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武林高手更是连看都没看潘文一眼,跨过他这个秀才的头顶,继续前往林飞所在的房间。
忍受胯下之辱的潘文听见赵公子冷冰冰的声音。
“潘公子好大的威风,竟然你和我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你可以滚了。”
听见赵公子的话,潘文愣住了。
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他连忙连滚带爬的来到赵公子面前,诚惶诚恐的磕头认错。
“公子,公子,我错了。刚刚是我鬼迷心窍,请您才给我一次机会。”
赵公子看着摇尾乞怜的潘文,伏低身子在潘文耳边说道。
“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对对主人反抗的狗,给第二次机会。”
说完赵公子食指弯了弯,身后的武林高手便架着潘文,直接将他扔出房间。
潘文一个文弱书生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被扔出房间之后,楞楞的看着房间里,一副春心荡漾的赵公子,心里五味杂陈。
赵公子这边的情况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为现在人们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林飞所在的房间里。
不仅是那两位美若天仙的狐妖,更是因为李沉舟口中文韬武略皆是天才的林飞,家世还显赫到众人无法想象的豪华。
林飞微微一笑,之前在赶往杭州城时,他就和两只狐妖了解了这一个随机事件的世界设定。
这个鬼怪世界和林飞现实世界完全不一样。
由于在某个节点开始,这个世界的天道崩坏,人间如地狱。
所以基本上除了这还是一个以人为主的人间之外,和林飞所在的世界两者之间就没有任何一样的地方。
所以林飞所在地的朝代的有名诗词,在这里完全没有出现过,但是对于诗词的品味,又没有改变,所以林飞可以放心的抄袭过来。
而这一次林飞找到一个狠的,直接不留情的让在场所有人毫无疑问的折服。
“相思!作者王维!”
林飞拿过妓子递过来的纸笔,然后又递给身边的狐白。
“我念,你来帮我写。”
林飞抄诗可以,但是书法方面是一窍不通,而且这还是类宋朝的时代,他的简体字怕不是谁也看不懂。
狐白接过林飞递过来的笔,作为狐妖魅惑众生的技术之一,自然也包括书法在内。
只不过狐妖也明白以林飞的年纪,能够修炼出一身通天的降妖伏魔本身已经是妖孽中的妖孽,怎么可能还会对诗词歌赋有所涉猎。
就不说外面那两位写的诗已经算是临时写就诗词中的上品佳作,要赢过他们两位,就连狐白这个百年妖怪也没有把握。
让林飞这个看起来还没有三十岁的道士,对上这两位,在狐白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胜算可言。
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林飞是狐白的主人,别说就是代笔,就是让她现写出来,她也得照做不是。
狐白现在倒是有些好奇林飞能够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要是最后整出个四不像,自己出于照顾主人面子的考虑,说不定还得劝说一下。
林飞凑近狐妖耳边轻语,一开始狐白还是平静如水,随着一句诗从林飞口中说出,狐白便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照着写下来。
但当林飞口中第二句出来的时候,狐白已经是满脸不敢置信,手中的字也不受控制的有些歪歪扭扭。
当第三句诗从林飞口中说出,狐白已经被惊得握不住笔,双眼只剩下茫然无措。
当第四句诗从林飞口中说出时,狐白甚至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和林飞之间的主仆关系,扭头看向这个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的男人,嘴里质问着。
“这诗是你所做?”
狐白实在不敢相信这种可名扬天下,甚至流芳百世的诗会是从林飞嘴里说出,这可不是依靠奇才就可以解释的。
除非是常年浸营在各种诗词歌赋的人,又如何做出此等名诗。
林飞嘴角上扬一脸不屑的说道。
“时间紧急,也没细思勉强做出来的,不过用在这里还是绰绰有余了。”
在门外的龟公看着里面的情景,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拿走写好的诗词,毕竟对方可是一天就能够买下整个翠峰楼的贵人,他一点也不敢得罪。
好在林飞也没有为难这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一昂首让狐白将手中的诗词交给龟公,自己好继续装起来。
狐白看着手上的诗,交到龟公手上的时候竟然有些恋恋不舍,这要是有人能够为自己写上这一首,那野狐禅里的公子佳人故事不就开始了。
龟公那里知道狐白心里想着什么,他只是想要早点拿到这诗词,然后把它交到老鸨子手里,自己也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达官贵人注视。
他就是一个妓院的龟公那里见过这阵势,没有吓到尿裤子都已经算是他心里素质不错。
拿着狐白递过来的纸条,第一时间就往老鸨子那里跑,一路上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在那一张宣纸之上。
都想要看看李沉舟口中的那惊才绝艳的公子,到底是做出了怎么样的诗词,能够让这个家伙有如此自信。
龟公一路走到老鸨子面前,将那张宣纸递了过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上面写着什么。
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手上的东西有多么惊艳,老鸨子接过一看,整个人立刻呆立原地。
宣纸之上的诗,即便她只是略懂,也品味出这诗绝非凡品。
那夸夸其谈的家伙说的竟然是真的,只是这一篇就足以盖压全场。
可是,
老鸨子望向上方两边已经等待她开口的王半城和赵公子,虽然李沉舟说的林飞家世显赫,仿佛一个人就可以将整个杭州城买起来一样。
出手也是相当阔绰,但是楼上那两位才是真正的地头蛇。
林飞如果和他说的一样,也许某一天,自己会遭殃,可是如果老鸨子敢现在读出林飞宣纸上的诗,那她现在就会遭殃。
纠结再三,底下的客人已经等到不耐烦,开始起哄逼着老鸨子读出手上宣纸的诗。
老鸨子拿着宣纸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眼神恍惚心里已经开始下定决心,死活不会读出林飞的诗,今天的事情就以赵公子获胜结束。
这就是老鸨子想出来唯一可以活下来的路,其他的等到过了这一天再说。
可就在老鸨子打算将林飞的宣纸按下,一道略显年轻的声音响起。
“没事,芳姨你就念吧,大伙都等着呢,我们这就是消遣取乐的地方,只要能够让大家满意,相信没有人会和我们这为难的。”
从门口走进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身后则是气喘吁吁差点跑晕过去的龟公。
老鸨子见到美少年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这一位正是翠峰楼真正的大老板,杭州县太爷的小舅子陈寒玉。
有了老板在背后撑腰,老鸨子也就不怕那王半城和赵公子为难,就算他们想要发难,现在也有高个的顶着。
陈寒玉大步走到老鸨子身边,就站在她的身后,意思十分明显,那就是这翠峰楼的老板还没有倒,那就轮不到其他人指手画脚。
那些闹事的客人看见陈寒玉到了,也纷纷停止自己惹祸的嘴,王半城只不过是一个富商,杭州城最不缺的就是富商。
赵公子更是一个外来者,就算势力强大,也注定不会在杭州久留。
这两人,得罪了也就最多麻烦一点。
可是陈寒玉背后可是杭州城县姥爷,是可以一言九鼎的人物,这里那个有钱人不是靠着巴结县姥爷才能财运亨通的。
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这又是县官又是现官,别人想要做什么事,自然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格。
老鸨子拿起林飞让狐白写的诗,这时终于露出她隐藏起来的欣赏之色,清了清喉咙,以自己最好嗓音缓缓念出林飞所作的诗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短短四句诗,只是描写红豆,却让人升起无尽相思之意。
坐在围帐后面两名花魁更是深深陷入此诗之中,特别是出题思念的燕儿姑娘,仅仅只是听着便已经眼泛泪花,楚楚可人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在场众人更是鸦雀无声,比起刚刚两位花魁表演时还要安静。
不仅是林飞这诗写的精妙绝伦,更是因为这还是急就章,从出题到作诗只是用了半刻钟都不到的时间。
整整安静了将近一分钟,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喊着。
“好,好诗啊!这真是天底下第一等好诗,就凭此诗便可天下扬名。”
而这作出如此高度评价的正是刚刚还被认为稳操胜券的吴佬,只见这位老人看向林飞的眼里满是欣赏和喜悦,比他自己做出这一首相思还要高兴。
作为一名大儒,对一个年轻人做出如此评价,无疑已经将自己的名誉和林飞绑定在一起,也算是为这一次的诗会比拼定下基调。
“啊!这诗好是好,但是有到足以让吴佬这么夸奖的程度吗?”
有人听见吴佬的话有些不服气。
但立刻被人斥责道。
“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这诗写的已经是四言绝句中的绝佳上品,可更为难得的地方是四句便已经将花和思念写的淋漓尽致,这才是吴佬会开口的原因。”
被这么一解释,一些文采不够的人也明白了林飞这一首诗的厉害之处,当然即便没有人解释。
只要是读过几年书的人,也能看出林飞这首诗水平高过前两位一大截,这一次花魁诗会看来是已经出现赢家了。
陈寒玉接过老鸨子手里的宣纸,又默默的读了一遍,眼神里都多出了一丝哀愁。
思念的话,真是不论多久,提过多少次,都是如此触动心弦。
陈寒玉抬头望向众人直接宣布道。
“此次花魁大会的赢家便是这位写出相思的林公子,我相信这个结果大家应该都没有意见吧!”
在场众人都是点头称是,有的还在回味这一首相思之意,但很明显林飞这一首相思已经征服了大部分人。
但是还是有一些人无论林飞拿出什么诗,他都不会满意,就好像在阁楼之上怒火冲天的赵公子。
“不,我不承认,凭什么你就宣布了。谁能说哪个好,哪个不好,不是说了由两位花魁决定,那你在这里宣布什么。”
赵公子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反倒是王半城看见陈寒玉到的时候,已经做好放弃的装备,民不与官斗,如今有官方背景的陈寒玉出面,那就已经没有王半城说话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好像是双方两败俱伤,事实上是他王半城赢了,因为他需要做的只是阻止赵公子这个外来户为所欲为。
所以就算不是他王半城出手阻止的赵公子,只要赵公子不能得偿所愿,在杭州城众多同面前抱得美人归。
那在杭州城里,他王半城的名声便还是那样足够响亮。
陈寒玉望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赵公子,笑着行了一礼说道。
“赵公子,您能来我这翠峰楼,是我翠峰楼的福气。赵老爷子近来如何,让老爷子有空过来,我陈家老祖可是对友人思念的紧。”
赵公子听到陈寒玉对自己家长辈的称呼,本来还是阴云密布脸上瞬间多云转晴,好奇的看着陈寒玉问道。
“哦,你认识我家老祖宗。不知道尊上是?”
在陈寒玉和赵公子盘道的时候,林飞已经悄悄观察了在翠峰楼里的所有人。
当自己那一首相思一出的时候,这个随机事件的原住民反应和他们这些玩家的反应完全不同,很容易分辨出来其中区别。
就在刚刚林飞发现,加上他一开始进入翠峰楼里的三个监视者,整个翠峰楼里至少还有十个各大势力的眼线。
他们汇聚到这个翠峰楼里,为的就是在这个杭州城最豪华的青楼中,找到这一次随机事件的关键人物。
林飞和李沉舟想要从这些人眼皮子底下溜走,走的就是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