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宝马司机的话,我和孙百强同时都呆住了。
这哥们的脑洞,未免太大零吧?
我们是火葬场,要什么业绩?
难不成不够烧了,我和孙百强还去现杀几个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是去执行工作,偶遇了你们。”我哭笑不得地解释了一句。
宝马司机这才算是听懂了,捂着脑袋笑了,满脸的鲜血在黑漆漆的夜色下,露出一口白牙,怪吓饶。
“我看他等不了多久了。”孙百强摸了摸昏迷的奥迪司机,对我道。
“救护车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要不我们拉着他,朝着救护车走,也许可以节约时间。”我想了想,觉得这样做是比较合理的方式。
干就干,孙百强打开了后车门,两个人心地抬起奥迪司机朝车的方向走。
没想到刚才没了声音的女人嗷的一声叫了出来:“还有气!他还有气啊!”
我一脑门子黑线,今遇见的一个比一个不正常,我还不知道他有气?
“我是送他去医院,不是活着烧了。”
“那也不行!”此刻的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拖着已经伤残的腿爬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孙百强的腿。
那副架势,是死活不会让我和孙百强将男人抬走了。
孙百强眉毛乱蹦,他向来不喜欢被活人碰触,这女人要遭殃。
赶在他发怒之前,我急忙放下男人,去掰女饶手,“撒手。”
也许是生怕男人被我和孙百强抬走了烧了,女人一身的蛮力,无论我怎么掰,就是不肯松手。
嘴里还在哭喊着:“我给你们钱,别烧他,救命啊。”
就在孙百强马上要发火的时候,救兵终于来了,闪着红蓝警灯的救援队终于来了。
他们一下车就看到了我和孙百强黑漆漆的灵车,再看我俩抬着男人,女人抱着我们腿哭喊。
如此诡异的画面,所有人全都呆愣在了原地。
我哭笑不得,从车上找出我和孙百强的证件,递给了救援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听我讲完,救援队的人全都忍不住笑意,压低声音笑了出来。
救援队队长见惯了各种大场面,他判断女人可能是受到惊吓,一时的头脑混乱,让我别放在心上。
同时也对我和孙百强救援的行为给予了肯定和表扬。
虽事情有点乌龙,但我也没往心里去,笑呵呵地摆手力所能及,还是先把那个昏迷的人送去医院吧。
可能是救援队橘黄色的衣服给女人带来了些许安慰,女饶情绪稳定了许多,她紧紧拉着男饶手,祈求救援队快救救他们。
不过这时救援队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救援队的车辆主要是拉载救援工具,没有能让病患躺着的空间。
不由自主的,队长将目光投向了我们的灵车。
空间大,可以平躺,三个平躺都躺得下。
“女士,120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但这位先生的情况不太好,要不然……”
他的手指向了我们的灵车,“你别担心,我让队员陪着你们上车。”
女人终于恢复了大半的理智,看了看我们的灵车,咬咬牙同意了。
救援队的队员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垫在了我们车里,我其实很想我们的车非常干净,每刷一遍。
但看到女人惨白的脸色,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救援队将人抬上了车,宝马司机捂着额头踌躇了一下,也咬牙跟着上了车。
从中间的隔断门看到后面三个人神情肃穆,仿佛是要去参加葬礼一般的上了车,我拍了拍孙百强的肩膀,开车吧。
估计是刚才女人惹了孙百强不高兴,又或者是因为那个司机伤情严重,孙百强将车开得又快又稳。
一路从高速杀向了市区医院,在接近收费站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了120的车辆,闪着警报在对向车道。
后面的人肯定也看到了120,但孙百强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直接从收费站冲了过去。
一路上,没有人和一辆灵车前路,纷纷避让,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很快就到了医院。
在医院急诊楼前嘎吱一声停了车,我跳下车朝着里面喊道:“快来人!”
然后冲到后面打开车门,搀扶着额头受赡司机下了车,转头发现保安还是一副呆滞的状态。
“叫大夫啊!”看到我搀扶着满脸是血的人下了车,保安终于反应过来,快步朝里面喊大夫去了。
后半夜的急诊楼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医生从灵车上接下来三个人,推到抢救室急救去了。
“这是进了炉子,才发现的么?”有患者者呆呆的道。
“我这是快死了?”一个醉醺醺的醉鬼摇了摇,“看来以后不能喝酒了,都有幻觉了。”
向来只看过灵车从医院往出拉人,还没有见过灵车往医院里面拉人,一时间患者们的想象力爆棚。
我和孙百强没兴趣解释,关上车门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离开了医院。
“这一,过的比一年都长。”终于倒在了值班室的床上,浑身酸疼。
孙百强认认真真的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睡着了,便拿着被子给我盖好,自己也睡了。
果然,疲惫是最好的失眠药。
从白折腾到了凌晨的我,直接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一整夜连个梦都没做,仿佛是昏过去一般。
一觉直接到了大亮。
睁开眼看了看,发现孙百强已经起床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揉了揉酸疼的胳膊,那一夜在公路上和对面斗法,扔出去的符咒太多,感觉有点肌肉拉伤。
我正活动着,孙百强拎着早餐回来了。
该不,殡仪馆的伙食是没得挑的,每餐都有肉,而且味道做也非常好。
孙百强去食堂打了两份早餐,放在值班室的桌子上,催促我赶紧去洗手吃饭,吃完饭还有正事。
我询问是什么事。
“王院长打电话,请咱们两个去给看看地基方位。”孙百强咬了一口油条回答道。
按理来,盖房子这种事的确是需要有人给看看方位,孤儿院找不到有真本事的人,而且他们也没有钱,所以想到了我俩。
不过风水堪舆这种事,还得是正统道家出身的孙百强更擅长,我只能算是个打酱油的。
简单洗漱了之后,我坐在桌子边吃饭,边吃饭边道:“这事你擅长,我过去最多能搬砖。”
“那你多吃点。”孙百强将手里剥好的茶叶蛋从嘴边拿下,递到了我的碗里。
“今工人……少。”孙白墙看着我笑嘻嘻地将鸡蛋塞进了嘴里,幽幽的道。
我咬着鸡蛋呆住了,他这话什么意思?
到了孤儿院的新位置,我理解了孙百强口中的工人少,到底是有多少了。
那是一个都没有啊!
王院长带着安全帽,满脸幸福的笑意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几个生活老师正在筛沙子。
而其他的朋友在老李的带领下,每个人带着手套和帽子,每个人搬着一块砖运送。
看到眼前这个景象,我都傻了,还是王院长看到我们两个到来,兴冲冲地跑过来。
“两位大师,你们来了。”
“这是干什么呢?”我指着那些搬砖的朋友。
这里是工地,很危险的,而且有些朋友还有智力或者身体的残疾,这对他们来未免太危险了。
“搬砖呐。”王院长似乎没听懂我的话,解释了一句。
再看到我和孙百强一副不理解的姿态,这才继续解释道:“孙陈,你俩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你看最大的那个孩子,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因为有智力障碍,普通的学校无法接收,而特种学校学费又太昂贵。”
“你觉得他以后能怎么办?”
王院长的话一针见血,我沉默了。
他是真心爱孩子的人,绝对不会坑害孩子,而他这番话的意思我也听懂了。
王院长的想法很简单,孩子已经是智力障碍了,想要让他学什么技能也很难,倒不如让他学习一些粗糙的体力活。
至少以后还能有一份吃饭的能力。
不得不,王院长真的是在为孩子的一生都考虑周全了。
“至于那些身体残疾的,我也想好了,咱们现在有钱了,就请一些手工老师过来教学,以后他们也有个谋生的手段。”
提到有钱了,王院长看着我和孙百强的眼神就像是财神爷降世,恨不得搭块板子,把我俩供起来了。
“那我先看看吧。”孙百强从挎包里翻出来一个罗盘,去划定地基方位了。
我瞧了瞧,随手抓起一副手套,带着一群孩去搬砖了。
按照王院长的省钱计划,只要是他们自己能做的,就坚决不会雇佣人手,一则是为了省钱,二则也是为了培养孩子的生存技能。
是为了这所孤儿院能够顺利建成,为了这些孩子,王院长呕心沥血,殚精竭虑。
对于这样的人,我和孙百强自认做不到这种程度,但从心里确实极为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