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听到掌柜的说那户主不卖,柳枫亭还很失望。
林清婉不想节外生枝,便拉着柳江云挑选柜台里的首饰,二人正讨论着哪个更漂亮,却被这道突然响起的女声打断。
林清婉握玉簪的手僵住,面色有些发白,神色难堪。
面前突然有暗影将她罩住,是她二哥挡在了她的身前。
大厅气氛一时有些静默,谁都没有说话。
柳枫亭站在一旁,嘴角微微勾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却透出丝丝阴冷,柳江云亦是一脸的讽刺不屑。
“二表哥。”良久,沈墨生硬的声音响起。
林轩逸面色阴沉,“沈公子客气了,这句二表哥在下愧不敢当。”
林轩逸冷冷的瞥了眼司文情拉着沈墨衣袍的手,眸中溢出浓浓嘲讽。
不管有何目的,沈墨既然与司文情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便是在打妹妹的脸,打林府的脸,可笑祖母竟还想着让妹妹低声下气与他亲近,殊不知是送上门给人糟践。
他饱读诗书,能说出口最难听的话也只是如此,对司文情,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批判,话落便不再搭理二人。
沈墨面色阴沉,眸底满是晦暗,袖中的手骨节发白,他如何也不曾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她。
柳枫亭呵呵一笑,“沈公子,这才几日不见,就又搭上一个,沈公子好福气啊。”
柳江云撇嘴小声骂道:“臭不要脸。”
沈墨从进门视线就定在林轩逸身后的那抹蓝衣上,此时听到柳枫亭的嘲讽,他方缓缓敛起神色对上了男子似笑非笑的眼神,眸色冰冷。
“柳公子客气了,若论福气这江南怕是没人能比的上你。”
柳枫亭:“那倒是,不过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而且家中并未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爷虽风流,可也知道什么非君子所为。”
沈墨脸色沉的滴水,柳枫亭的话是赤裸裸的讽刺,可他却无心与他计较,偏头看向了那抹蓝色,从始至终,她还不曾给予他一个眼神,哪怕只言片语。
司文情倒是先忍不住柳江云的讽刺目光,先开了口。
“柳小姐,我好像并未得罪过你,你龇牙咧嘴的是什么意思?”
豁然被点到的柳江云愣了片刻,随即翻了个白眼,“旁人骂你,你听不到,本小姐撇撇嘴,你倒是看的清楚,怎么,你莫不是觉得本小姐好欺负不成?”
司文情气的脸色发青,“你胡说什么,谁敢骂我?”
柳江云瞪眼:“谁胡说了?这江南谁不知道你毫无教养,丢人现眼的跟着有婚约的男人遍地跑。”
“你女德都学狗肚子里了不成,人家正妻在这坐着呢,你算什么东西,像你这种巴巴往上贴的女人,连个妾都算不上,你得意什么。”
司文情眼眶瞬间红了,“柳江云,说话是要负责的,你敢污蔑我,我司家不会放过你的。”
柳江云拍拍胸口,“哎呦,我好怕啊,你赶紧去,你要是不去就是孬种,只要你司家有脸去闹,我柳家就敢接着。”
“够了。”沈墨一声冷喝,打断了二人的唇枪舌剑,司文清眼睛里水珠打着转,柳江云则是一脸讽刺。
“柳公子,柳小姐身为女子,如此搬弄是非长舌他人之事怕是不妥?”
这话不可谓不重,开口便给柳江云扣上了四德之一的长舌,真传了出去,还有哪家敢聘柳江云为妻。
柳枫亭面色冰冷,“沈墨,身为男子如此抨击一名弱女子,也不觉得失了你沈家少主的身份。”
沈墨面色如常,语气平静:“正因我身为沈家少主,才更不能允许有人当着我的面羞辱我的人。”
“柳小姐莫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胡作非为,这江南可不是你柳家一方独大,说话之前还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沈墨神情淡漠,目光清幽的盯着柳枫亭,隐含警告,那是男人才有的强烈占有欲。
柳枫亭眸光冰冷,此时方明白了沈墨如此小题大做的针对是为何。
他冷冷一笑,“沈公子,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就算他日,你将她困于沈府,可失去的东西也永远不可能找回来。”
沈墨眸色瞬间黯淡,薄唇抿的很紧,“那就不劳柳公子费心了,有那空,还是多管教管教舍妹比较好。”
柳江云脸都白了,沈墨这是要铁了心要给司文情出头了。【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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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柳枫亭面色也很是难看,父亲再三交代如今不可与沈家起了冲突,可被人羞辱至此,他如何能忍。
楼上看戏的凌霄看着下面的情形直咧嘴,“主子,这沈家如今是公然与司家站在一处了,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维护别的女人,还给林小姐朋友难堪,看来这沈墨当真对林家小姐没什么感情啊。”
“闭嘴。”周暮被聒噪的不耐,冷冷瞪了凌霄一眼,垂头看着楼下默不吭声的小姑娘。
不曾想那小姑娘却突然抬头看来,眸中水雾氤氲,脸上是还未掩下的痛楚与酸涩,似乎还夹杂着浓浓的嘲讽,二人眼神不期而遇。
林清婉脸上的难过瞬间僵住,随即化为愕然,眼角还挂着晶莹,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迅速垂下了头。
“呵~”周暮发出一声低笑,口是心非的女人,装的那般潇洒随意,好似浑不在意,竟是在偷偷的哭。
他随意的靠在窗口,目光肆无忌惮起来,如此难堪,她该怎么收场呢?
周暮眸中满是兴味。
林清婉敛起情绪,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那道不加掩饰的打量,心底砰砰直跳,不曾想楼上,竟还有人在看戏。
有了沈墨的撑腰,耳边司文情不依不饶的声音响起。
“柳江云,你辱我在先,我司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江云气的眼都红了,神情却有些无措,透着丝丝慌乱。
司家她柳家自然是不怕的,可如今沈墨已公然承认司文情是他的人,两大世家问责,便不是她柳家可以随意得罪的了。
闯了这么大的祸,父亲肯定会教训自己的。
“司小姐想如何不善罢甘休?”
寂静的大厅突然响起林清婉的声音,冷冷清清,听不出什么情绪。