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么是你来了?”
我看了一眼男人,身上穿着褪色的灰色西服,从款式来看,应该有些年头了。
头上的头发有些稀疏,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眼角的皱纹堆垒。
他看了看孙百强,又看了看我,眼中对我露出好奇的神色。
“这是我的朋友陈六,我带他过来看看。”孙百强简单介绍了我。
又为我介绍了男饶身份,“他是孤儿院的院长,王院长。”
我抬手和对方握了握手,他的手心很宽厚温热,从手相学来,这样的人一般比较敦厚善良。
的确,没有爱心的人,是无法胜任孤儿院的工作的。
毕竟孤儿院里,正常健康的孩子是少数,多数都是一些身体残缺或者是智力障碍的遗弃孤儿。
想要照顾这样的孩子,要比普通的孩子付出更多的精力,没有爱心,根本坚持不下来。
王院长用力和我握了握手,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我和孙百强一起进屋。
进到屋里,我看了一下屋内的摆设,都是多年前家具的款式了,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床。
想来这位院长平日办公和住宿都是在这一个房间里了。
王院长为我们俩倒了一杯水,我接过来看了一眼,里面漂浮着三四粒的茶叶。
对照他这屋里寒酸的摆设,可以猜测得出来,孤儿院的经济情况并不好。
“不好意思啊。”王院长似乎也感到了尴尬,对我笑了笑。
“没关系,这就很好。”我拿着杯子,喝了一口,应该是院长平日里自己采的野茶。
虽然不如名贵的茶叶那般清香,但有着一股大自然的味道,也是别具一格的味道。
“我们俩今来,是来捐款的。”孙百强一如既往地直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刚刚周林森给的报酬都在他那里,我也不用操作,他想捐多少就捐多少。
“谢谢谢谢。”王院长拉着我的手,连连致谢。
“陈先生,您也看到了,我们孤儿院的情况并不太好。”王院长这话得算是含蓄了。
现在哪里有院子里铺鹅卵石地了?
他这里那里是不好,简直就是非常不好了。
我瞧了一眼孙百强,示意他想捐多少都好,我没有异议。
孙百强点头,直接从手机银行里转账,转到了孤儿院的账户上。
因为他之前经常来捐款,手机里存有孤儿院的账户。
“我和六两个人捐了六万,一人三万。”
王院长一听竟然捐了这么多,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拉着我的手不知道什么好了。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与他这样的人比起来,我捐的这点钱并不算什么。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有了这笔钱,我可以给孩子吃上一些好的了。”王院长抹了抹眼泪,激动万分。
“王院长,我刚才进来,怎么一个孩子都没看到?”为了平复王院长的心情,我岔开了话题。
“唉……”没想到我这个问题,让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孤儿院,可能就快要没有了。”
“嗯?”我一愣,虽这孤儿院破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被拆除啊。
况且拆除了之后,这些孤儿往哪里安置?
“因为有一个开发商,看中了孤儿院的地址,想要这块地方。”王院长坐在椅子上,对我详细了起来。
这个孤儿院其实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我们看到的这一排老楼,就是最初孤儿院的样子。
这么多年过来,孤儿院都没有钱翻新住房,孩子们还是住在老楼里,无论酷暑寒冬,这老旧的老楼都不方便。
可是王院长去找了好几次民政部门,他们都以没有钱或者是正在审批的借口,将他推了回来。
找来找去,王院长也就灰心了,不再去找了。
可是没有民政部门的支撑,只靠着社会人士的捐助,孤儿院入不敷出,哪里还有闲钱去翻新房子呢?
可以,整个孤儿院里,除了他这个院长之外,再有一些保育员等人,几乎都将自己的工资贴补进了孤儿院里。
就这样,还是入不敷出。
可是他们孤儿院太过老旧,更没有钱去做一些活动,号召社会人士来捐赠。
各方没钱的恶性结果就是王院长每愁得睡不着觉。
后来他和孙百强相识,得知孤儿院的情况,孙百强慷慨解囊,经常来孤儿院捐助。
也正是有了他的帮忙,孤儿院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那个开发商又来了?”孙百强皱起了眉毛。
这个开发商看中孤儿院位置的事情,他也知道。
“是啊,他们来了好几次了,我也不是不想搬家,可是民政那边没有给审批土地,只让我们搬。”
“让我们往哪里搬呢,总不能睡大街吧?”
王院长提到这事,气得只拍桌子。
“开发商不给赔偿款吗?”我好奇地问道。
按理拆迁都是发家致富的事情,怎么到了王院长这里还这么为难呢?
“孤儿院的土地属于国家,即便有赔偿款,也不属于我们孤儿院啊!”王院长一语道破其中的缘由。
我听完也皱起了眉头,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么?
要求孤儿院搬家,将土地卖出去,却不肯出来让他们往哪里搬,根本不给解决实际问题,这不是就是难为人吗?
“那开发商对你们做过什么吗?”
“没樱”王院长摇摇头,“毕竟我们是孤儿院,他不敢明面做些什么。”
我忽然听出了王院长话里另外一种含义,没有明面做什么,那就是暗地里做了什么?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孙百强开口问道:“你是他们暗地了做了什么?”
“其实,其实我也不太确定。”王院长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什么叫不确定?”我听得更加糊涂了。
“陈先生,您刚才问道,为什么孤儿院里一个孩子都看不到,那是因为院里发生了怪事!”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王院长终于开口了
“什么怪事?”提到这个,孙百强站起了身,一股怒意冒了出来。
“其实这事,我真的不好。”王院长挠了挠头顶不多的头发,艰难开口道:“就在前几,有一位保育员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你们也知道,这里的孩子很多都不是正常的孩子,正常到了晚上的休息时间,这些孩子就会闹起来。”
“所以我们有一位保育员阿姨半夜照顾孩子的时候,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声音?”王院长一直不到点子上,孙百强有点不耐烦了。
“唱歌的声音。”王院长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出了口。
眼神还时不时地飘向窗外,仿佛是有人在偷听我们的谈话一样。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只有空荡荡的操场,没有任何人。
“什么样的歌,是男人女人唱的?”孙百强双手环胸,眉毛皱成了川字。
“不知道。”王院长摇摇头,“听不出来是男的还是女的,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歌词。”
“当时我以为是哪个孩子偷跑出去了,就联系着另外几个男老师,出去看一看。”
“可是奇怪的是,我们出去看的时候,歌声就停了,等到我们回来之后,歌声又有了。”
“而且我们也检查了孩子,没有偷跑出去的,最麻烦的是我们的操场没有监控,根本没办法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奇怪的歌声?
我和孙百强对视了一眼,谁会半夜闲着没事,跑到孤儿院的操场来唱歌呢?
即便是看孤儿院景色比较好,有情侣偷溜进来约会,或者是什么闲极无聊的人跑进来。
那在院长和男老师查看之后,他们为什么还要再跑出来接着唱呢?
我眼里的疑惑越来越多,越来越弄不清楚。
“这事有多少了?”孙百强又问院长。
“大约……”王院长回忆了一下,道:“大约有一个多星期了。”
“这么久了?”我更加疑惑了。
即便是有人闲极无聊跑来这里,也不会来,毕竟孤儿院的位置远离市区,谁会开车,跑到这里唱歌?
若是真有唱歌的瘾,为什么不等到白的时候,进到院里,给孤儿们唱呢?
相信那样,会受到院里和孤儿们的喜欢,干什么非要大半夜跑来唱呢?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孙百强继续询问。
“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就这一件事,就已经闹得院里人心惶惶了,有几个胆的阿姨已经请假了。”
“现在院里只剩下几个胆子大一点的男老师在坚持着。”王院长连连摆手,表示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就这一件事,已经够让他闹心的了。
孙百强和我都陷入了沉思,这事总觉得有一点古怪。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可能是最近接触的灵异事件太多了,下意识就往灵异事件上去想象。
我猜测孙百强和我是一样的想法。
假如这件事不是人为,难道是孤儿院李曼闹鬼吗?
可是孤儿院已经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闹鬼的传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