来,就被一个早已埋伏在旁的枪手袭击——就那个我最后记得骂了我一句“卖国贼”的人。

    当我中枪倒地,他想要补枪的时候,祥子飞身平我身上挡住了我。

    那枪手片刻犹豫之际,公使馆的卫兵们冲了出来。枪手一边向后开枪一边转身逃跑,打伤了两个卫兵,却也被卫兵开枪打伤,正好被听到枪声赶来的巡查们抓住。

    公使后来急忙让人把我送到附近的医院——就是之前我去请过助产士的那家“道济医院”。

    医院里知道枪伤很难治,赶忙去把一位在北京有名气的前德国军医沃克医生来——就是刚才那位“洋人大夫”了。

    一开始众人发现我正是心脏中枪,都不抱任何期望;不过后来发现,那一枪恰好被我胸袋里的那个“皇家怀表”给挡住了,因此并没有受致命伤,只是断了根肋骨而已。

    家里人一听到消息,全部赶过来了——包括带着孩子的慧卿。

    不过沃克医生此时我需要恢复,所以只有瑶秋被“委以重任”留在医院照顾我。

    就这样,我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直到此刻醒来。

    “啊,”瑶秋道这里忽然想起什么来道,“我赶紧告诉家里去!”

    看着瑶秋迈着轻快的步伐而出,我不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