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黑暗甬道,似乎走不到尽头。
我很是怀疑,这地方怎么会有光?——虽然微弱,但足够看到甬道轮廓那种。
甬道壁摸上去很干燥,而且明显是黑色的泥土,跟我原来所在的地方有很大区别。
我心里疑惑更甚。
这“木头”到底把我们“瞬移”到哪儿了?
唯一应该可以肯定的是,绝不可能是“我们”原来的时代。——我们那个时候,在经历过一次冰河期后,在人工干预下,地面早已晶化,是绝不可能看到泥土的。
想想也是,如果这“安全屋”居然能够“瞬移”到百年后,那我们就不用这么麻烦地搞什么劳什子恒星电子加速仪了——那东西的体积,可堪比一艘“唐”级的玻色子跳跃空战舰。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我应该还处在离我穿越到的年代不远的时空里。
只不过这甬道的氛围,怎么都有点让人背脊凉飕飕地……
沿着甬道一步步走出去,突然我好像听到“隆隆”的声音,那感觉……跟打雷有点儿类似。
不过不可能是打雷,打雷声音可没有那么连贯的。
我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好的预福
再走了几十步,“隆隆”的声音已经清晰可辨,地面也随之震动,甬道顶的泥沙在“窸窸窣窣”地不断落下。
这……这不会要塌了吧??
我想,与其在这里等着被埋,还不如赶快出去看看情况,于是脱下头顶的军帽捂着嘴,另一只手摸着甬道壁,一步一步向前艰难移动。
哎对了,我身上是什么时候穿着军服来着……啊是了,退进来之前,我本来是被那位阎大帅邀请参加啥军事会议……
“隆!”
突然我眼前一亮,泥沙漫!
纵然挡住了口鼻,我依然被呛得不停咳嗽。
“不好!”
我突然发现是甬道顶上开了个大口子,泥沙正在不停往里灌,转眼已经没过我的腿!
我第一时间判断出,如果我不赶紧跑,就会被活埋!
我连滚带爬地蹬着泥土形成的斜坡往上头冲,好不容易露出头去……
“咚!”
巨大的气浪把我掀飞,我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后落地,沿着一道斜坡往下滚去。
“长官!长官!”
我眼前金星乱冒,在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剑
哦,谁在叫自己的长官……
嗯?等等,那……
突然我感到有人在拖动我的双腿,随即身子一沉。
好不容易定下神来的我,眼前模模糊糊好像看到有个人在我面前。
“长官!鬼子打过来了!咋整?”
好一会儿,我才感到他好像在跟我讲话?
“我……”
我刚想开口句什么。
“咚!”
我面前升起一股烟柱,尘土什么的劈头盖脸打到我脸上。
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脸,然后感觉到好像有件什么东西打到我身上,掉到我怀里。
待烟尘稍微散去,我再次定神,看了一眼,却赫然发现……
人手,一支人手!
我张大口,似乎想叫,但我不知道我自己有没有叫出来。
持续的“隆隆”声,再明白不过,是炮弹爆炸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炮声好像停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土滋鸡!”
突然,远远地有人在喊着什么,但我一下没听懂。
“啊啊啊啊……”
我一愣,这好像不是我发出的声音?
突然我不远处的土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爬起来了,挣扎着往山坡上爬去!
是个人!
准确来,是个拿着步枪的兵!
我感觉到不对,连忙喊道:“不要去!”
我的“去”字出口的时候,那个兵刚好冲到坡顶,似乎一愣,转头看向我。
“砰砰砰……”
我还没来得及接着什么,就看见那个兵的背后冒出几股血柱,身子一软,滚落下来。
我手脚并用爬上前,把他翻过身来,只见到那个兵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空。
听到山坡那边似乎传来不少饶笑声,还夹杂着几句我听不懂的话。
“鬼子……鬼子……鬼子!”瞬间我明白了。
来了,开始了!
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到处都躺着横七竖澳尸体,穿着军服,多数都是不完整的,但看得出属于同一支部队。
我突然看到刚才那个兵的腰间,绑着两个手榴弹。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将手榴弹抽了出来,一手拿着一个。
听着山坡那边的人声逐渐近了,甚至还能够听到有人在唱歌——应该是扶桑风的歌曲。
好,老子跟你们拼了!
我站起来,慢慢走向山坡,在就要冒头的时候停住了。
可以听见那边的人也在向我这边爬上来,因为人话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虽然我听不懂。
我用牙齿咬住两个手榴弹拉环,双手使劲一拔!
我原本还以为拉环可以很容易拉下来,可一拉之下居然拉不动,倒是牙齿被拉得生痛。我手一松,两个手榴弹掉到地上。
真够丢脸的!
我左手一把把两个手榴弹捡起,右手下意识地试着扯了一下拉环。
“嘶~”
不成想这回拉环居然很容易就被拉下来了,手榴弹柄开始冒烟!
我看着手里的手榴弹愣了半秒,才突然想起这东西要爆!
不容细想,我把两个手榴弹用尽力气往山坡的另一边扔过去。
可能是太紧张,也可能是太用力了,我居然一个嘴啃泥趴在了山坡上,吃了好大一口泥。
“咚!咚!”两声爆炸在我头顶响起,然后听得那边有人惨叫,我感到背上似乎有东西“嗖嗖”擦过。
我一下子撑起来,从腰上的枪套里抽出手枪,一跳而起,终于趴在了坡顶。
只见到坡的另一边有好几个家伙躺在地上呻吟,还有好些人正站起来举枪——枪的方向,都指着我我这边。
我站起来抬起手,“啪啪”两枪,将两个最先用枪口转向我的家伙“点名”了。
“喀!喀!”
我手里的枪一顿!
“砰砰砰!”
我顿时只觉得胸口几下刺痛,向后便倒。
耳边最后的声音,是不断交织的枪声,和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