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有些人哪怕不追求什么地位,什么功劳,什么富贵,他绝对是追寻名声的!
你可能见过有些人为了舍弃荣华富贵而自隐江湖的人,就这别人还要称他一声高雅,贤士。
但是你见过主动把自己名声搞臭的大人物吗?
就算是干了再不要脸的事情,那都会给自己找一个相当能得过去的理由,再给自己标榜一下仁义道德的形象。
比如司马昭,就连他还知道一个借刀杀人,而不是自己亲自动手呢。
回头高贵乡公曹髦倒在地上,他还得走过去嘤嘤嘤哭两声,这都是操作……
所以像淳于越这样的人,我可以不要富贵,但我得要名声要脸呀!
我得要我的形象啊!
我在大秦的咸阳这里这么高声呐喊是为了什么?
白了是为了让儒道这两个字和淳于越这个名字,无限拉近距离,无限绑定,甚至画上等号!
我想让后人一提起儒道,除了想起孔孟之外,还能想起我淳于越!
我不要现实的财富,不等于我不想要精神层面和舆论层面的财富!
可是现在你要是把商山四皓给引出来,那可就不同了……
他们几个要是来了,那我怎么办?
要是论单打独斗,我兴许还不怕他们四个人中的哪一个,但是他们四个可是一个群体啊!
这是搞群殴呀!
这讲不讲武德?
拿我一个饶名声和能力和四个人同时相比,还是和他们四个?
这我怎么赢?
这简直是不讲武德!
到时候名声给他们引走了,富贵也给他们引走了,一切全都是他们的我,奋斗这么久,最后只是一个陪衬?
这我能甘心吗?
“大公子……”
淳于越一脸严肃且郑重的摇头道,“依老夫看还不至于如此……况且商山四皓也未必肯来,毕竟他不是大秦的暴政,一直都是深恶痛绝的……”
“哎,博士不试一试又如何知道呢?况且现在已经到了如茨地步了,更需要多多想办法才是……”
扶苏听了不以为然的道。
如果能够把商山四皓都给请出来,以他们的名声和影响力,当然还有能力,再加上淳于越博士,那岂不是胜算大了许多倍?
当然也如淳于越所言的那样,商山四皓对大秦是相当抵制的。
他们认为大秦这种一统六国,那就是野蛮征服文明的情况,而且你统一之后还不大力推行儒道,像你这样的王朝,按照周礼来讲,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一群混蛋!
我们哪怕老死在山上,也绝对不愿意下山当你们的臣子。
其实这个想法和后来刘邦登基想请他们出山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他们照样看不起刘邦。
古代文人大儒有时候就有这样的臭毛病,面对现实的皇帝的时候,更会标榜自己,在精神层面也相当于一个皇帝一样,你不要看你在现实世界高我一等,你在我的精神世界里面,我是赵老太爷,你连阿q都算不上!
不过后来商山四皓还是被朝廷请动了,但却不是刘邦,而是被吕雉和张良。
这两个要狠辣有很辣,要谋略有谋略,所以商山四皓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仁厚的太子刘盈才出山的呢?
那是被逼被算计的不得不出山了!
可是现在扶苏想要请他们,那还真是有难度的。
因为扶苏,到现在为止,都是一个狠不下来的人。
心不狠则不能成事,更不能成大事,你心里想要顽强抵抗,想要反对你的人可该怎么办?
靠爱来感化吗?
靠爱发电吗?
你这点电流电不死人,也电不怕人,那是没有作用的。
不过饶是如此,淳于越还是想从根本上就阻断扶苏做这件事。
“大公子,此事,我看也未必这样急。”
淳于越道,“容老夫再仔细想想办法!万一不成,老夫就以死明志!看看这无道的大秦朝廷,到底会不会这样毫无人性!”
没错,我就算死,那也不愿意给别人这样的机会!
“哎,博士,何至于如此?”
扶苏听了赶紧道,“当不可为也!”
“大公子,我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儒道,纵然是身死,又有何惧哉?”
淳于越听了,一脸的大义凛然。
不过这话听在扶苏的耳朵里,心里却是一阵玩味。
他当然不舍得淳于越这样的人死了,毕竟他可以算是自己的老师了,对自己也有很多的帮助。
而除此之外,扶苏又不太想的一句话就是……
你特么死了没用啊!
这种没有用的事情,你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心里念叨,听我可不能让淳于博士就这么死了……
所以,我不如瞒着他,偷偷的把商山四皓给请过来!
只要能做到此事,到时候岂不是皆大欢喜了?
……
随着儒道上朝得到推广得到许可的事情的发酵,整个咸阳城中不少的贵族和士族,全都为此议论纷纷起来。
当然,得到消息的人,自然还有那位躲在家里面装病的冯去疾了。
“哎!年轻啊,终究是年轻啊……”
听到自己儿子冯开的禀报之后,冯去疾盘坐在踏上,禁不住一阵又一阵的摇头,连连叹息,“这老夫一次不上朝,这帮人竟然就被李斯耍的团团转,真是可悲可叹!哎,这帮人要是没了我,可该怎么办呀?”
“父亲。”
冯开在一旁问道,“李斯如此奸诈,向使贵族们若是有缺时更勇敢一点,就该直接把他拉下水,与他立下军令状才是!”
“你懂个屁呀!”
冯去疾听了直接开口骂道,“你以为是因为李斯吗?”
“父亲的意思是……”
“难道你以为你爹我不上朝是为了不想和李斯交锋吗?难道我怕他吗?”
冯去疾皱眉道,“我怕的是另一个人!故而才不得不如此!”
“父亲的是……当今陛下?”
“还算你子有一点头脑。”
冯去疾叹息道,“李斯什么话,办什么事情,那从来都是次要的,你得考虑陛下的态度。如果不是陛下在朝会之前就已经打定了这些主意,我又岂敢不上朝呢?他李斯才几斤几两,真要和我斗起来,他又凭什么呢?”
着又继续摇头,意味深长的道,“你爹我只能告诉你,得罪李斯是可行的,得罪权贵是不能的,而得罪陛下,那是要死路一条的。孰轻孰重,你要看得清楚,更要论得明白!
有些事情你可以争执,可以反对,但有些事情,我宁可这个官不做了,我也不能自取灭亡呀!”
“父亲教训的是。”
冯开进了,赶紧点头,随即又问道,“那父亲您这病,要病到什么时候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